第二卷 32 阶级
第二卷 32 阶级
薛泽出车祸,盛书意是有心电感应的。 她那会儿心脏抽疼的厉害,疼的她合上本子,拨通江雨的号码。 江雨没接,她又打给秦科,秦科还是没接。 订机票要去北京,在机场被姥爷派来的人拦下,盛书意心里有了答案。 宋瑾连夜赶回江城,寸步不离的在水杉林的小院里守了她三天。 等消息的那三天里,盛书意像块望夫石坐在合欢树下,眼泪早已流干,痛苦变成麻木,毫无知觉,没有困意饿意,只有一个念头:死。 都说懦弱的人才会选择死,其实不是,当绝望,对这个世界毫无所求,没有任何期许欲望的时候,只想去跟着最爱自己的那个人一起走。 她总算体会到为什么薛泽那晚要烧炭自杀,为什么他会没食欲;当没有精神支柱,最爱的人离自己而去时,死是结束这种痛苦的唯一方式。 盛书意心里很明白,早在那晚站在忆会所门口,看向11楼亮灯的方向,没有选择上去拦薛泽那一刻,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薛泽活,她活,薛泽死,她死。 因为她那晚回到酒店,向陈远贺坦白了她的心里话。她说:我不能骗你陈远贺,我心里一直都有个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再跟你继续下去,对你对他都不公平。 陈远贺是个很善解人意的男人,他没有多问,从那以后再没来过江城找过她。 盛书意是三天后去的北京,王民安亲自陪她去的医院,江雨跟秦科他们都在。 ICU外的走廊上站了十多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佩戴统一的黑色耳麦,只让盛书意一个人进去。 没有言情剧中撕心裂肺的哭喊,盛书意身穿无菌服,走到病床前,薛泽脖子上插着管子,满脸裹着纱布,有些认不出他的模样。 她只平静的跟他说了一句话:“薛泽,这次换我来等你。” 这一等,就是一年。 这一年里,盛书意多数时间都在北京,住在忆会所的11楼,会所的员工见面都叫她声:书意姐。 至于医院那边,她再没去过,薛家不允许她再过去,因为韩家人也在。 江雨跟秦科时常来会所,把薛泽的近况告诉她,每次都是:还没苏醒,重度昏迷中。 每次听完,盛书意都是只笑笑。 她每天的生活日常几乎没发生任何变化,常去逛街购物,看到适合薛泽风格的衣服会买下来,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拿着针线往左袖口绣上“一”,绣完洗干净,烘干熨烫,挂在衣柜里。 时间久了,衣柜里衣服也满了。 四季轮回,短袖长衫,大衣。 薛泽曾送给过她的手表,她也没再只放箱子里,每天换着款式的戴。 也有情绪崩掉的时候,每次到了那种临界点,她都会让后厨的人切盘哈密瓜,坐在顶楼露台,吃着甜甜的哈密瓜,朝薛泽所在的医院方向看。 也是在这一年里,盛书意认识了赵临和唐馨。 唐馨是娱乐圈正当红的90后小花,手握大量的商业资源,坊间传闻她是陆征养的金丝雀,其实她真正的金主,是陆征曾经的助理——赵临。 赵临目前是某国有集团的副总,父辈们都身居高位。 唐馨跟阿花的境况一样,被那个圈的人称为戏子,可以玩,不可以娶。 权利面前,视他人为玩物,给人分为三六九等。 盛书意想到时律曾说的那个鄙视链:县里瞧不起村里的,市区瞧不上县里的,省里看不上市里的,而那个京圈,又分各种等级。 只对外宣称人人平等,普通人用尽一生也挤不进他们几代人建立起来的壁垒。划分圈子,只限同圈共享资源,让普通人永远都接触不到他们的一手消息和资源。 普通人是感受不到这种鄙视链的,只有进了他们那个圈子,才能感受到什么是阶层差距。 阶层简单点就是:上面的人不拿筷子夹菜,你也不能;不能以下犯上,不要试图跨越阶级。 唐馨跟阿花这样的大明星,光鲜亮丽背后,依然要被那些人看不起。时律这样的市长,到北京依然要给那些人端茶送水,就连她姥爷,也得给薛泽这样的贵客鞠躬哈腰,而薛泽的命运依旧不能掌控在他自己手里。 圈里圈外,各有各的阶级划分。 只要你不是最强的那个,就得弯腰,这是千古不变的规则。 (今天努力补更,感谢大家喜欢薛泽和小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