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

    “我幼儿园时候的照片，小学运动会时期的照片，高中毕业典礼的照片，你想看哪个？”

    周琦拉开书柜最下层的大抽屉，回头朝卢侥杳问。

    怎么办，他都想看。

    估计是他心情全写在脸上太明显，周琦看到他闪着期待的小狗眼神不由得笑出了声，替他做了决定：

    “一个一个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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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家其她人几乎都睡了，四下都安静下来。只有周琦的卧室还亮着灯。

    她俩刚才在床上躺了好久都睡不着。

    本来就不是多大的地方。这是周琦从小睡到大的单人床，卢侥杳又那么大只，就算是紧紧抱在一起睡都显得挤。

    翻来覆去两个人都知道今晚很难好好休息了，干脆大晚上的蹑手蹑脚爬起来，一起翻看周琦小时候的各种回忆记录。

    “这时候我三岁，”周琦指着一张她趴在地上摆弄报纸的照片，“这会你还没出生呢。”

    “啊，这张是五岁，”周琦确认着照片右下角的日期，笑嘻嘻地看向他。“这会你应该还是个小宝宝。”语气里好像有点骄傲。

    估计是待在大姐二姐身边太久了，此刻下意识想追求在年龄上超越某个人的优越感。

    “嗯。”卢侥杳看向她点点头，算是承认自己稍滞后五年的青涩。又马上把眼神钉回到摊开的厚相册上。

    照片里的小周琦和现在在他身边的周琦实在是相差太大，卢侥杳忍不住仔细盯着看。

    垂眸的神态有点像。除此以外，他还没见周琦露出这么懵懂的表情过。

    好新奇，心底有一股很深的感动缓缓涌上来。

    他未曾参与过的，周琦的过去。

    是这些细碎的瞬间组成了现在的周琦。

    现在这个愿意陪着他的周琦。

    “小弟弟，感想是什么啊？”周琦采访他。

    “嗯……”卢侥杳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表述，沉默了半晌。

    “……我还想看。”

    只好先讲大实话。

    “好好，都给你看。”有求必应周女士又翻开下一页。

    她其实也想看卢侥杳小时候的照片。不过，卢侥杳的童年只有父亲，而自他父亲去世才过了四年。周琦犹豫了一下，没有提。

    周琦不知道，其实他会答应的。

    两人凑在一起翻阅着一本又一本的厚相册，肩膀时不时碰到彼此，后来干脆靠在一起，任由对方的体温唤醒体内残存的困意。

    周琦把脑袋搁到卢侥杳的肩头上，懒懒地一张一张介绍过去。卢侥杳时不时打着哈欠，但周琦的每一句话他都认真点头回应。

    结果熬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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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周雅愣愣地看着门后的周琦抱着被子挪进来，扑通倒在她卧室的床上。

    “让我睡会。”周琦言简意赅，下一秒就没了动静。

    周雅正要推理发生了什么事，手扶在门把手上拿不定主意，又见周琦突然猛地抬头：

    “他也在睡，不用叫我俩。”

    然后终于彻底沉沉睡去。

    周雅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悄悄关上门。

    才疑惑一会，走到客厅一看，她就明白了。

    茶几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她们昨晚搬出来的相册。

    合着昨晚这两人一点没睡，把周家几十年的回忆都翻了一个遍啊。

    周雅觉得好笑，干脆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茶几边上翻阅起来。

    周琦和卢侥杳不知道，多亏周琦把相册干脆地摆了出来，她俩睡过去的一整个白天，周家人都齐聚在客厅，捧着相册陷入回忆，说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