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修羅場是要從小培養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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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將營養午餐放到合併好的桌子上,雙手合十:「我要開動了!」 對着學校派發的菜單表一一確定今天的主食:三文魚味增湯、胡麻菠菜沙拉、芝士雞胸rou和一盒牛奶。一如既往地將討厭的沙拉推到哥哥的餐盤上,禮尚往來地夾走他一小塊雞rou作交換後,便高高興興地一口咬掉。 「你…又挑食了,不可以這樣。」 坐在對面的降谷零緊皺眉頭,一臉不贊成地看着我。我吐了吐舌頭,試圖狡辯:「我是看哥哥喜歡吃蔬菜才跟他交換的,對吧?」 我轉頭看向哥哥,眼睛撲閃撲閃的,再微微側頭對着他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 砰,KO!他完全受不住我的攻勢,只能紅着臉胡亂點頭,大口大口地吃掉了我的那份沙拉。 哼哼,我得意地向降谷零揚了揚下巴,意圖讓他明白哥哥是站在我這邊的,區區無名小卒居然嘗試管教我什麼的,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狡猾的降谷零使出了意外的一擊。他將自己的那份沙拉夾了一半給我,一臉嚴肅地對着哥哥說:「你看她長得這麼小,比同齡的孩子還要矮上一點,就是因為沒有均衡飲食才會導致這樣的。」 很顯然哥哥被他說服了,他沉思了一會,然後也分了一大半沙拉給我。我滿臉錯愕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會背叛我,但他只是摸摸我的頭,隨即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寫字,發出了唰唰唰的聲音。 【媽媽說過不可以挑食。】 好吧,媽媽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悶悶不樂地將沙拉表面上的芝麻醬都刮掉,放到味增湯裏,用濃烈的風味遮蓋住苦苦的味道,咕咕咕地吞掉後,得到了兩人的摸頭讚賞。 惡狠狠地吃掉炸得非常脆嫩的芝士雞胸rou,將嘴巴塞得滿滿的以彌補我受傷的心靈。然而,降谷零卻一臉震驚,像是看到什麼新奇的事物,手指顫顫巍巍地伸向我臉頰,一戳。 …? 我停下了咀嚼的動作,困惑地看着他。他興奮地回看我,手上動作不停:「吃東西時,你的臉頰rou會跟着一動一動的,像小倉鼠一樣,很可愛!」 意料之外地得到讚美,臉蛋瞬間變得紅撲撲的,忍不住呆呆地看向他,小聲地再次確認:「真的…很可愛嗎?」 降谷零用力點頭:「嗯,超級可愛,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女孩子!」 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悅,甜甜地笑了起來,連平常隱藏的淡淡小酒窩也展露無遺。於是拉着他的手,任他隨意在我rourou的臉頰上戳弄,直到哥哥攔下他,提醒我們午飯時間快要完結才作罷。 * 經過上次的驚嚇事件後,我短時間內都不想再去森林了。於是在放學前拉着哥哥一起邀請了降谷零,在假日裏到我們家玩耍。 從未試過在家裏接待朋友,我緊張得來回踱步,生怕會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直到門鈴聲響起,才假裝漫不經心地打開門:「等了你好久喔!」 迫不及待地把他拉進客廳,將表姑媽特意烤的小熊餅乾塞到他手裏。然後飛快回到房間拿出我心愛的娃娃,大聲宣布道:「來玩過家家吧!」 「欸?」 我無視掉降谷零的驚訝聲,用力拍了拍座墊,鼓起臉頰不滿地抱怨:「平常都是我在旁邊看着你們捉蟲子,偶爾也要陪我玩嘛!」 「好吧…但是我沒有玩過過家家哎。」 降谷零困擾地搔了搔後腦勺,拿着我遞給他的娃娃不停地翻來覆去,試圖弄清楚遊戲玩法。看到他如此迷惑,我決定熱心提供幫助,於是高舉雙手,主動分配角色:「那哥哥當爸爸,我當媽媽,娃娃是我們的寶寶,降谷你來當寵物吧!」 可是我的提案立馬被降谷零生氣地拒絕了。我只好糾結地想了想,決定忍痛讓出寶寶角色,提出讓他和娃娃調換的建議。但他只是無奈地看向我,嘟嘟囔囔道:「你是故意的嗎,就沒有其他更正常的角色了嗎?」 我緊皺眉頭,試圖從過往經驗中汲取靈感。然而,我從未試過和哥哥以外的人一起玩過扮家家酒,一直以來扮演的都只有爸爸和媽媽的角色,因此大腦一片空白。我只好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要不你來當爸爸二號?」 * 「我回來了。」 隨着降谷零的聲音響起,原本在諸伏景光的膝蓋上躺着的我立馬坐起來,將寶寶塞到他的懷裏後,小跑到玄關迎接自己的愛人。 「歡迎回來。」 我接過降谷零手裏的外套,掛到旁邊的掛衣架上,吱吱喳喳地詢問他今天的工作情況。直到踏入客廳,我才想起忘了給他一個回家吻,以獎勵他辛勤的付出。 但我不好當着諸伏景光的面前偏心,以免他嫉妒,發生什麼不利於家庭和諧的爭吵,只好順次序地親了一下他和寶寶,然後回到降谷零的身邊,踮起腳尖親吻他的臉頰:「啾——」 他立馬捂住臉頰後退了幾步,即使是深膚色也難以掩飾的紅霞瞬間在他的臉龐上蔓延開來。他完全失去了言語能力,頭頂上冒出了一縷縷的白煙,彷彿陷入了恍惚的狀態,然後輕飄飄地倒了下來。 啊,老公二號陣亡了。 諸伏景光走過來擋在我和降谷零的中間,嚴肅地舉起筆記本,義正嚴辭地要求我不可以和任何男孩子進行身體接觸,包括親親。雖然不太清楚緣由,但我還是乖乖地答應了。 看着宕機的降谷零和有點生氣的諸伏景光,我明白到扮家家酒的遊戲是時候結束了。 垂頭喪氣地抱着哥哥,抱怨降谷零怎麼不按着劇本扮演,還是哥哥的演技最好,拉踩了一番後才提議不如一起練習手語。 * 說是練習手語,其實更多的是嘗試幫助哥哥克服失語症,讓他恢復語言能力。降谷零對此事十分熱衷,再次主動承擔起責任,和哥哥一起練習發聲,我便順勢而為坐在旁邊偷懶。不感興趣地看了他們一眼,無聊得躺在榻榻米上翻滾起來,就像一條被烈日曝曬而不斷掙扎的魚。 「冬…冬月。」 「嗯?」 正忙碌着用翻滾的方式來測量房間的大小,於是隨意地應了一聲。甚至過於沉迷遊戲,不小心啪地撞上了牆壁,在額頭上留下了一道紅印,但也因此清醒過來。 這道聲音,曾經聽過無數次,即使比以往更沙啞,但清朗溫柔地呼喊我名字的聲線,我絕對不會認錯。於是立刻調轉方向,啪嗒啪嗒地翻滾到哥哥的面前。 「哥哥?」 「嗯。」 「哥哥!」 「嗯。」 他小心翼翼地查看我因剛才的碰撞而略有紅腫的額頭,覆上冰涼的手心試圖為我消腫,並輕聲地回應着我每一句的呼喚。額頭上的痛楚被巨大的喜悅所淹沒,瞬間消弭於無形之中。 我努力忍住亢奮的情緒,板起臉孔,吩咐哥哥張開嘴巴後仔細檢查他的喉嚨,又伏在他的胸口上聽他有力的脈搏跳動聲。隨後滿意地起身,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樂滋滋地宣布他正式康復。 看到一起歡呼的降谷,生怕他們因此變得比我更親暱,於是連忙對着哥哥吹起枕邊風,哼哼唧唧道:「我可是每晚都跟哥哥練習和施加魔法的啊,降谷只是誤打誤撞剛好遇上對的時機而已,最大的功臣還是我喔!」 「嗯,多虧了冬月、Zero的幫助,謝謝…」在我不滿的瞪視下,他繼續道:「當然,沒有冬月的努力,我肯定不能這麼快痊癒,辛苦你了。」 哼哼,聽見沒有,大部分都是我的努力,可不是因為你的緣故哥哥才病癒的喔!我看向降谷零,試圖讓他領會到我的意思,但是他一對上我的視線,就立馬別開臉,只能看到他黑黑紅紅的耳朵。 哈…?這是「我才是治好Hiro的人啦,是他最好的朋友,meimei什麼的根本瞧不上眼」的意思嗎?是在宣戰嗎? 象徵理性的那根弦被怒火吞噬了,我一把拖着哥哥來到降谷零的面前,直到他再也受不了我的凝視,疑惑地看着我們。 然後當着他的面,拉下哥哥的衣領,迫使對方微微彎下身後,踮起腳尖,親上了那熟悉又柔軟的唇瓣,甚至在上面輕輕地咬了一口。 直到幾秒後才放開哥哥,得意洋洋地看向他,挑釁道:「看到沒有,哥哥是多虧了我的魔法才痊癒的啦,你這個笨蛋!」 說完也不顧哥哥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和降谷零呆若木雞的神色,直接拉開房門,準備四處宣揚好消息。 「表姑媽表姑媽!哥哥能說話了!」 「啊啦,那今天得煮紅豆飯慶祝呢。」 表姑媽棒場的反應正中下懷,於是十分滿意地點頭,要求自己那份還要澆上蜂蜜後,便一邊想着香甜可口的紅豆飯,一邊奔向玄關的電話,打給了遠在長野的親人。 「哥哥哥哥,景光哥哥被我治好了失語症!」 「是嗎,那真是好消息。話說回來,你有好好做功課嗎?」 原本興奮的話語瞬間卡住了,含糊其詞地回答了幾句後,便假裝訊號不好,掛掉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