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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混账话。 他能感觉到喷在脸上的气息,眼睫不受控制的乱颤,想睁开眼睛又怕对上让他畏惧的视线,小七心里一阵惶然,却听耳边一声微微叹息:“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表现。” “唔。”小七挫败的低下头,沉默着不再说话,垂下来的头发让人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看样子十分委屈。 鹿钦原真的笑了出来,伸手揉揉小七的头:“说,叫什么?” “简七律。”声音也闷闷的,伴随着从肚子里传来的咕噜一声,更加的可怜。 鹿钦原把人拽起来背对着自己跪坐在床上,抽出一根发带帮他把头发低低的束起,拍拍他的肩膀:“转过来。”看他一副委屈得要落泪的模样,撑不住又笑了,放缓声音哄他:“好了,肚子饿了吧,下去吃饭。” 小七听话的亦步亦趋跟在鹿钦原三步远的地方下了楼,管家的白泽上前来说:“秀秀刚刚接了电话出去,说晚饭不用等他了。”目光落在小七身上,微微一转便移开,轻飘飘瞥了鹿钦原一眼,抿着嘴微微一笑。 鹿钦原无视白泽的打量,随口解释:“这是小七。” 白泽笑着点点头:“若愚跟我提过,”他看小七一眼,笑道:“长得不错,那双眼睛真黑。” 说着话已经到了饭厅,佣人已经摆好了饭,鹿钦原当仁不让坐在主位上,小七便跟着坐在左下首。 白泽在右下首位上坐下,伸手拿了个鸡蛋剥起来,他手指细长苍白,动作却极为灵活,很快便剥完一个,一伸手递到了对面:“小七,给你吃。” 小七接过来道谢,自我介绍道:“我是简七律。” 白泽嗯了声,低头继续剥鸡蛋,这时一个穿厨师衣服戴着高帽的人端着一白瓷盅走进来,直接将白瓷盅放到白泽面前,掀开盅盖,顿时一股香热气息扑面而来,沙棠说:“甘蔗山药汤,趁热喝了吧。” “先搁着,等我给你剥鸡蛋。”白泽手上动作不停,片刻便剥出一颗白润的鸡蛋,抬手将鸡蛋顺进沙棠的碗里。 沙棠挨着白泽坐下,夹起鸡蛋三两口吞下去,吃的太急噎着了,忙灌了一口粥,拍着胸口顺食,却忽然抽了抽鼻子,沙棠鼻子很灵,戳白泽一下:“好像有草药的味道,很淡,小白你闻到没有?” 白泽摇摇头,没说话,只专注喝汤,心里却怀疑,程若愚是否脑子进了水,怎么变得如此大方?但他相信程若愚即使没那么大方也不会做出不利鹿钦原的事,不看僧面还要看他白泽的面子,量程若愚不敢耍什么小心机。 一直默不作声的鹿钦原,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道:“沙棠,以后多做一个人的饭。” 沙棠目光一转看到跟在鹿钦原身后的小七,了然的点点头,白泽说:“那是小七,若愚送来的。”沙棠的目光里便露出几分同情。 鹿钦原习惯睡前,不拘什么类型的书籍,看两页权当睡前小娱。 卧室里立着架大书橱,里面满满的摆放着各类书籍,鹿钦原走过去随手抽了一本,半躺在床上开始看起来。跟着进来的小七立刻被这架书橱吸引了视线,把枕头往地上一扔跑到书橱前,试着伸了伸手,但是他看中的书位置太高够不着,扭着头去看鹿钦原,希望他能帮助一下自己。但是鹿钦原对此视若不见,全神贯注的将精力投入到面前的书里,不舍得分一点神给任何人。 小七微微蹙眉,明亮干净的眸底染上一丝无助,目光灼灼,热烈而希冀的望着鹿钦原,目不转睛,淡粉的唇紧抿成一条线。 站的久了,小七便靠着书橱坐下来,抱着双膝蜷缩着,目光却片刻不从鹿钦原身上移开。鹿钦原身上套着宽松的睡衣,胸口微敞露出强健的胸肌,俊美的脸上一片宁静,眉眼低垂隐去白日里的肃杀,在灯光下显得柔和温雅,端着书的模样认真而满足,小七一时不舍得打扰他,默默的收回视线,紧了紧抱着膝盖的手臂使劲缩了缩。 “过来。”小七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大脑却准确无误的做出正确反应,身体先行的一下子蹦起来,几步跑到床前,低了头去看鹿钦原手里的书名。鹿钦原翻过来给他看,是龙应台的,鹿钦原问:“想看?”朝里让出一点位置,小七立刻爬上床抱膝坐着,小心翼翼避开碰到鹿钦原,伸着脑袋看书上的文字。 鹿钦原合上书,慵懒的往后一靠,淡淡瞟了小七一眼,勾唇一笑:“你的眼睛很漂亮,也很会说话,但是我更喜欢语言的表达,有话可以说,不要拿眼睛勾人,知道了?” 小七不满的瞪过来,鹿钦原拿书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我刚说的话没听到?喜欢看书?” “喜欢。”小七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把自己尽量缩得不占空间,他身量纤细,骨架瘦小,不胖,这么一缩起来小小的一团,团在床上,可怜巴巴受了多大压迫似的。鹿钦原忍不住戳小七后腰一下,小七身子一抖,往前挪了挪,忍了忍没忍住,回了一句:“君子动口不动手。” 鹿钦原把书扔给小七,双手往脑后一枕,笑着吩咐:“劳烦君子动动口,读一段。” 小七把扔在脚边的书拾起来,随便翻了一页,轻声念了起来:“我看见诗人周梦蝶的脸,在我挥手送他的时候,刚好嵌在一扇开动的公交车的小窗格里,好像一整辆车,无比隆重地,在为他作相框。我看见停在凤凰树枝上的蓝鹊,它身体的重量压低了缀满凤凰花的枝丫。我看见一只鞋般大小的渔船,不声不响出现在我左边的窗户……” 雌雄莫辩的音色轻缓低柔,淡淡然无情无欲,飘飘然浮沉不定,如泉水叮咚,幽谷回响,明明不悲伤的文字,听来却像字字绝唱,复杂的难耐的情绪引着人追逐着这道声音,欲罢不能。想听,难过,舍弃,却不甘。 “才子当然心里冰雪般的透彻: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鹿钦原微微闭目,耳边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直到腿上压下一道重量,小七捧着书直直歪在鹿钦原身上,浅浅的呼吸声微弱的传来。鹿钦原想抽走小七手中的书,抽不动,便放了手,自己朝里挪了挪,给他盖上被子。 即使给了他空间,小七仍旧将自己蜷成紧紧的一团,脸埋在胸前,小心翼翼的呼吸,无意识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用自己柔弱的外壳包裹着自己,寻求一份属于自己的安宁。 鹿钦原从懂事时便自己一个人睡觉,他以为自己会不习惯小七的存在,却意外睡得很安稳,半夜里却被一声低低的哀鸣惊醒,鹿钦原借着床头灯微弱的灯光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仔细听那声音哀哀的祈求:“不吃行吗?就一次,求你……”低低的饮泣,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