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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见不得人的事。相反,很多名人雅士、乃至圣人权臣都喜欢有事没事的赌一把。雅一点的,赌天气、赌路过行人的出身。俗一点的,掷骰子、赌双陆。而似李寿说的这般,赌能不能把身上穿戴的东西原价卖出去,也是有的。如此一想,众人再看柳三的目光便不再是鄙视和嘲讽,而是带着善意的调笑。柳三脸上的尴尬一扫而光,赶忙笑着接过李寿的话茬,“好,咱们这就回去吃酒。”说罢,直接将手里的玉佩重新挂到腰间,然后快步走到李寿跟前,抓住他的胳膊,跟他相携离去。“哎~~”当铺的管事有点傻眼,正想叫住柳三,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倒是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笑道,“得了,钱串子,你二十贯钱就想收下人家郎君价值几百贯的东西,但凡是个脑子清楚的,都不会当给你。啧啧,你当人家贵人郎君是走投无路啊,明明知道亏本,还要把东西当给你?”“哈哈,就是啊。”众人一阵哄笑声,只把管事气恼得脸色涨红,一甩袖子,赶忙跑回了铺子里。“其实,那人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走投无路了。”李寿和柳三并未走远,将身后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柳三爱惜的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苦笑的说道。“表兄,你怎么会走投无路?”李寿很是疑惑。柳三一家虽然跟柳家主家不亲近,但到底同出一脉,他有了困难,主家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啊。如果不能守望相助,那么要宗族又有何用。听出李寿话里的未尽之意,柳三阴柔的面庞上满是气愤,“还不是主家那些人逼得……”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李家多龌龊,柳家也不是什么清静之地!第426章知己啊随便找了家酒楼,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李寿和柳三这对表兄弟便开始聊了起来。李寿提着酒壶给柳三倒了一杯酒。柳三赶忙欠身,用手虚扶了一下酒杯,他虽是李寿的表兄,可也不能太过托大。人家李寿可是三品侯爵、户部侍郎哩。李寿却被柳三无意间翘起的兰花指辣了一下眼睛。呃,他这个表兄,真是什么都好,就是娘里娘气的。“表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堂堂柳家子,竟沦落到典当东西的地步?柳三捉起酒杯,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咚的一声将酒杯放到桌上,柳三叹道:“唉,这事……十八郎不是外人,我也就不怕丢脸了。”家丑啊,真心不想外扬。无奈那些人欺人太甚,如果可以,柳三真想跟主家分宗!“十八郎也知道,为兄我没有什么大本事,就是喜欢摆弄各种饰物。”李寿点点头,柳三在将作颇有名声,他设计的首饰样式新颖、美观大方,很受皇家和权贵们喜欢。“可巧主家少郎君的新妇有个陪嫁铺子,专门做金银首饰。”柳三提起这件事,脸上便一片愤然,“少郎君便找到了我,‘命’我给那首饰铺子设计些好看的样子——”李寿抬起手,“等等,表兄,你、你说他柳五‘命令’你?”哪怕柳三是旁支,要依附嫡支过日子,可身为嫡支的柳五郎也不能太过分啊。柳三再怎么样,也是朝廷命官,更是柳五郎的堂兄,柳五郎居然把他当奴仆?!“没错,就是‘命令’。”柳三勾起唇,冷笑连连,“十八郎也觉得匪夷所思吧。但在我们柳家,却是再正常不过。”在主家眼中,他们这些旁支就是可以任意差遣的奴隶!“柳五郎太放肆了!”李寿的表情也冷了下来。柳五郎是柳氏嫡亲的侄孙,是李寿的正牌表弟,平日里看他还算不错,没想到在柳家竟是这般颐指气使。“呵呵,我那日也是这么说他的。”柳三笑了,那笑容很是阴柔,看得李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很快,柳三的笑容就变成了苦笑,“结果,柳五郎泼了我一身的茶汤,还让我等着瞧。”李寿皱眉,柳家虽不比李家,却也是世家,怎么柳五郎这个堂堂家族继承人竟是如此不堪?李立德行事也不怎么宽厚、仁义,但至少懂得做门面功夫,哪怕是在族人面前,也不会轻易露出真面目。“很快,我名下的产业便纷纷出了问题,”柳三越说越气,也不用李寿给他斟酒,他自己抱着酒壶,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我娘子的陪嫁铺子也受到了牵连。前后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我、我就山穷水尽了。”京城贵人太多,一个人若是没有家族的庇护,很难在京城立足。柳三的家族非但没有保护他,反而直接动手整治。别人见了,也纷纷跟着瓜分利益。几个回合过后,柳三原就不怎么丰厚的产业全都被人强取豪夺了。柳三的生活也瞬间陷入了困难之中。柳三是柳家庶出,他娶的娘子与他十分相配,亦是世家旁支。他娘子的娘家甚至还不如柳家,只是个末等的小世家。如今柳家亲自动手惩处柳三,柳三娘子的娘家非但不敢帮忙,还急急的跟柳三一家划清界限。正月初二那日,李寿在路上偶遇柳三,提及“回娘家”时,柳三脸上有一瞬的不自在。也正是因为他们刚刚吃了闭门羹。连大年初二都不许他们夫妇上门,足见柳三娘子的娘家是何等的冷漠、决然!“我娘子当天就被气病了,”柳三抱着酒壶,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提及了伤心事,竟嘤嘤的哭了起来,“她这一病就是两个多月,花光了所有积蓄,却始终没有好转。”家里也就他的这块玉佩和娘子的嫁妆首饰值钱了。柳三虽娘里娘气,但骨子里却是个有骨气的纯爷们。他惹了祸,不能让娘子、儿女过好日子,已经够让他无颜面对妻儿了,如何愿意再去典当娘子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