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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窝粥走进书房,看见瑶华正凝神写字,最后一笔将将收场,笔走游龙间,充满了千军万马的气势,但字体棱角处又规整内敛。“我现在看不见,你帮我瞅瞅,这几个字写的如何?”盼兮点点头,将燕窝粥放下,接过瑶华递过来的生宣纸,只见其上的着墨端庄雄伟,气势开张,长波大撇,提顿起伏,一波三折,意韵十足。盼兮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纸放下,缓缓开口道:“盼兮不识字,只会绣绣香囊,但是看的出殿下现在的心情似乎很平和,不若傍晚间烦躁了。”瑶华笑着道:“世上若论起心细,无人出你左右!不识字便可猜测出我的内心,若识字了岂不成为了京城第一才子!”盼兮温柔地依偎在瑶华怀里,将头靠在面前的胸口上,喃喃道:“盼兮要那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头做什么,盼兮只想就这样陪在殿下身边,其他的浮名还是让给左相家的大公子吧!”说到左相家的大公子,瑶华有一瞬间的沉默。三代以前,士族的权利甚至可以左右皇位的继承人,百十年后,士族渐渐衰落,皇帝一心想打压豪门世家,首当其冲的就是李家,在这个节骨眼上,言景行若是再嫁给了许瑶池,左相府与五皇女联手,那对自己的威胁可不是一般的大。这个左相家的大公子言景行,瑶华并不陌生,自己曾有过三年时间与其在同一太学院读书,然而说过的话却寥寥无几。只记得其总是一身淡青色的纱衣,目光无悲无喜,清泠的好似云中月,瓦上霜。如此不入凡尘、不沾俗物的男子,如今竟然也要牺牲在家族的利益之下,卷入与自己无关的争斗之中。瑶华微微叹了口气,用手反搂住盼兮的腰,说:“识字又不是什么难事,等我眼睛好了,就亲手教你!”“真的?”盼兮一汪秋水中闪过喜悦。“嗯……”瑶华淡淡应着,伸手抚上桌案上的宣纸,上面正是刚刚瑶华写的一句话:“始如处子,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五皇女府内,端坐着一名女子,容貌与瑶华有三分相像,只不过脸型微宽,唇线下抿,少了几分潇洒,多了几分严肃。“这么说许瑶华这两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喽?”许瑶池问道。“属下这两天寸步不离地守在东宫周围,发现皇太女成日喝酒晒太阳,要不就是与叫盼兮的小侍打情骂俏,其他并无任何异处。”跪下下堂的暗卫答道。“呵!她眼睛都瞎了,还能有什么动作!以为拖几日不上朝不接受户部就能逃过去吗?该来的总会来,怎么能让她这么轻轻易易地躲过去!”说完,许瑶池又谨慎地想了想部署的点点滴滴,确定绝无遗漏之后,方吩咐道:“岭南这个月的军饷可以运过去了,通知令狐储,今年暂时不要招募新兵了!”“是!”暗卫应道。“还有……”说到这里,许瑶池的眼睛里带上了一丝温柔,“将府里新收上来江南绸缎给言公子送去十匹,并告诉他我很期待一个月后他在百花宴上的表现。”暗卫低头应“是”,随后便恭敬地悄声退下了。当言景行收到许瑶池送来的绸缎时,只淡淡地吩咐身边的小侍收下,没有一句多余的言语。五皇女府里的管家看言景行的态度冷淡,又想起眼前的人可是将来可是五皇女的正夫,不由得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殷勤。“言公子,五皇女可是时刻惦记着你的,这不,江南的贡品刚刚赏下来,五皇女就让奴才给您送过来了!”言景行瞥了一眼那丝滑靓丽的绸缎,点头道:“有劳王管家了!”王管家连忙惊慌的摆手:“哪能啊!奴才不是说自己的辛劳,奴才的意思是五皇女她……唉哟!您看奴才在说什么啊!”说着,便招呼了自己一耳光,听见那“啪”的一声,言景行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又恢复了平淡无波的面容。“嘿嘿,言公子,五皇女还让奴才给您带一句话。说她很期待今年你在百花宴上的表现。”说完,王管家便暧昧地看着言景行,等着其回复五皇女。谁知,言景行只是微微点头,说了句“谢五皇女赏识”,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一片淡青色的衣角。王管家无奈地摇摇头,低估道:“怎么看这言公子也不像对五皇女上心的样子,整日像个神仙儿似的不沾一点人气,哪家的女人受的了哦!难道整日都要上香供着不成?!”说罢,又摇摇头。言景行进了内院,便倚在栏杆上看池塘中游来游去的鱼,那白玉般的手指伸进水里,引来一群金鱼的追逐。言景行微微一笑,一刹那竟然如莲花破晓而放,清冷且出尘。一身淡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倚栏的男子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左相言伽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副风景。她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直是骄傲的,从小到大都没有让自己费过什么心,且识大体,懂得如何去维护家族的利益,从没有拂过自己的意。只是性格过于冷清,让人颇有距离感,想到来人回报刚刚在院子中的那一幕,左相不由得叹了口气。“行儿!”言景行回头,看见母亲站在自己三步开外,便收了脸上的笑意,向其躬身行礼,举手投足只见不见一丝一毫的差错。见到这样的儿子,左相在外人面前尚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骄傲,可在没外人的情况下只有深深的无奈。“行儿,五皇女送来的绸缎,你可喜欢?”“自是喜欢。”言景行垂眸,淡淡答道。“行儿……”左相扶额,“在母亲面前你不必有顾虑,我只是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言景行淡淡一笑:“母亲可知道从皇后君去世后李家已经从原来的攻变成了守,但尽管如此还是节节败退?”“为母自然知晓。”“母亲可知道李家势弱后,韩家、梅家蠢蠢欲动,皇帝必定会选一姓氏家族为自己所用?”“这是当然!”言景行又道:“母亲可知道五皇女自小便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