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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把许氏今日的来意说了一遍。毕竟被退婚的这种事情不大光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知他话音刚落,秦钧不高不低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她想退婚?”宫七:......侯爷您心真大。秦钧说完话,鼻翼动了动,似乎在嫌弃自己一身的汗味,道:“沐浴。半刻钟。”宫七便只好继续去花厅招待许氏。半刻钟后,秦钧换了一身暗红色衣裳过来了。因为尚未到及冠的年龄,他的发只束起了一半,另一半披在肩上,微风拂过,吹起一缕在胸.前。许氏晃了一下神。她倒是没有想到,秦钧生的这般好看。不像个在沙场厮杀的将军,更像个矜贵又有几分冷冽傲气的世家子弟。因为年少,声音尚处于变声期,他的声音谈不上好听,沙哑的,但又因压得比较低的缘故,听着倒也没有这个年龄段少年变声期的刺耳。秦钧道:“是夫人的意思,还是杜姑娘的意思?”接人待物也甚是有礼,完全没有外界传的暴虐与坏脾气。这样的模样,这样的性情,这样的家世,可真是一个千万人中也挑不出的好夫婿。可偏偏,她家彤丫头不愿意嫁。那这人再怎么好,她也只能一声叹息了。许氏道:“女孩家面皮薄,便只好我来走一趟了。”秦钧看起来是个直肠子,她也没必要跟他兜圈子,单刀直入道:“侯爷心中有人,我不愿彤丫头受委屈。”秦钧眉头动了动,慢慢地抿着杯中的茶。袅袅云雾飘着,许氏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到他的声音不辨喜怒:“我怎不知,我心中有人?”许氏微怔,彤丫头明明说他心里有人才不愿嫁给他来着。秦钧合上了茶杯,狭长的凤目潋滟,偏眸光太过漠然,而显得神色淡淡。许氏琢磨不透他的心思,皱眉道:“侯爷的意思是?”“不愿意退婚?”秦钧的目光偏了过来,道:“不错。”杜云彤是个未知,想要控制未知最好的方法,是把她放在眼皮子下面,她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永远也翻不出水花。更何况,他对女人没有太多兴致,随意娶来一个放在后宅也没有什么,倒省得旁人再处心积虑算计他的侯夫人位置。何乐而不为?秦钧道:“听闻杜姑娘病了,我这几日忙于政务,无暇看望她,望夫人转告于她,明日辰时三刻,我登门造访。”大夏虽对女子约束众多,但对于订了婚事的男女,却不像她在某绿江看的古言一般男女大防。订了婚后,男方邀女方泛舟湖上,又或者赏花庄园,都是很常见的事情。因而秦钧去看杜云彤,也谈不上不合规矩。许氏低头沉思。伸手不打笑脸人,秦钧并未对她摆架子,又待她礼遇有加,还对杜云彤颇为上心,她再提退婚之事便有些不合时宜了。可一想杜云彤那病歪歪的身体,再怎么不合时宜,她也要说。许氏没有犹豫太久,道:“侯爷,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慎重考虑。”秦钧眼睛微眯:“谢夫人好意。”他很慎重。他也是经过再三的挣扎犹豫,才决定为民除害,娶杜云彤的。许氏无功而返,再想想明日秦钧登门造访,杜云彤觉得她整个人生都不好了。她承认,她被秦钧惊艳过,可惊艳不代表一定要嫁给他啊。许如清因政治联姻死在承恩侯府的事情,给她留下的阴影还没消除,她实在不想成为第二个许如清。更何况,那夜的秦钧与广宁公主不清不楚的,他心有白月光,能善待她才有了鬼。晚间杜云彤又做了一个梦。梦见许如清在向她招手,秦钧站在不远处,怀里搂着小鸟依人的广宁公主,左手握着陌刀,漫不经心地抹了她的脖子。那种被一刀剁了脑袋的恐惧感太过深刻,她睡醒之后仍是心惊不已。面对着铜镜,杜云彤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实在是个再完美不过的修长脖颈,她喜欢的不得了,说什么都不能被秦钧剁了去。梳洗完毕略吃了些东西后,杜云彤便去花厅等着秦钧。许是军人特有的守时性子,说辰时三刻,就是辰时三刻。辰时三刻一到,秦钧便抵达了杜云彤的府邸。与气势恢宏的定北侯府邸相比,这座宅院实在算不得磅礴庄重,只是瞧着别致些,华美又不失纤巧,处处透露着小女儿认真收拾后的精致。他虽不懂建筑风格,但也觉得看上去颇为顺眼。杜府的花厅与他府上的花厅也不一样。他的花厅是用来见客的,古朴工整。而杜府的花厅却是正儿八经的花厅。虽是秋季,百花败落的季节,但花厅仍是簇拥着各式他叫不出名字的花朵,一朵一朵顺着编织好的滕曼垂落下来。杜云彤就坐在鲜花垂落的地方。灵动的眸子在看到他时,笑意便漫了上来,展颜一笑,竟将百花衬得失去了颜色。秦钧眉头动了动。她若上一世也是这个样子,他大抵是不会杀她的。杜云彤的病尚未完全好,微风拂过时,她便捏着帕子低低地咳了起来。千雁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百灵正欲倒水让她顺顺喉咙时,却发觉杯子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倒过了水。白气蒸上来,秦钧漫不经心地扫了过来,又很快收回视线。百灵把水端给杜云彤,狐疑地看了秦钧一眼。杜云彤喝完水,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看了一眼曾惊艳过她的清瘦冷冽少年郎,杜云彤哀怨出声:“侯爷不是说,会帮我不嫁人吗?”她还没从得偿所愿的喜悦中醒过来神,就被太后的懿旨砸得眼冒金星。亏她之前还那么信任他,直夸他心肠厚道,是一个颇为难得的大好人。哪曾想,都是假象!作者有话要说: 秦钧:嫁我不算嫁别人第30章秦钧抿了一口茶,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不是平日里他喝惯了的云雾茶。京都之人皆知他只喝云雾,无论他去哪,旁人都会早早备好云雾,入宫也是如此,唯独到了她这是个例外。旁人都在投他所好,偏她连他喜欢喝什么茶都不知道。不知道说她粗心大意,还是该说她没把他放在心上。想了想,秦钧觉得大概是后者。他派人监视了她这么久,她从未提及过他,若不是他派人拿诸葛连弩的画纸,或许他俩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