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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姜劲秋的目光落在山腰上浴血赶来的少年身上,奋力抢着马缰,道:“我要去救他!”“你这是送死。”姜度举目四望。他们屋里熏的檀香有问题,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部分随从都已经陷入昏迷了。他用清水洗了脸,便冲出屋找姜劲秋。一路纵马而来,山下喊杀声震天,姜度知道,新一轮的夺嫡,又要开始了。姜劲秋喜欢秦钧,不管秦钧心里有没有姜劲秋的位置,他都不能让秦钧死在姜劲秋面前。姜度揉了揉眉心,对随从道:“看好姑娘,我下山帮他。”姜劲秋动作一滞,声音低了下去:“二叔...”“不,你们谁都别去。”杜云彤指着夜幕中高台之上的旗令官,对姜度道:“听闻二叔有百步穿杨之术,不知云彤今日有没有机会,可以一览二叔神技。”慢慢镇定下来之后,原本被她忽视的东西便显露了出来。李昙虽然提前布置好了五万精兵,但此举太险,并未世家将领愿意帮他,更何况,秦钧威名在外,京中将领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更是不敢领兵去拦截秦钧。没有带头冲锋的将领,那么五万精兵听谁的指挥,又该怎么排兵布阵,便全部系在旗令官身上了。月色朦胧,高台上的旗令官身影模糊,此间的距离早已过了百步,且视线受阻,并看不清旗令官的位置,能否一箭射中,便真的只能靠天靠姜度了。姜度眯眼看去,伸出手指,立在眼前丈量位置,片刻后,对杜云彤道:“我试试。”姜度深深地看了一眼杜云彤。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清醒,且一针见血地指出这铁桶中唯一的弱点,她的心智,远在劲秋之上。姜度纵马而去。距离太远了,他只能尽量去接近旗令官的位置。“火把!”杜云彤道:“去帮姜少府!”禁卫军分出一队人,举着火把追随姜度而去。杜云彤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姜度。姜度缓缓抽出了身后箭匣里的弩.箭,拈弓搭箭,箭若流星而去。距离真的太远了,纵然姜度有神射手之名,箭.弩也不曾射到山腰上的高台。身边传来一声剑鸣,杜云彤微微回眸,姜劲秋又抽出了佩剑。杜云彤连忙去拉她的马缰:“你做什么?”姜劲秋自幼学习骑射,虽不抵姜度,但力气比杜云彤大的多。“我跟你不一样,姜家人,从不畏死。”姜劲秋轻轻一挣,战马长啸,飞身下山。姜度已经不能再往前去了,再往前去,便到了李昙麾下士兵的攻击范围之内。姜劲秋纵马飞过,剑刃映着月光,道:“二叔,我掩护你。”秋风起,杜云彤看着山下的血流成河,第一次发觉,在面临冷兵器作战时,生而为人的渺小与无力。她纵然能发现旗令官的位置又如何?位置太远,仍需要姜度与姜劲秋去冒险,她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纵然捉到了李昙也没有用,她哪怕拿着剑横在李昙脖子上,山下的士兵也不会停止冲锋。盔甲相撞下,根本没有人听得到她在说什么。李昙勾了勾嘴角,道:“杜姑娘,你认命吧。”“我死了,他也活不了。”秋风吹起杜云彤的发,杜云彤看也不看李昙,道:“不,你们都死了,他也活下来。”她对秦钧有一种近乎盲目的自信。那种天塌下来,秦钧也能够撑得起来的信任。李易悠悠转转醒来,禁卫向他解释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李易白着脸,扶着伤口,慢慢坐起来,轻声对杜云彤道:“杜姑娘...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顺着杜云彤的目光看向山下,浴血而行的少年如一把势不可挡的利剑一般,生生把潮水般的兵士切割成两半。他的随从迅速补上他的位置,一点一点向山上逼近。李易眸光微闪,道:“定北侯...不会败。”似是应了他的话一般,弩.箭呼啸而过,姜度射中了高台上的旗令兵,姜劲秋欢呼道:“还有三个。”少了一个旗令兵传达命令,原本整齐的阵营出现一丝sao动。秦钧眼睛微眯,看向山上的杜云彤。夜风扬起她的衣袖,她鬓间的珠钗少了几个,如瀑一般的秀发在夜幕中飞舞,脸颊被火光照的如霜雪一般的白。许是离得进了,他终于看到了她一张一合的口型在说着什么。她说,不要死,秦钧,我等你回来。纷纷扰扰的情绪涌上心口,秦钧突然想起第一次随父亲出征时,母亲揉着他的头,对他父亲说:“不要死,我等你回来。”父亲便笑着在母亲眉心落上一吻。经年悠悠,他再也没有听过那句话。关心他的,心疼他的,全部死在了四年前的那场战役里。“杜云彤...”他第一次发觉,她的名字挺好听。像是感觉到了他的低喃,杜云彤双手拢在脸边,对着山下大喊:“秦止戈,你别想着我会替你守寡!”她这句话不止是大胆了,说是大逆不道也不为过。禁卫军或低头看地,或抬头看月,一副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姜劲秋脸颊微红,一剑刺向来人胸口,道:“哼,不知羞。”杜云彤说完这句话,手扶着胸口,感受里面不住狂跳的心脏。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只是想让他活下来。这般悍勇英武的少年,不应该死在这场秋猎,他的梦还没有实现,他的人生路才刚刚开始。姜度又射中一个旗令官,山腰上的密不透风的阵容开始sao动不安。秦钧陌刀扬起,再度发起冲锋。他是势不可挡的剑,也是刀枪不入的盾,在他的带领下,叛军溃不成军。杜云彤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近,秋风扬起,她甚至能够嗅到他身上随风飘来的血腥味。近了,更近了。杀神不死,修罗永存。以百余人而冲五万精兵之阵,世间只有秦止戈能够做得到。战马打了一个喷嚏,秦钧翻身下马,温香暖玉迎了满面,怀中的小女孩肩膀微微抖动,手指扣着他的盔甲:“我就知道,你不会败。”秦钧身体微微一僵,杜云彤迅速明白自己的身份,她又不是秦钧正儿八经的夫人,重获新生后的喜极而拥什么的,还是不要了。杜云彤从他怀中出来,抬起头,撞见了秦钧平静无波的眸子。明明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眼底还是平静如水的,一丝波澜也没有。杜云彤搅着帕子,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