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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手,手里空无一物。杜云彤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李昱这人大大咧咧,根本不是李易那种把小日子过得甚是精细的人,莫说手帕了,他腰间连香囊都不会挂一个。李昱的手指停在半空,没有纠结太久,道:“白天是我鲁莽了,还疼不疼?有没有叫太医看过”这一刻,他还是那个直率又热心的五皇子。他的关心不同于秦钧的死不开口,也不像李易的内敛恰到好处,他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没有隐瞒与躲藏。身上流着姜家人的血,生就不会拐弯抹角的。杜云彤笑了一下,道:“不疼了。”“说起来我还打了殿下一巴掌,算起来咱俩也是扯平了。”她那一巴掌打得极重,打完之后她掌心都是发麻的。也不晓得李昱会不会很疼。大概是很疼的,毕竟李昱这人的脸皮,可比不上李昙这般厚。前一幕还在处心积虑弄死秦钧,下一秒就能笑容满面说着拉拢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李昙在这方面的天赋,确实甩开了其他皇子无数个身段。许是她话说的太随意,以至于让李昱有了一瞬的恍惚。厅外的雨水仍在不停下,雨打枝叶滚落在地上,汇聚成小河流,流向不知名的地方去。厅内鎏金瑞兽燃着好闻的檀香,透过镂空的位置袅袅升起。云雾映在李昱的眼底,李昱低声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这话说的就有点暧昧了,弄得她跟始乱终弃的人一样。杜云彤眼角跳了跳。大兄弟,秦钧的暗卫在一旁尽职尽责地盯着呢,您老说话好歹注意点。不过是单纯的合作关系,谈见不见的也太矫情了些。杜云彤默默在话里跟李昱保持着距离,连民女这种她嫌拗口的词都用上了:“殿下身份尊贵,民女怎敢不见?”李昱像是没有听出杜云彤话里的意思般,仍在说着自己的话:“我很感激你,不是感激止戈的那种感激。”谢您的感激了,您再继续说下去,您要感激的就不是一个活的人,而是一块凉透了的尸体了。杜云彤努力维持着端庄的笑,催促道:“殿下,太晚了,您早些回去吧。”李昱看了杜云彤一眼,没有动弹。跟着李昱来的随从是太后安排的,最是机灵不过会看人眼色了,见此上前给李昱披上了大氅,劝说着让李昱早些回去的话。李昱眉头微皱,道:“知道了,啰嗦。”继而转过身,认真地对杜云彤道:“你是除了祖母外,对我最好的人了。”杜云彤打了个激灵,只想上前去捂住李昱的嘴。您可别说,我对您一点也不好,我白天还打你来着,你难道忘了?!暗卫阴测测的目光递过来,杜云彤义正言辞地跟李昱撇清着关系:“都是侯爷交代的,侯爷要民女保护殿下的。”李昱笑了。本就生的极好,剑眉星目,光灿逼人,忽然一笑,如阳光穿过云层,铺天盖地而来。杜云彤眉目微微舒展,李昱道:“谢谢你,如果止戈负了你——”“民女生是侯爷的人,死是侯爷的鬼,纵被无情弃,民女也绝不后悔。”杜云彤迅速表忠心。开什么玩笑,秦钧的暗卫杵在这,她今夜跟李昱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暗卫一五一十地记载,飞鸽传书送给秦钧。大半夜见李昱本就于理不合了,李昱这时候居然还说这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杜云彤几乎怀疑,李昱是不是有意报白日里她打他那一巴掌的仇。她回答得极快,引得李昱微怔,片刻后回神,眸色深了一分,低声道:“你不会成为弃妇的。”说完这句话,不等杜云彤让人“送”他出门,便冒雨大步走出正厅。侍从连忙拿伞冲进了雨里。雨水很大,冲刷着他走过的痕迹,不过须臾,便没了印迹。杜云彤往椅上一坐,一脸的生无可恋。她该如何跟秦钧解释,她跟李昱真的不熟,鬼知道李昱抽了什么风,突然跟她说这些?仔细想了想,李昱的心思也是有迹可循的,只是她一直没有去关注而已。李昱对她一直是特别的,纵马拦轿也好,送她出城也罢,到最后知晓她成了秦钧的未婚妻后,端起酒杯祝她与秦钧相守白头。酒杯后,眼底那一瞬的迷惑,是骗不了人的。到底是年轻,那个时候不懂对她是什么心思,等到知晓了,她已经是秦钧的未婚妻了,所以在得知她骗他的时候,才会格外的生气。杜云彤揉了揉眉心。这都什么事?算了,不想了,惦记着她的人多了去了,还是想想怎么跟秦钧解释吧。万里之外,秦钧收到了信件。淡淡对亲卫说放下吧,待亲卫放下信件走出营帐后,余光漫不经心瞥向粉色纸笺。纸上有他熟悉的甜甜花香,一如她笑的时候眉眼弯弯,像是载满了蜜一般。秦钧手指动了动,在即将拿到信件的时候,又停下了。长长的睫毛垂下,在他眼下投下浅浅阴影,犹豫了一会儿,他走出了营帐。不能这般沉迷儿女情长。天色尚早,不若再去劫一下敌军营帐。秦钧手提陌刀上马,点了兵,冲进茫茫原野。敌军不曾想他会这个时候前来,连忙擂鼓迎战。陌刀划了一个又一个敌军脑袋,秦钧只觉得没劲。往日不是这样的。刀光剑影的战斗并未让他心情舒畅起来,相反的,还让他更加烦闷了。因为不知名的走神,握着陌刀的手背上还被人砍了一刀。好在手背上覆的有甲片,不算打伤。杀人没劲,秦钧鸣金收兵。拖着一道血线回来,军医大呼小叫地说着他又不爱惜自己身体,背着药箱跟他走进营帐,捉住他的手便是清洗上药。秦钧烦得很,上完药便让絮絮叨叨的军医出去。手背缠上绷带后,秦钧的目光又落在杜云彤的信件上。要不要看一下?或许看了心情会好些?她写的字好看的很,秀气又灵动,看见她的字,便能想起她那双时常藏着几分狡黠的眸子。秦钧犹豫着,这种感觉可不好,他怎能对一个女人牵肠挂肚?秦钧抿唇盯着信件。盯了一会儿后,扫了眼桌上的烛台。烛台就在信纸旁。秦钧懒懒收回目光,随手夹起桌上没吃完的花生米,嗖地一下扔出大帐。营帐被掀开一角,下一秒,冷风缝隙吹进来,烛火摇曳,火星子落在信件上,迅速侵染出一个黑圈。几乎在同一时间,秦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