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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公主,一生公主,本公主是大夏的脸面与脊梁,绝不会做叛国谋逆之事。”“本宫会活着回去,再与她斗个你死我活。”作者有话要说: 皇子公主们虽然都挺混蛋不靠谱但在国家利益面前都很拎得清就连好色昏庸的正德帝年轻时也是御驾亲征一腔热血酬社稷的~第108章蛮夷的营地越来越近,广宁公主从袖中拿出绣着墨竹的抹额。绣工极好,针脚细密,又有金银线交织在其中,在月色照射下,隐约有暗光浮动。这条抹额,纵然经历了二十年的风雨,但仍然精致无比,样式并不过时,反而有几分岁月沉淀后的庄重感。不难想象,当初绣这条抹额的人,花费了多少心思在里面。广宁公主把抹额递给姜度,浅笑温柔道:“杜家姑娘的母亲,一定很漂亮吧?”若不是这条抹额,她还不知道来人是姜度。她猜得到姜度肯定会派人混入蛮夷之中,只是没有猜到这人会是姜度。此举太险,九死一生,又或者是有死无生,敢来的人,比如是烈士。姜度带着这个东西起来,怕是做了死在深山上的打算。能与心爱之人送的抹额一同死去,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相守终生。抹额上沾染了几点血迹,姜度剑眉微蹙,道:“不及公主殿下天生丽质,蕙质兰心。”广宁公主轻轻一笑,道:“问渠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名动一时的许相之女许如清,岂是本宫能够比拟的?”姜度一笑,并未接话。广宁公主看了一眼姜度。月色下,男子眼底流淌着星光,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抹额上的血迹。“许先生是幸福之人。”当年的许如清才貌双绝,有大夏第一才女之称。广宁公主不愿称她为夫人戳了姜度的伤心事,索性便以先生来称呼。广宁公主垂眸,道:“纵然过世多年,仍有少府心心念着。”“至今孑然一身,非卿不娶。”许是她的话触动了姜度的伤心事,姜度眉头微动,淡然道:“公主谬赞,愧不敢当。”“许夫人是承恩候杜砚之妻,于我而言,不过故人罢了。”“她早就不是杜砚的妻子了。她是以许家女的身份葬在许氏一族的颍水祖坟,黄泉路上,与杜砚再无任何瓜葛。”月色下,姜度擦拭抹额的动作微微一顿。广宁公主拢了拢衣袖,道:“本宫以前不懂,温柔淡泊的许先生,怎会有如此刚烈的一面。今日与少府一叙,方知许先生决绝刚烈的由来。”夜风像是情人温柔的手,轻轻抚动着抹额。广宁公主无不感慨道:“许先生不枉此生。”抹额上的血迹经过细心擦拭,只留下一个极淡极淡的血渍,许是怕姜度心疼损坏了抹额,广宁公主道:“少府无需忧心,会洗掉的。”姜度点头,把抹额整齐折好,放在怀里,贴在心脏的位置,小心地安放着。一如多年前,他握着那个巧笑倩兮的少女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让她感受他的心跳,为她而狂乱无措。那时候的她羞红了脸,声音几不可闻,他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其实仔细想想,大概也就是相守一生莫相负的话。只可惜,他最后还是负了她。姜度眸光微暗,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月的阴晴圆缺总有规律,可人的悲欢离合,却无迹可寻,意外发生,除了应对别无他策。姜度收回目光。面前的少女一身白衣,身影纤瘦,但背却挺得笔直,病弱的身体和我见犹怜的面容后,隐藏着巨大的能量。山茶虽美,却藏于深山不为人知。想要探寻她的真面目,唯有披荆斩棘走进深山方能知晓。月色洒满衣襟,姜度道:“公主。”广宁公主微微侧脸,道:“何事?”姜度道:“有人在等公主还家。”月光之下,那小小巧巧的下巴轻轻地笑了,半边脸上是自嘲也是释然。广宁公主道:“少府无需安慰本宫。”“本宫记得自己当年所做之事。”广宁公主竖起右手,指甲尖轻轻贴在左边侧脸上,低头一笑,道:“不愿有没有期待本宫回去,本宫都会回去。”姜度眉头微皱,道:“公主,我去天启之时,曾有一人找过我。”“林远次子,林慕之。”指甲冰凉,广宁公主慢慢抿起唇,道:“他找少府做什么?”“他求我护公主周全。”夜风又起,吹起人的衣角与发丝。姜度道:“他说他不知道公主闺名,他会等公主回去,亲口告诉他。”广宁公主瞳孔微微收缩,睫毛颤了一下。广宁只是封号,她的闺名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提起了。抬起头,皎皎月色还似旧时温柔。那夜林慕之把她从湖中救出,就时这般的夜,这样的月。“夜色渐深,我们回去吧。”姜度一声轻叹。回到营地,四处都是受伤的蛮夷,大骂着夏人狡诈。夏夷不同婚,不往来,言语更是不通,姜度驻守蜀地多年,也研究了蛮夷多年,曾不顾反对学了蛮夷的话,故而听的懂蛮夷在说些什么。夏人的小娘子白白嫩嫩,夏人小孩子的rou最为柔软可口。哪怕遭遇了惨败,蛮夷们的话题也离不开这些。姜度扫了一眼周围蛮夷。顶着一张造型吓人的青铜面具,无人看的到他的脸,更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袖子里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姜度跟上广宁公主的步伐。“习惯就好了。”广宁公主用只有他俩人听到的声音轻声道。粗鄙无礼,嗜血好杀,是蛮夷的天性。蛮夷之间没有男女大防,只要看对了眼,俩人往树林一钻,便完成了生命的大和谐。名声、脸面,在这个茹毛饮血的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兄死弟及,什么父子共用一女,在大夏名言禁止的事情,在这里随处可见。这里是身为女子的地狱。广宁公主身边并无女子伺候。她原本是用宫女陪嫁的,在蛮夷接到她的前一天,她把宫女们全部放走了。没必要让旁人跟着她一块去送死。如今伺候她的,除了贴身随侍的两个蛮夷哑女外,便是带着青铜面具的蛮将。天聋地哑,蛮王想让她什么消息也打探不出来。哑女见广宁公主回来,对她打着手势。一会儿蛮王过来她这里。广宁公主挥手,让哑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