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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悔。”陈磬面孔狰狞,又听谢安说,“怕吗?你当时还不如冲我来,为什么想不开非盯着我女人。要不然,此时我也能给你个痛快。”陈磬濒临绝望,也不再放低颜面求饶,只说,“我爹不会放过你!”谢安眼中没什么温度,“那我等着你们。咱们阴曹地府见,看谁还能玩儿的过谁。”他不再停留,转身出去,在路过桌面的时候,拾起上面火石,点着蜡烛,又在陈磬目眦欲裂中将烛台扔向床铺。身后传来什么声音,谢安已经毫不关心,他走出去,响亮吹一个口哨,等看着有人群踢踏过来时,疾走几步,翻墙而出。从今夜开始,以往一切便就过去,什么都烟消云散,不再与他有关。马停在不远处,谢安翻身上去,扯紧缰绳喝了声“驾”。月亮又出来,看着方向,应是子时刚过,他在心里盘算着,趁着还有时间,该去找个客栈洗澡换身衣裳。他手上沾了血,却不能让琬宜闻着腥。她最好什么都不要知道,只要好好的就成了。她就该永远那样纯粹的,不染污垢,温柔浅笑。--琬宜心中惦念谢安,几乎一夜未眠。她不想让杨氏担心,就自己抱着阿黄蜷在一角,盯着车窗里泄进来的一丝光线发愣。也不只怎的,她期间几次乱了心跳,最后又慢慢平复。琬宜叹气,暗自祈祷谢安平安无事。谢暨把谢安的话都记在心里,疾行一夜,无半分差错。马车在山间小路中穿梭,把故土甩在身后,刚开始还下起小雨,后来雨停,明月被洗过一样,纤尘不染,亮的出奇。琬宜辗转反侧,实在难受,悄悄坐起来,撩开布帘往外瞧。树影婆娑,泥土新香,她抬头看,圆月挂在正当空,一片皎洁无暇。那种感觉,就像一只温柔眼睛在默默注视着你,满含善意。琬宜盯着它出神好久,等到脸颊被冻的有些发麻,才又回去躺下。她想着,刚才的某一瞬间,谢安是不是也正抬头看月亮?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到了浠水城。谢暨停车歇着,一夜未眠,他已经有些精神不济,强撑着给马嘴上套了草料袋,频频打哈欠。琬宜披衣裳出去,拍他肩膀让他进去躺会,自己则坐在车前,靠着车门望向远方发愣。旁边是片杏树林,二月杏花开,粉的白的,正盛。鼻端隐约传来花香味,配着清晨露水清冽,沁人心脾。琬宜仰靠着,手臂抱在胸前,眼神瞟过那片杏林,忽然忆起以前学过一句杏花诗,但盘旋在唇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思绪飘散,又想起,以往的某个夜晚,谢安抱着她耳鬓厮磨后,在她锁骨上吮吻啃咬,留下一点点细碎红痕,好像红色杏花。他笑着捏她耳朵,说,“以后要是个女儿,名字就叫.春杏,多好听。”琬宜当即阻止,但他听不进道理,非要叫.春杏,振振有词说了一通理由,死皮赖脸。琬宜气的咬他一口,背了身子,半天没理人。……太阳从东方露头,还不热烈,眼睛可以直视。金色的,色调温暖,染红旁边云霞。她叹口气,闷闷想着,谢安怎么还不回来。就下一瞬,马蹄声从远方传来,踢踏着踩过石子和野花。琬宜抬头,看见上面那抹身影,冲她挥了挥手,很快就到面前。谢安下马,奔袭一夜,身上还有寒气,他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张开双臂,笑,“嫌不嫌冷,过来抱抱?”琬宜眼眶润湿,提着一夜的心终于放下,跳下马车扑到他怀里。谢安低头,亲亲她眉眼,神色与往常醒来后亲近她无异。他摸摸她脸颊,问,“待会吃小笼包,好不好?”琬宜鼻尖蹭一下他胸前,温声回应说好,顿一下,又补一句,“要吃rou包。”谢安撇唇,含住她耳朵,小声骂,“怎么不馋死你……”琬宜扭动着躲开他,又被搂回怀里。她笑着用肘弯捶谢安腰侧,目光随意打量四方,身后男人气息沉稳,她安心,没了顾忌。那句诗终于跳进脑海里。恻恻轻寒剪剪风,杏花飘雪小桃红。太阳升起,新的一天,也是新的征途。第48章润阳一路向北,本已到了三月份,可天气没见变暖多少。山坡上茂密树林,大多是白杨,树冠宽阔,小枝披满白色绒毛,遮挡住大半阳光。两马驾车,不急不缓走大半个月,终于到了润阳。昆山地处偏僻,周围几乎荒无人烟,这是离那儿最近的小县城。连着三天没遇着什么人烟,晚上也只是挤在车厢里过夜,即便铺的再软和舒服,到底还是累人。傍晚时进的城门,天已经不多亮,街上行人寥寥无几,皆是行色匆匆。琬宜这几天来月事,酸痛乏力,因着休息不好,小腹坠坠往下疼。好不容易能歇歇脚,她生出几份轻松,撑着身子扒窗户往外瞧。杨氏担心她,从后面扶着她腰,两人挤在一起,从小小窗口打量外面街道。窄小通路,多为低矮小房,比不上临安繁华。这里已经和昆山很相似,民风淳朴,大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几盏灯点着,看过去黑漆漆一片。琬宜眼睛扫过紧闭着门的店铺招牌,总觉得这里分外奇怪,让人心里发毛。杨氏也觉出不对劲,蹙蹙眉,把帘子合上,不让她再看。阿黄无忧无虑,对此半分不关心,自己半截缩在被子里,懒洋洋舔爪子。路上辛苦,它许久没吃着新鲜小鱼儿,就跟他们一起吃干粮,屁股都瘦的小了一圈。琬宜肚子又难受起来,戳戳阿黄脑袋让它给让个地儿,自己委身躺下。杨氏把壁上小灯点上,车厢里暖黄亮起来,有了光,让人舒服不少。小篮子里还剩两个小苹果,带着青涩酸意,杨氏拿帕子擦一擦,塞给琬宜一个,慢慢咬着吃。阿黄被饿狠了,看着什么都馋,闻着味道便就坐不住,在琬宜腿旁磨磨蹭蹭打转转。琬宜不给它吃,又嫌它长毛蹭的自己脚踝痒,动手给扒拉到一边。阿黄不服气,又去找杨氏,换了战略,用屁股去蹭,长尾巴翘起来扫过杨氏下巴,沾到一点苹果。杨氏无奈看了眼它,把剩下果核扔在地下。阿黄见得逞,不再理人,蹿下去叼着核儿缩在一边。它还舍不得吃,鼻子嗅了老半天,才小心伸舌舔一下,转瞬被酸的眯起眼。琬宜看的直乐,头枕在杨氏腿上,指指点点笑话它。阿黄转了个身,背对她们,又用牙齿咬下一小块。终究是咽不下去,它咳几下,打着滚跳到被子里,仰着肚皮生闷气。杨氏也憋不住笑,原本沉闷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