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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微顿,持伞的手往上斜了一个角度,露出线条流畅,平滑精致的下颌,色泽却比这风雪还要苍白几分。“你叫什么?”卿瑾停下,古井无波的墨眸望向雪地里的女子。苏袖月有些恍惚...芯片炸|弹波及范围虽小,但离得那样近的自己恐怕必死无疑。她抬首,轻声道:“苏...袖月。”“可是袖手天下,揽月入怀?”空灵的声音恍若寒彻的雪,卿瑾斟酌片刻,伸出手,不远不近放在她面前。苏袖月微怔,试探着把手放上,问道:“为何是我?”“颇合眼缘,甚得我心。”卿瑾扶她起身,眨眼间,他手上的绯红纸伞化作一道流光,宽松合度地锁在苏袖月手腕上。眼前场景倏地变化,苏袖月错愕地望着手腕上的红色锦带,白衣男子已不见身影,而苏袖月的周围,此刻是一间古朴书房的摆设。十分特别的是,室内正中央设一圆台,台面似水镜,如雾如烟,看不清底,像是沟通外界的某种联系,苏袖月正困惑,耳畔忽地传来卿瑾的声音。未见其人,却闻其声,苏袖月有些遗憾,先前她心绪不宁,还未曾打量过他是什么模样。“苏姑娘...你面前的,名曰往生台。”卿瑾告知。苏袖月点点头,眼前凭空出现七幅画卷,展开环绕在往生台周围,她霎时愣在原地。一人高的卷轴上,工笔画极精极细,皆是长身玉立,或锦衣华服,或轻袍缓带的男子,苏袖月暗叹,身形已是得天独厚,面容又该是何等惊艳?她抬眸,目光一滞...画像上五官轮廓处竟是一片空白。“苏姑娘,此七卷名曰风花雪月录,若欲知画中人庐山真面目,你且寻了里面那盏青灯来。”卿瑾徐徐道来。苏袖月听言,走向室内最靠里的墙面。墙面前,楠木桌案上正供着一盏清亮的油灯,其后的博古架里高低错落摆着七个白玉小瓷瓶。她正欲问瓷瓶用途,卿瑾空灵的声音适时传来:“白玉瓷瓶——集七血,塑血骼。”“何谓七血?何为血骼?”苏袖月不解。“七血即指画像上那七人心头血,舌尖血,手腕血,颈间血...诸如此类,血骼则意指重塑血rou之躯,届时你可得永生。”卿瑾沉吟片刻,道:“切记,待爱意值圆满后,方可集七血。”“爱意值?”苏袖月下意识抬起手腕,红色锦带颜色黯淡,莫非与此有关。“苏姑娘,你手上的红色锦带会随爱意值慢慢变化,若光亮如新即为圆满,相反,若颜色渐渐黯淡,你借用的身体也会虚弱不堪。”卿瑾顿了顿:“换言之,爱意值决定你能否在那个世界存活下去。”“那个世界吗?”苏袖月心中明了,她提起青灯走向往生台,正欲细看那些男子五官时,七张画卷竟眨眼间只留下了一张。惊鸿一暼间,苏袖月依稀看见了消失的画卷其中之一,那是七张画像中唯一身穿戎装的男子,他脸上戴着修罗般的银色面具,容貌竟还是不知如何。苏袖月轻敛眸光,恍惚间就想到了北齐的兰陵王高长恭。“苏姑娘,且顾眼前。”卿瑾飘渺的声音传来,苏袖月点点头,提起青灯望向仅剩的那张画卷,那人深红色的华服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金线锁边,龙纹绕袖,奢靡到极致,也艳丽到极致。极具侵略性的美,却不若画中人颜色三分,少年的眼角眉梢都似染上浅淡罂粟色,眸微睨,仿佛下一秒与生俱来的倨傲就要破纸而出,正是北国东宫太子——容珏。“苏姑娘,用青灯点燃。”卿瑾淡淡吩咐,苏袖月惋惜地付之一炬,画卷瞬间灰飞烟灭,陌生的记忆潮涌而来,竟是有关太子容珏的生平。容珏生而早慧,性情暴戾。三岁立为太子,虽为皇九子,却是唯一嫡长子,身份尊贵,众星捧月。十三岁血洗东宫,原因未明,同年太子之位被废。十五岁掌兵权。十六岁夺兄长之妻。十七岁弑父,登皇位。......苏袖月的唇角不由微微翘起,反派吗?好像还是长得好看的反派呢。“苏姑娘,你且记住,手腕上的红色锦带是那个世界集七血的容器,待你功成身退重返此处,再把所集之血祭入白玉瓷瓶之中温养。”卿瑾恍若冰雪的声音再次传来,苏袖月听言转了转手腕,问道:“那么...在那个世界,我借用的身体呢?”“身体?跳下往生台便可知。”卿瑾解释道:“你的魂魄会找到最为契合的身体,你将一并继承新身体的记忆和能力,而你要做的,仅仅是——”成为反派心头的朱砂痣,让他们心甘情愿献出七血。第3章帝王年少时苏袖月跳下往生台再睁开眼时,鼻息间尽是血腥气,虚弱的身体猛地一个踉跄。“谁在那里?”一声冷喝传来,苏袖月猝不及防被人拎着后襟提了出来,狠狠摔在台阶上,她抬眸——青玉台阶上方,贵妃塌旁跪着一名唇红齿白的少年,容色姝丽,他仰着颈项,绯红的酒水滑过唇边,滴至锁骨。比这极色极欲还要引人注目的,是塌上端着白玉小碗喂酒的那只手,如琢如磨,质地和光泽远胜白玉。绯红的酒水淌得越来越快,跪在塌前的娈|童几欲承受不住,他痛苦地咳着,塌上之人却砸了酒碗,提起酒坛强迫他灌下。“哈哈...”容珏把倾空的酒坛砸到苏袖月跟前,还沾有红色酒水的手指抹了抹唇角,他斜睨着匍匐在地的“男子”,温语道:“太傅,莫怕。”苏袖月配合地颤抖着清瘦的脊背,她战战兢兢起身,跪稳,合拜:“殿下,臣...告退。”“咦?”容珏似听到什么笑话,他从塌上起身,一脚踢开了被酒水撑得昏死的娈童,走至苏袖月跟前。“太傅,你以为...还走得了吗?”他微弯腰,伸出两根手指挑起苏袖月尖细的下巴,逼着她偏头看向身后,问道:“漂亮吗?”大殿后方,血流成河。遍地的尸首横七竖八,一片污秽不堪中瘫坐着年轻的书童,他神情恍惚,却在触及苏袖月的眸光时,似抓到救命稻草般,连连高喊:“大人,救我。”苏袖月捻了捻掌心,这具身体的记忆和能力她已掌握,正因为如此,她更不能开口求容珏。若她求,她恐怕,也活着走不出这尸海。“瞧瞧,太傅真是心狠呢。”少年似哀怨的声音贴着耳根响起,苏袖月颤了颤,把头埋得更低:“殿下,臣...不敢。”“不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