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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小的战役平定,大楚与东胡却还是没能避免狼烟四起。这些征战,苏袖月无暇再顾及,她亲训的数十名死士带着边关军士编入了戍边将军云奕的队伍,如鱼得水。各方势力涌动,隐昱盟也渐渐现于人前。宣帝的政权,犹如此刻的战场,到处都是燎原之火,已经不是补救可以使它重生的了。消息传入千绝宫,苏袖月并无意外,这样的形势早已可预见,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显然,因为她的到来,很多节点的进程悄然间加快了。可终究,与她无关。除了割舍不下的人,这个世界,再无苏袖月可留恋的东西。而如今,她割舍不下的人,已经少了一个。时间真快啊,从她认他做师傅开始,整整快十年了吧。她终究还是让师傅失望了,没有像落落所想的一样来得及。早知道,她该早点回来的。有些事,真的不能拖。一拖,就后悔一辈子。她望了望手腕上的红绳,心想,很快就能离开了。脑海里,最清晰的,反而是那双琥珀色的眸。日子不分青红皂白地过着。外面动荡不安,这最血腥的千绝宫却成为了遮风避雨的地方。苏袖月有时候会觉得,世事没有永远的对错,只有永远的立场,站在不同的立场,对错也不一样了。静走的时光中,她再一次训练师傅杀手第八留下的第二批死士,从另一个角度,以另一种方式。却没想到,正是这样的思想促使这批死士与第一批融合时,默契地互补。她亲手建立起来的兵士,如萌芽的种子般,随着时间,悄无声息壮大,其他人,也是如此。一如徐攸和容逝之,他们原本是隐昱盟的将领,受慕容朔所令投入她军中,风华正茂的少年们在一次又一次战场的历练中,一夜成长为冉冉升起的新星。以至于后来,在时机的促使下,发展到一开始连他们都没有想象到的模样,他们也因此...渐行渐远。而慕容朔,终究还是称帝了。潜伏九年,无论是隐昱盟这股集天下反心之士的黑暗势力,还是谢辞言辗转朝中,地下谍部的崛起,亦或者是与戍边将军云奕达成了共识,各方各面,慕容朔都周全到了,再加上前太子后人这一身份,他想登上那个位置,只是迟早的问题。百官重建的那日,正好是距上次用毒敛容后一年,慕容朔不再掩饰,事实上,也没有紫檀木佛珠为药引再解毒,更重要的是,他不需要敛尽锋芒了。他的隐忍,到头了。百官惊奇地发现,这位帝王的模样与前朝国师万分相似,除了各自瞳色,一个较常人浅淡,一个较常人深重。尘埃落定,慕容朔与云笙之间的闲隙也得以解开,云笙改回慕容姓,成为慕容朔亲认的继承者,弟承兄业,无人敢有微辞。也许慕容朔一早就很清楚自己不会有子嗣,又或者是他清楚,自己还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而谢辞言,终于卸下一身枷锁,把藏在心中九年的秘密,原原本本告知了重新同朝为官的镇国将军云奕——他的女儿,还活着。苏袖月是被云棠接回云家的,少年见她第一句话便是:“阿姐,我就知道,我没感觉错。”在县府历练的少年依旧是那张可亲的娃娃脸,时光苛刻了所有人,却似乎唯独厚待了云棠。时过境迁,他的身后,仍站着莫十一,有些东西好像变了,又好像从没变过。回云府后,苏袖月见了许多人,都是曾经的老朋友。大家还是老样子,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力不从心了,边关的苦寒,早把她的身体拖垮了。苏袖月原本以为,自己会悄悄消亡,直到那一天,那个日子,似乎是她与慕容朔初见的那个日子,云家接到了一道圣旨......封后圣旨。她恍惚间就想起,那次醉酒后,她咬在他的肩膀,他好像说过:“我要你......你等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萦绕心头,恍然间才发现,唯有他最深刻。初见断发,同窗共寝,那些被忽略的时光悄然扎根,被剖开时,让她措手不及。可她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如果是慕容朔,怕自己讨厌他,一定会先问问她,再下圣旨。*留在家中待嫁的那几日,谢辞言来过云家一次,再见面,他变了许多,似乎是心中紧绷的弦松下了,男人稍显憔悴。他说及从前,告诉她慕容朔一次又一次的暗中相助,送箭弩是他,阿索也是他,那段时光,谢辞言只觉慕容朔与他不亲近,却没有想到原因是换了一个人。留在京中的,是慕容朔的替身,真正的慕容朔,早化名阿索,陪在她身边。“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谢辞言说,临别前,他又问了一句,“袖月,如果当年是场误会,你愿不愿意...”这话说出口,苏袖月的心就微微一怔,莫名想到覆水难收这四个字。“不用回答了。”谢辞言淡淡一笑,“袖月,珍重。”很多时候,要相信有缘无分,走不到一起的两个人,无法强求。她是他错失的风景,是他穷尽一生,也无法弥补的遗憾。谢辞想,到了这个时候,他该放下了,至此荡舟江湖,放逐天涯,坐在轮椅上的自己...早就想看看这万里河山。*封后的前一晚,苏袖月进了宫。她想亲口问问慕容朔为什么,想验证心中那最后一点怀疑。宣政殿里,灯火通明。男人一身黑色金绣龙袍,眼底微微泛青,他面前的桌案上堆砌了太多奏折,提着朱砂御笔的那只手却狠狠顿了顿,“你来了?”苏袖月取下披风,点点头。“过来。”男人朝她伸出手,眼底的热切是苏袖月从未见过的,她望着他琥珀色的瞳孔,仿佛是像另一个人。似乎察觉到异样,男人的眸光微闪,静默片刻,才压抑着说:“苏袖月,你不想做我的皇后吗?”“我...”她望着他,更觉得陌生。如果是慕容朔,是那个肯让她咬着他肩膀哭诉的男人,绝不会用枷锁留住她。眼前的男人,除去长相,给她的感觉更像是有着强烈的占有欲,是一种要拉她双双堕魔的压迫感。第77章结局上篇“他呢?”苏袖月这样问,似乎从身体衰败下来开始,她做什么比之以前都要直来直往。“你说什么?”男人低下头,神色晦暗不明,余光却悄然打量着眼前面色已十分苍白的女子。苏袖月轻咳两声,脆弱消瘦的脸颊染上点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