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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冷冷,矜傲的和个贵公子似的,举止得体。 施礼作揖时宿欢是朝着他的,伸手去扶也不显突兀。这般,宿欢便借着广袖遮掩,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掌心。 待看到他耳廓泛红,眸底波澜频起,宿欢方才不紧不慢的收了手,唇角含笑,“二位郎君请进罢。” “……女郎多礼。”绻了绻手指,祝长安被她调戏似的撩拨惹得一阵心慌,耳根作热。 “女郎多礼。”这是那位友人,跟着应了声后见祝长安不抬脚,不禁有些疑惑,“祝兄?” 他当即反应过来,抬手道,“徐兄先请。” 宿欢作势送了几步,又趁机捻了捻他尾指指尖,让他呼吸一滞,险些失态。 再转过身去,她眸底笑意尚未消散,让那对儿含情目愈显撩人,轻轻一瞥都是满眼轻浮。 再再待瞧见门口不知何时来的宿青棠,与他冷得凝霜的眸子,心底“咯噔”一下。 恰巧,朱家的马车在府外慢悠悠停下,朱家二位郎君一前一后,朝宿府走进。 朱清绝较于昨日的面色要好看许多,忍痛时倒也步履如常。 此刻场面僵持,自是谁都看得出来的。朱大郎君迟疑着不好开口,朱清绝碍于宿青棠惯来不留情面的性子,也并不曾去自讨没趣。 宿欢朝他遥遥递了个眼色。 他佯装未见。 宿欢眯着眸,满眼威胁。 朱清绝,“……” 宿欢:宾客已齐。 “拜揖先生。”朱清绝徐行缓步朝前走去,躬身拱手,对宿青棠行了一礼,“几日不见,却听闻先生偶染风寒,不知可痊愈了?” 他与朱右丞算是同窗,如今又是同僚,那人也不甚在意他是否庶子出身,倒还有些情谊。 “……尚好。”此刻心底窝着火,宿青棠的语气便冷嘲的紧,失了分寸,“既已应约赴宴,可见是留得命在。却也比不得那寡廉鲜耻之辈,失礼于人前!” 朱清绝不曾想过宿欢会做出luanlun之举,也万万不能猜出宿青棠那般清傲的人,竟也是她的入幕之宾,便只当她又举止轻佻,惹得宿青棠看不惯罢了。 两人不和的事儿权贵间都多少晓得,朱清绝亦是听闻过的。虽说看着宿欢默不作声的被训话着实有趣,可他碍于那厮胁迫,只得再上前劝道,“先生息怒。门前宾客甚多,还请进了府里去再讲罢?” 宿青棠纹丝不动,冷冷看着宿欢,那些恼怒、屈辱、厌恶与抵触,连同难以言明的羞耻,一齐被压在沉默里,满眸阴郁。 “咳……”朝他迎过去,宿欢自知理亏,便只说,“还请左丞大人进府罢?” 定定的看了宿欢半晌,他方才抬履进府。 “朱郎君请。”她又施一礼,在旁人面前给足了朱清绝面子,算是谢他的识趣。 因着身份尊贵,楚昌平约是再迟些方才能到。这般,楚四皇子来时,宿欢尚还在门口迎客。 虽说上回不欢而散,可她也不会在这儿落楚璞之的脸面。恪守规矩的问安行礼后,便唤侍人来领他去正堂了。 谁知楚璞之受过礼后并未离开,倒走近几步,低声问了句,“听闻那日宴请珍馐阁,待到傍晚才见朱郎君回府?” “那日畅聊许久,郎君与我举杯长谈以致日落方归,却是甚为投缘。”宿欢抬眸看他,倏而笑了,语气里不知是戏谑还是可惜,“殿下若不曾早早离开,定然对我俩间的言论惊异不已。” 怼地楚璞之哑口无言。 她佯若未觉,抬手相迎,“殿下请。” “……女郎好口才。”楚璞之再是少年早慧,也决计不比宿欢来的老练周到,只得反讽一句,好歹不至于落了下风,“惟愿女郎岁岁如今日,广散拜帖,臣门如市才是。” 宿欢不知听了多少反话,这时便借坡下驴接话道,“借您吉言。” 堵得楚璞之拂袖而去。 去的是府里,想来也是因着楚琢之要来,他得争个风头罢。 低嗤一声,宿欢看着好笑。 这两天她忙极了,昨夜更是彻夜未眠,如今再腰背挺直的站个半晌,左边肩胛处的箭伤也隐隐作痛起来。默不作声的将身姿立得再端正些,她抬首望向阴沉沉的天儿,觉得今日还是值了。 虽有意外,不足惧尔。 “吁——” 而这时,马蹄儿得得的声响便格外悦耳。 饰金点翠的马车缓缓停下,车厢里的娇客不待宫婢侍候,便掀开锦帘探出身来,再瞧见在门口等着她的某人,顿时便眉眼弯弯的笑,娇糯糯、软绵绵的唤了一声,裹着糖霜似的甜,“宿欢!” 少女矜持的抿唇笑着,又黛眉轻蹙,那双秋水潋滟的眸子里也尽是娇嗔,“你过来扶我啊。” 宿欢:药丸。 宿欢顿时也温软了眉眼,一面抬履朝她走去,一面又不禁嗔怪道,“莽莽撞撞的,倘若摔着了又当如何是好?” 扶着她下了马车,楚昌平就势将那素白的手牵住,撒娇似的倚向她,轻哼道,“这许多人还接不住我么,怎会摔着。” 说得娇憨,让宿欢笑着去捏她的鼻尖,“你啊你,真是蛮不讲理。” 楚昌平再哼一声,佯怒瞪她,随即却又笑开,晃了晃她的胳膊,“还不是想你了嘛,都好几日不曾来看我了。母后又不许我出门,皇弟也不依我,闷在宫里好生无趣。” 无奈的由她闹着,宿欢看向她惯来清澈的眼眸,却也开心,“今日不是接你来了?走罢,也该开宴了。” “嗯嗯!”弯眸应了声,楚昌平挽着宿欢往府里进,“那你得与我坐在一处啊。” 她轻笑着扬唇,“依你依你。” ………… 此回并非广宴,宿欢也并未相邀朝臣,都是些世家子弟,抑或朝臣亲眷。无有上回东宫迎霜宴那般的规格,座次随意,倒更显熟稔。 却也有几家推辞不来,扯出各色说法,面上过得去便罢。深居简出的楚二皇子亦是着人来递了话,再寄回小笺,言行得体。是万万挑不出错的。 楚旧疏独占一角,楚四皇子与几位交好的世家子弟便也挪过去。宿青棠孤身端坐,上前敬酒行礼的人倒是不少,可敢与他坐在一处的,却又无有了。 “家主?” 宿欢当即回神。 转首看向了阿妧,她接过递来的那杯酒水,朝宾客言笑晏晏的念过祝词,昂首饮尽,这才算是开宴。 几声祝贺后,受邀而来的诸多宾客也自斟一杯,算是回敬她的。 宿青棠举杯轻轻沾唇,面上过得去便罢。而十几载不露面的贤宁王爷楚旧疏,私底下却有许多人看着。看他以水代酒,处处得体;看他目光温和,给足了宿欢脸面。 识得他的,如今年岁都不小了。那些少年人瞧他气质清绝,浑身仙气儿,容貌更是不俗,便暗自猜测这是哪家权贵,为何不曾见过。 有些打听到的,暗自咋舌着投去一眼,不知宿欢是何意思。不明所以的,或是还想着过会儿去结交与他,好探得底细。 杯觥交错间,宿欢寻着现下正兴的话题做幌,止谈风月,吟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