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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说话的是季家主母大夫人尉迟鸢,前太子季辉的生母。大夫人的面子,季岱阳不能不给,他松手问道:“大伯母,晨晨呢?她来过了对吧?” 尉迟鸢点头,“岱阳,我先给你看点东西。”她打开了电视,调出了季仲恒在医院大厅拍下的那幕。 “爷爷到底把疏晨带去哪儿了?”季岱阳看完后异常冷静地问。 尉迟鸢有些惊讶,“岱阳?” “大伯母,我和疏晨落得今天这番田地,你知道我是为了谁。”季岱阳盯着尉迟鸢,这是在场所有季家人中他最后可以相信的人了。 尉迟鸢叹了口气,“被老爷子带上天台了。” 冲刺向天台的每分每秒,季岱阳竭尽全力不去想那些季疏晨必定被灌输的谶语,他不敢想象遭受了方才那样屈辱的季疏晨又将会接受怎样的折磨。 长幼有序,嫡庶有别。这是季家最折磨季岱阳和季疏晨的。 他们两兄妹从小就被放在离季家继承人的距离最近的位置,却始终被告知,那个位置不属于你。他们与继承人的距离就像是封建社会的君主与诸侯,荣华富贵你都能有,可九五至尊不是你。 而季岱阳与季疏晨是区别于他们父亲的同类。在季辉逝世前,季老爷子放任他们的虎视眈眈与野心勃勃,因为他知道这两个孩子内心深处,不过是在渴望父亲的被公平对待;季辉去了后季仲恒来了,这个季家长子与外面女人生的私生子哪都不及季辉,可季老爷子要把家业传给大儿子,所以无论季仲恒有多一无是处,他都不能给季岱阳机会了。于是无止尽地压制打击这两个一点不输季家长房长孙的年轻人,成了季老爷子整顿阖家上下效忠于皇太子的手段。 所以当季家二房两兄妹意识到季博征在利用他们时,他们割舍了自己对季家最后的留恋。至此,他们不再与季家荣辱与共。 可就算如此,他们还是要承受不能割舍的血脉的召唤,忍受着放弃、不争那个位置而带来的凌辱。就像刚才季疏晨所面对的。 “岱阳……” 就在季岱阳快要记不起刚刚meimei到底被如何欺辱时,屈湛的叫唤使他清醒地想起。他看到屈湛守在步入天台的安全门边,衬衣熨贴合身,没有丝毫狼狈的褶皱。 季岱阳忽然就笑了,“你知道刚刚在季博征的病房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屈湛说不出话来。 “季家所有人,围着季疏晨观赏她被你母亲刁难、被你们‘一家三口’羞辱的现场重播!”季岱阳一字一顿森冷地吐字,这个男人的深不可测这时才肯漏出点真情来,“更可笑的是,就在你们温馨地为那个孩子办出院手续时,疏晨却被季仲恒那个杂碎绑去季博征的病房里,让所有人亲眼见证……” “你凭什么?屈湛。你凭什么让我meimei甘愿沦为所有人的笑柄?”季岱阳平静的质问里满是无奈,他知道他并不能从屈湛处得到答案。 “岱阳,我做过什么、在做什么、将做什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季疏晨和你亦然。今天这样的局面,你若问我让季疏晨情何以堪,那我只说一句话:她咎由自取。我想你明白这是为什么吧?” 说完屈湛抬手按下门把跨入天台,季岱阳却突然阻止了他接下来的步伐。 未知长短的沉默后,季岱阳直视屈湛:“屈湛,我只问你一句话:季疏晨于你,究竟是什么人?” “方丈之内的人。”屈湛迅速地答。他眸中写着摄魄人心的坚毅。 于是,季岱阳后退了一步。 9.<灰色忍者(高广坤)|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shuise 9.<灰色忍者(高广坤)|PO18臉紅心跳9. 天台的风很大,呼啸声如坐在平缓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开着车窗的越野车里时一样触手可及。这里连空气都是锋利的,飒飒刮走人不紧不慢的呼吸。 季博征已然离开,屈湛走向茕茕独立的季疏晨。 她的唇角黏上了一根被风吹乱的发丝,面无表情的平静简直与方才同他在楼梯间对峙的季岱阳如出一辙。 屈湛知道此刻季疏晨不想说话,他本也不是生来懂劝慰的人,他不逼她开口,却也没耐性等候:“对那样一个生来便让人怜悯的狂徒,有什么好置气的?再多眼花缭乱的手段背后,不过是取悦。”何必为那样的卑微的弱者伤神呢?你的情绪归我所有,我不准你分心,“季疏晨,你为了什么走到今日,不要忘记。” 季疏晨被这话点醒,她收起风雨欲来的空茫悲戚,满目寂静,“今日他夺我一城池,他日我定改尽山河换他血泪!”她捏拳,带着一种毁灭的决心。 屈湛伴她临风而立,睥睨天下。 别忘了你的雄心亦为我所有。 我不多言,奉陪到底。 但若屈湛提早得知季疏晨会为了那座城池做出的荒唐透顶的事来,他定会收回这句“奉陪到底”。 季疏晨又一次在全体季家人面前名誉扫地(尽管她根本没有名誉可言)、被当众受辱凌迟后,季霆这次紧急派出的危机公关,竟然是黎若雪和季疏桐。 季疏桐是担心忧虑,而黎若雪那表情,一看就知道是看戏来的。 想当初屈湛出乎意料地选择季疏晨作为未婚妻时,黎若雪便是第一个公开跳出来反对的人:“你们不相配。”她说得极果断。 “是,”季疏晨答得飞快,“在你们眼中,我这样脏的人,配不上任何良家。” “你本可以不脏的,如果一开始你就没和屈湛厮混,对祁隽从一而终的话。” 冰冻三尺。 ——季疏晨听闻此话时的心境,当真如此。 当一位母亲也赞同外界的风评认为生女不洁时,想必任何人都不会再相信她是干净的吧? 如今场景重现,她又对季疏晨做了这样的警示:“及早放弃那个位置吧,季疏晨。那位置比你哥哥成为季家太子更难。季博征杀人可以一剑封喉,容华伤人,足以让你生不如死。” 又是“疏宫”的书房,黎若雪退避小女儿,像一个客人般端坐在大女儿下首,而她大女儿素手执白茶,吹散澄汤上的氤氲,慵懒地启唇抿了一口,“听季二太太的意思,是要疏晨让贤?不过这边是孩子的生母,这边是娇柔的千金,疏晨该是让出个‘家和圆满’呢?还是——”季疏晨一字一顿,“举、贤、不、避、亲?” 一触到黑陶杯就因烫手即刻缩回指尖的黎若雪有些失态,不等她细想季疏晨是如何忍住灼热端稳那杯茶又送入口中的,她的话已如那杯灼热的茶般,烫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