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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断的几处竹木也纷纷折断倒坍,零碎的火星点点在半湿半干的竹叶上绵延。 “诸位莫非以为,这方竹林乃无主之域不成?” 仿佛远天之上传来诘问,黑衣客惊疑警惕地搜寻四周:“是谁人在装神弄鬼!” 厉伦继续与五位黑衣客缠斗,面对这些精心培养的杀人密器,招式来往间,他如游龙入海,明显占据上风掌控着局面。 “啾——” 孤莺停于竹梢头,舒展羽翅抖落粘在上面的露珠。 黑衣客领头人武艺不俗,他更先一步发现了高处的身影,高声道:“何方人物竟敢碍我王府大行事?” 竹梢顶端,蒙面侠客卧歇于软韧的节梢之上,承力而折弯的竹节随闲风动晃,却丝毫不动她稳固地仰倚其上的姿态。 此人武功不俗。 领头人警惕地微微眯眼。 “在下不过偶然歇于此地,本想河水不犯井水,”她语气轻淡,仿佛游刃有余,道:“看来事与愿违。” 月蒙重云,竹枝交错间,踪迹迷离难寻踪迹。 唯闻言曰: “此地归属于我……” “诸位坏我一寸,便一命相抵罢。” 话音未落,银白色的迅影凌空疾下,骇人而威迫的利刃为月色开锋,破空而去。 黑衣人一惊,欲作反抗已不待时,“嚓——”一声,血溅污三尺外焦土,人直挺着倒下,头埋于灰焦而湿润的泥土中,不复声响。 一簇惊雷乍动,宛如洪天裂隙,云雨欲催。 “铮!” 刀剑相交,剑刃甚至将长刀破裂半指节的宽度,黑衣人死死抵抗,额上落下冷汗。 女子转势凌空劈下,剑若游龙,直指要害。 “哐——”长刀落地哀鸣,终与其主一同归于尘土。 酣战月下,直至新雨降落,生死较量,终以生死决输赢。 “多谢。” 厉伦鞠手道谢。 “铮——”长剑入鞘,不沾半点腥红。 雨声间,听闻她问道:“有缘相遇,在下明姝。不知大侠尊名?哪方门派?” 此人根骨奇佳,观其拳法招式更是独树一帜,恐怕是位隐姓埋名的武道大家。 “厉伦,无门无派。” 他一如既往地回答,不通俗世而显得硬邦邦的语气颇有些无趣。 明姝并不在意,她继续问道:“方才的死士皆是全州湛王府的人,厉兄与他们有过节?” “并无。”他如实回答。 “那未免怪哉,”明姝将死士旁的门令拾起,握在手心细细把玩:“我听闻湛王府近期大肆收揽门客,私下购置武器,扩充军力……” 经她这番无意的提醒,厉伦似乎想起了与湛王府为数不多的交集,如实说道:“……湛王曾拉拢我,我并未应允。” 忽略几分对厉伦态度实诚觉得可爱的奇怪感觉,明姝点明道:“难怪……湛王此人心胸狭隘,若说因为你拒绝拂了他面子,进而怀恨在心又惧谋事暴露而派兵追杀,实乃情理之中。” “……” “有点麻烦。” 厉伦微微皱眉,初次体会到担忧自责的感觉,问道:“会不会连累到你?” “无碍。” 且不论手尾处理得干净,寻不出一丝蛛丝马迹,况湛王府无论如何气焰嚣张,他也没那个胆子插手入京城明氏。 “厉兄,我有个不情之请……” 风掀动薄纱的边缘,明姝倚竹笑道:“请厉兄与我比试一场,全当切磋,不为输赢。如何?” 男子静默地凝视着她,仿佛能透过避外的幕篱探见明姝的神情,良久才答道:“可。” “不如加个彩头?” 她提议道:“若最终厉兄更胜一筹,且将我此柄长剑赠予厉兄。若是我拔得头筹,不如请厉兄将拳法传授我一二,以助我精进武学?” “可,”厉伦点点头,似乎又觉得回答太过单调,才勉强补充道:“按你的意思。” 转瞬间,风沙四起,竹林鹤鸣,倾泻的月华难以捕捉两方迅疾变幻的残影。 “嗡——” 剑刃斜斜擦过竹身,随即转势袭向男人的面门,却又被他下擒阻断扼制了她手腕的出势。 明姝眼中兴味愈深,凌空翻侧再起攻势,两方胶着缠斗,雨势渐长,并未消退他们的战意。 “铮!” 节节防守的厉伦终于寻找到破绽,一掌擒制住她的剑柄处,怎料明姝索性以剑为饵,诱敌上钩便脱手反击,打得他措手不及,终究输之半子,心服口服。 “我输了。” 他道。 眼中却没有丝毫战败的不忿与恼怒,满是对眼前这位女子的欣赏,某种不知名的愉悦。 “承让了。” 雨意正浓,明姝将掩面的幕篱摘下,粉黛未施,亭亭而立,清雨扬扬为趋其容,月容慕慕均化其骨,仿佛是降临人间的一场美梦。 厉伦从未预料到,一幕初见,造就他幽困半生的狱寺,绝望地徘徊爱与痛之边缘,执迷不悟,痴心妄想。 作者的话:女主的风流往事(* ̄︶ ̄*) 番外(双子篇)之再见故人 惜终究有缘无分,匆匆一别,待再见她音容,已物是人非,恍若隔千渡春秋—— 金銮殿。 端庄肃严。 琉璃瓦顶,绿剪拱梁,火焰珠顶镶圆顶,金龙腾跃绕方廊。 “宣厉氏上殿觐见!” 素衣短袍难掩魁梧奇伟之躯,步沉若钟危重,臂可锢龙扛鼎,铮铮铁骨傲立不屈,见之不禁暗叹其,威震一方,大将之才。 人生二十余载,唯习武cao拳,山中苦寒,更经风霜雨雪,筑下一身钢筋铁骨,雄躯伟健。 无牵无绊无所求,他眼中的几分漠视与沉重与这金碧辉煌的一切格格不入,背负着守护岳北山的重责登上这重重高阶。 也许自此以后,再与自由无缘,也再与她无缘。 “咚!” 厉伦干净利落跪在冰冷的地上,“草民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腰背挺直,丝毫无损威严,眸中暗藏的凌然傲气令他如同烈性难的龙虎。 龙椅之上,玄金十二章纹冕服,玉旒通天冕,毕显天子威严,闻天子道:“平身。” 仿佛重新翻出封尘的记忆,熟Q群悉得与他心尖处安放的旧梦完全重合,厉伦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地直直望向高殿中央。 她…… “大胆!岂敢直视圣颜!” 内监高声惊醒了厉伦,霎那间由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