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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湖轻哼,雪白手指再次剥起了红薯皮,“谁能吓唬的着你。”犹存三分讥讽,却没了先前尖锐。 盛娇颐歪头笑,“不就是你嘛。” 两人吃完饭,一起回屋翻译英文文章。两人在杭州深居简出两个月后,就开始盘算进账问题,总不能坐吃山空。虽然没毕 业,但穆雪湖会英文,再配上一套不堪包办婚姻、逃家追寻自由民主的故事,倒是很快在一家新潮出版社找到份翻译工作。这 事盛娇颐也能帮上忙,交过几次稿后,出版社给的稿件渐渐多起来。 临近十点钟,两人先后洗漱上床。两张小床并排放着,其中本来就在屋里的那一张,挂着墨绿色帘子。 刚租下这里时,穆雪湖睡在客厅。可头一个月,盛娇颐天天做噩梦,醒了就要跑来看他两眼才能放心。穆雪湖干脆把床搬 到她旁边,她一惊醒他就出声说两句话,有时候也会伸手给她握上一会儿。 后来盛娇颐安稳了,天气又凉下来,客厅怪冷的,索性就这样一直睡着了。 半夜,没有噩梦,盛娇颐只是突然醒了,莫名觉得旁边少了什么,于是对着黑暗小声喊,“雪湖,你在吗?” 无人应答。 精神瞬间抖擞起来,拉开帘子一看,小床上果然不见人。明知他大概只是去厕所了,奈何心脏控制不住向下坠,无数坏念 头争先恐后涌入脑袋。 盛娇颐披上毛线衫,下床找人。 本以为人在洗手间,不料刚推开卧室门,就见一道身影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前。松一口气,盛娇颐上前拍他肩膀,“雪湖, 你怎么在这?” 少年纤细肌rou骤然僵硬,喉咙深处溢出一道含混声音,而后突然飘起腥甜味道。 盛娇颐只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遂又仔细闻两下。 细细的喘息声,在黑夜中分外清晰,手下少年明显更僵了,沉默片刻,低语,“你先回去。”声音十分不自然,还有些说 不清道不明的哑。 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盛娇颐手掌上移,贴上他额头,“发烧了吗?” 刚挨着他皮肤,手腕便被一道力气抓住,guntang的温度叫她一时怔神。黑暗之中,一双比夜色还浓的眼睛瞧上来,在那张苍 白面皮上,有如雪地中的两个无底窟窿,掉进去便要送命。 盛娇颐猛然醒悟,热度顺着脸颊一路向下,连手腕都烧起来。 那是jingye的味道。 他在自渎。 她慌乱转开眼,默默清掉喉咙深处的压迫,故作镇定的说,“哦,哦,好,那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回床上吧,小心感 冒。” 说完又懊恼,不该多最后那一句。简简单单的关心话,这会儿怎么听着怪怪的。 她抽手要走,第一下没挣脱开,又抽一下,还是一样。 “雪湖?” 少年不吭声,僵持几秒,盛娇颐试着又抽了一下,这次对方松开了。 她转身便走,意识到自己步子急得不自然,又此地无垠三百两的放缓些。躺上床不久,就听见外间传来窸窣声响,接着是 细微的水流声。 应该是在洗那里吧……脑袋活跃得过分,一个白皮少年握着自己yinjing、手上沾满白色浊夜的画面登时栩栩如生,盛娇颐赶紧 闭眼,万分虔诚的数起数来 表哥,表妹 数了不知几大百,最后颠三倒四、稀里糊涂睡着,再一睁眼,已是天亮。 如今天短,这般天色肯定时间不早了。盛娇颐慌忙爬起来一看,果然,九点过半,旁边小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不见人 影。 她迅速起床穿衣,满脑子全是生炭火那点事,等推开门看见书桌前的纤瘦少年,恍然忆起昨夜插曲。 眨眼的功夫,她便决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免了两人一齐尴尬。 “早啊,雪湖,你怎么也不叫我,等我生好火,估计都要晌午了。” 少年转头看她,面色倒是如常,不冷不淡回,“今天我不需要过去出版社,中午要不要去西湖饭店吃?” 前两天她出去看景路过那里,瞧见店外张贴着新菜式的宣传画,回来多念叨了好几句。 盛娇颐登时喜笑颜开,“好的好的。”应承完了,又想起来担忧,“雪湖,咱们钱够用吗?会不会太浪费?” 少年低头翻书,幽幽道,“只要房租不涨,吃上一两年还是够的。” 盛娇颐悻悻。怎么又提这茬呢,真是小心眼。扬起笑容,正准备讲好话,外面传来敲门声。 大早上的,谁会来找他们? 穆雪湖起身要去应门,盛娇颐突然想起什么,抢先一步跑出去,“我去吧,八成是阿如姐,昨天她给我炭火用的小铁铲我 还没还呢。” 她先跑去厨房拿上几颗橘子做还礼,然后又带上铁铲去开院门。 “阿如姐,你——”抬头见来人,一下子止了声。 门外是个卷头发的年轻女孩,耳侧别着个浅金发卡,手中一本英文书,看上去不到二十岁,很是斯文秀气。 她见到盛娇颐也愣了一下,旋即礼貌微笑,“你好,请问这里是穆雪湖家吗?” “是的,”盛娇颐点头,热情邀请她入内,“你是雪湖的朋友吗?快请进。” 女孩噙着笑,秀气的眼睛不住瞧她,终究还是憋不住问,“你是?” 盛娇颐看着她新潮的卷发,猛然想起阿如姐昨天一番话,难道这就是那个小狐狸精?看这拘谨沉静的笑容,哪里是狐狸 精,要是也是兔子精。 “叫我小颐就好,我是雪湖meimei。” “小颐meimei你好,”女孩子明显松了口气,笑容越发和善,“我叫李曼君,是他出版社的……嗯,同事。” 她还在读高中,那日下学去找办出版社的父亲一齐回家,没想到,从此心里萌出了情窦的芽。 “曼君,名字真好听,快进屋吧,外面冷。”盛娇颐直接将她看作穆雪湖女朋友,也不见外,一面引人进屋一面招呼里面 少年,“哥哥,曼君来了。” 盛娇颐刚招呼人在外间落座,穆雪湖走出来,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一圈,无视李曼君欣喜的眼神,看向一旁笑吟吟泡茶的盛 娇颐,冷脸泼冷水,“你姓盛,我姓穆,谁是你哥哥。” 小祖宗又怎么了。 好在她头皮一向很硬,脸皮也不太薄,笑容僵了半秒钟恢复正常,顺着他话头挽救,“表哥也是哥嘛。” 少年笑一声,比外面天气还冷。 李曼君显然被这一出惊到了,脸上显出些许不安,十指默默拧成麻花。 哗啦啦的水声打破些许尴尬,盛娇颐给李曼君倒茶,“曼君喝茶,来的路上冻坏了吧。” 不等李曼君回话,穆雪湖出声,“你来做什么。” 面容冷淡,语调更冷淡,李曼君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挤出个笑容答,“昨天不是说我这里有本书可以给你做这次翻译文章 的补充材料,我怕你着急用,就送过来了。” 这借口她想了半宿,明明很合理,说着说着却忍不住心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