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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他是个很爱面子的人,而且如果我道歉,昨晚的事就不再是一次疏忽了,你明白吗?不是我‘忘了’,而是我‘不想’……你知道,对他说出那三个字。”他绝对会气疯的,他会气到不管不顾的立刻回家,跟我大吵一架,然后分手。 可可的香苦溢满喉头,我意识到自己其实不想分手,至少现在不想。 “不是疏忽?所以你不爱他?等一等,我的意思是,你们正在交往不是吗?”女友再一次精准的把握住重点,她把我手里碍事的白瓷杯拿走,狐疑探究的目光在我脸上不住打转,“无意冒犯,我只是好奇,我以为你喜欢他才——” “我又没有说不喜欢他。” 安珀彻底被我搞懵了:“那是因为什么?你对别人——你知道哪些别人,说过类似的话吗?” 我在回忆里努力翻找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说:“也许吧?”老天,我真的记不清了。 “……算了,”她极其夸张的翻了个白眼,“如果你没那么喜欢他,亲爱的,其实趁这个机会干脆分手也不错,毕竟你们俩……你知道,实在不怎么合适。” 我莫名有些不高兴:“哪里不合适了?”年纪非常匹配,穿衣风格、饮食偏好、甚至为人处世也都很合拍(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很久),思来想去,我觉得只有身高勉强算是问题,对他来说一米六可能真的太矮了。 “我不想这么说的,宝贝儿,你必须相信我没有任何打击或鄙夷你的意思,只是……你们算是在luanlun。”后半句话声音骤低,仿佛两名特工街头闲聊,不小心带出了本国领导人不为人知的奇特性癖,心虚之下那双碧色的眼珠四处乱转。见我没有生气,她才重又恢复了平时说话的音量:“这对很多人,尤其是同时认识你们两个的人来说太过惊世骇俗,只有肥皂剧或色情片里才会出现类似的情节。” 这也太过夸大其词了,我不以为然的嗤了一声:“得了吧,我们又没有血缘。” “你还记得达芙妮的继姐吗?她和达芙妮的父亲理论上来说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如果某天我告诉你,她和黑尔先生在一起了,我的意思是,睡过并且即将结婚,你是什么感觉?” 突然庆幸她刚才拿走了我的巧克力:“嘿,他们是父女!” “你们还是兄妹呢。”安珀反唇相讥。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静的能听到北风席卷雪花、暖气片嗡嗡运转,五分钟后我终于受不了了,一头倒在床上,挫败烦躁的滚来滚去:“其实我不是……我只是觉得,一旦说出了那个魔法字眼,我们就再也回不去原来的关系了。” 房间的主人十分体贴,知道我心情烦闷时喜欢抱着东西,特地找了一只抱枕塞进我怀里:“原来的关系?” “兄妹关系。”我磕磕巴巴、绞尽脑汁的试图向她解释,“你能明白吗?如果、如果我爱他,我们就会变成一对普通不过的情侣,热恋、磨合、吵架、甚至分手。他又不是拉姆齐或霸王龙,因为不在乎,所以分手也能做朋友,他是艾瑞克啊,跟他分手的话我要怎么才能变回meimei,怎么面对他和那个即将出现的‘法律上的jiejie’?爸爸mama一定会非常震怒,我又一次搞砸了,本该幸福美满的克拉克一家又被我搅成了一锅粥。” 没能说出口的另一个理由是,爱实在太麻烦、太沉重、太美好也太不讲道理了,如果爱他,我一定不会满足于现在的状态,我会想要得到更多、更可怕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很可能会摧毁现在安逸的生活…… “好吧,你说的也对。”安珀不再耐烦跟我讨论哲学,她决定直切重点:“那么你爱他吗?” 63 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查理和奶奶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米歇拉有些头疼,一下午都在卧室里呆着。艾瑞克始终没有联系我,别说视频或电话,十六个小时里这家伙连一个标点符号都吝于施舍,我气恼又挫败的丢掉了所有侥幸心理,不得不承认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如果不能道歉,至少也得主动跟他说点儿什么,”女朋友的建议适时浮现在脑海,“你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吧?” 心不在焉的吃过晚餐,临洗澡前我终于下定决心,主动给他发了一条求和短信:“你在做什么呢?” p显示对方已读,但他迟迟没有回信。 我一点儿也不气馁,这是真话,看着那个小小的绿色的已读符号,我甚至有点得意,边在床上打滚边忍不住咯咯低笑出声。从小艾瑞克就是一个目标明确、底线坚决、自我且骄傲的人,他才不在乎道不道德,合不合群,不喜欢的人就是不喜欢,别人怎么样我不敢断定,总之我哥哥绝对不会勉强自己跟不喜欢的人打交道(以前他就经常拿我当空气)。如果真的恼怒到不想理人,哥哥会直接无视这条信息,而不是用这种方式委婉的表示‘我看到你的示好了,但那还不够,请你再接再厉。’ “你吃晚饭了吗?吃的什么?”我从善如流、锲而不舍的继续和他单机聊天,“今天我们吃了意大利饺子,当然,是速冻的。mama身体不舒服,查理本想炖一锅鸡汤,可惜水烧开后才发现家里没有大蒜,他和奶奶在冰箱的最底层找到了一袋速冻饺子,顺便把昨天没吃完的派也热了一下。很好吃。” 再次已读。 “说到意大利,今天下午我去莫里森家看望小杰弗里了,小孩儿真是一天一个样,谁能想到他刚出生时那么小、那么丑呢?听安珀说,年后詹姆斯和艾达就会带着孩子搬出去住,他们已经在工作的城市找好了房子,等过几年,孩子们长大一些就补办婚礼,还有蜜月旅行。” 这次依然已读的非常迅速,但是等了整整二十分钟,某人还是毫无动静,我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我也挺喜欢意大利的。” 他终于回复了,不过余怒未消,只肯惜墨如金的丢来一个字:“哦。” 我盯着那个‘哦’字,胸口涌上一股久违的豪情壮志:“你不喜欢吗,意大利?” 隔着屏幕都能听到他的冷笑声:“意大利饺子完全是场灾难。” “……” 尽管我也没有特别喜欢(我不爱吃番茄),但除了番茄过敏或麸质过敏症患者,我还没见过有谁对意大利饺子深恶痛绝。难道他还在闹别扭?不惜迁怒于一盘无辜可怜的外国饺子?心脏又刺又痒,仿佛有根软绒绒、飘乎乎的羽毛正轻拂逗弄着它,我十指飞快:“你竟敢这么说?这下我和詹纳罗和安东尼奥(后面两个人名属于纪录片的两位主持人)不会放过你了。” 他显然注意到了我玩的文字 游戏,非常欠揍的发来一个表情包:“尽管放马过来。” 心事全消、舒舒服服的洗完澡,好像身体内部的污垢也随之一空,没等头发吹干我就迫不及待的给他打了个电话,哥哥可能在图书馆看书,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