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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想起和秦湛初遇时的情景,忍不住闭着眼睛笑了起来。上一世是在这条路遇到的刘志明,这一世又是如此。是老天要让她就在此地解开这个心结,了结这段孽缘。前世的债,就留在前世吧。不管是程芸儿还是刘志明,这一世已经不会再与她扯上任何干系。本打算进观后就去偏殿候着,让老王寻个道士给点香火钱,直接进入后殿免受拥挤之苦。结果到了观外,却发现大门紧闭,里面一片寂静。姑嫂两人抱着飞宇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这时,朱红色的观门吱嘎开启,走出来一名提着水桶的道士。他见到程安两人先是一愣,接着行了个拱手礼,“两位居士可是来参拜慈航仙尊?真是不巧,小观今日关闭,还请居士择日再来。”姑嫂二人虽然兴致而来,但道馆不开也无他法,只得悻悻转身准备离去。这时,大门内突然传来一声,“程小姐请留步。”然后急匆匆走出一名宫人装束的太监来。“程小姐可是来上香?殿下请程小姐和程少夫人尽管入观。”那太监对两人行礼后道。程安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原来是有皇宫贵人来了此观,所以今日才闭观,免得被人冲撞。又忍不住好奇问道:“敢问公公,里面是哪位殿下?”那公公笑了笑却不明说,只道:“小姐进去一见便可知晓。”程安一听这话,唇角就翘了起来,搞得如此神秘,这风格不是五皇子秦鄔便是二皇子秦成。想着不管是谁,自己也多日未见过他们,不由伸手将杨润芝怀里的程飞宇接了过来,兴冲冲说道:“嫂嫂,进去吧,不是成哥哥就是秦鄔。”说完,就抱着程飞宇提步跨入观门。杨润芝跟随其后,几名仆从婢女也赶紧跟上。“殿下正在与观主论道,程小姐和程少夫人是先歇息一会儿还是就去上香?”那太监边行边躬身问道。程安觉得并不疲累,于是探询地望向身侧的杨润芝。杨润芝对她点点头,“先上香吧,免得耽搁了时间,返回时天色太暗。”那太监闻言,便在前面引路,很快将她们带至大殿。大殿正中,慈航真人端坐在莲花座上,微微垂目。似是注视着殿中人,目光无限悲悯和慈爱。程安将飞宇交给扶儿抱去殿外,再接过身侧下人递来的几柱香,跪在了蒲团上。她内心默默念着:“求真人保佑我爹娘和外公身体康健,不再受疾病之苦,保佑秦湛和我哥平平安安无劫无难,保佑飞宇身体结实,保佑嫂嫂尽快和哥哥团聚……”虔诚的叩首后,程安从蒲团上起身,把手里的香柱插到了香炉里。杨润芝这时也上完了香,两人一起走出大殿。飞宇已经等得有些着急,见到她俩的身影,开心得嘴里发出哦哦的叫声,两条结实的小腿往上一窜一窜,扶儿差点抱不住。“哎呀,我忘记给自己也保佑一下了。”程安突然发出一声懊恼的嘀咕。保佑自己尽快见到秦湛,并长相厮守永不分离。“我替你求了真人的,别着急。”杨润芝在身侧轻轻出声,并捂着嘴笑,“我知道你的心意,已经替你求了。”话音刚落,杨润芝也啊了一声,“糟糕,我也忘记给自己求保佑。”程安闻言也笑了起来,“嫂嫂别慌,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在真人面前替你诚心求过了。”姑嫂二人忍俊不禁,不由得相视笑了起来。这时,那名太监又走上了前,带着一脸的笑,“程小姐,殿下已和观主说完话,现下正在后殿。”言下之意,就是请程安去叙叙话。程安略一思忖,觉得不管是秦鄔还是秦成,都应该去打个招呼。于是便对杨润芝笑道:“嫂嫂先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杨润芝张了张嘴,似是有些不放心,但见程安已经在向后走,便抱过扶儿怀里的飞宇,让她也跟上去。那太监瞥了一眼跟上来的扶儿,并没有说什么。穿过一排木廊,程安被带到了一处僻静的花园。她正在心下犯疑,不是说在后殿吗?就看到园里的一棵老柳下,立着一道清瘦挺拔的背影。现在已是入夏,虽然这山中古观气温偏低,但也不会寒凉。此人站在阳光斑驳的庭院里,却身披一件不合时宜的藏青色斗篷,看上去很是有几分奇怪。程安顿时心里冒出一个猜测。果然,在那人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身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三皇子秦珲,珲王爷。“程小姐,别来无恙?”秦珲清润的声音响起,就那么笑盈盈地站在柳荫柔风里。第54章秦珲和秦湛截然相反,他没有尖锐的棱角和坚硬的外壳,毫无攻击性。有匪君子,如切如磋,整个人像一块温润的软玉。但只有程安明白,打开秦湛那坚硬的外壳,里面包裹着多么柔软的蚌rou。眼见程安迅速冷下脸孔,并流露出几分警惕后,秦珲苦笑了一声,“程小姐你别多想,我不会做什么,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程安默不作声,扶儿走在院门前也停了下来,静静候在外面。“相信你已经知晓我向父皇提亲的事了。”看见程安这副冷淡模样,秦珲自然明白她心里有数,也就不再绕圈子。“父皇本已应允,可不知为何突然又改变了主意,给我定下三年之期。”秦珲定定看着木廊下站立的程安,继续说道:“我与程小姐只有两面之交,每次也只是惊鸿一瞥寥寥几句,但佳人笑貌却铭刻于心,从此念念不忘。”“虽然不知父皇为何要定下三年之期,但我希望程小姐明白,我求娶之心甚切甚真,不会因为区区三载而淡去。”程安听完还是沉默,她眼睛投向秦珲头顶的柳冠,似是在想着什么,秦珲也静静地注视着她,微笑着不再开口。园子里一片静寂,只听见远处的啾啾鸟鸣和微微风声。“秦湛从小就受宫人苛待,吃不饱穿不暖,尝尽世间凉薄。他却从来不反抗,任其磋磨作恶。”良久,程安平淡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寂。“那些宫人都是受您的指使吧?”秦珲一听,脸上神情顿时出现了变化,笑容发僵。勉强维持着和煦的表情,却像是戴上了一张不属于自己的面具。“珲王爷尊贵清雅,名花无数都不曾入眼,又怎会因为短短两面,就对我青睐有加,从此非我不娶呢?”程安继续看着远方平淡说道。“只因为秦湛心中有我罢了。”程安话落后,院里又恢复了寂静。秦珲也不再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