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怠。 三餐送的都是些糟糠,芸娣却不在乎,能管饱肚子就成,她口中正搅动米糠,门外几个守卫围着正喝老母鸡炖汤。 香气勾人得很,芸娣眼巴巴望着,叫刘头儿撞见,拿一只鸡腿诱她,“小娘子病刚好,正需要补补,可想吃?”? 芸娣点点头,刘头儿笑道:“天上不掉馅饼,小娘子想要,便凑过来,同我和我这群兄弟亲个嘴儿,咱们守你这么多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刘头儿油脸含笑,一口黄牙,手里提着只肥美滴汁的鸡腿,她揉了下肚皮,便慢慢凑了过去,刘头儿眉梢一扬,朝同伴得意一笑,却是这么一愣神,叫小娘子咬住脖颈,登时胡乱叫起来。 最后同伴及时赶到,将芸娣一脚踢开,拉着刘头儿坐回去。 芸娣也不恼,捡起滚落在地的鸡腿吃起来,却是那刘头儿被她暗算一遭,心中怒火未平,欲过来挑衅,被守卫里的王老头给劝住。 王老头说庐江最近来了一位大人物,正值多事之秋,稍安勿躁。 有人问比桓大都督还大么。 王老头咧嘴笑,“同胞的兄弟,你说谁大啊。” 芸娣听到了,眉尖微蹙。 同胞兄弟,她印象里,桓家子弟众多,可桓猊这一支上没什么人,他只有个亲弟弟,叫桓琨,任中书监,名副其实的丞相,从建康来的客人提到他,却不管他叫桓丞相,而是称为凤凰郎。 有人说,做大官里头,就属凤凰郎最菩萨心肠,愿意蹙下眉头,肯看一看泥坑里翻滚的蝼蚁。 芸娣却想到那大恶人,一时嘴里没了滋味,擦了擦嘴角,倒在床上睡了,不曾去听外面的闲聊声。 有人压低声说,“你们可听说了,前天夜里,凤凰郎向咱们都督讨要了一名妓子。” 时下世家大族流行斗富,斗鸡斗食斗穿着,什么都斗,女人自然也是他们玩乐的把戏,世家里头,身份越是高贵的,家中畜养的妓子便越多,这已然成了种风尚,桓琨是当朝丞相,若说身份金贵,除了自家长兄,连皇帝都比不上他,有这资本,甭说讨要妓子,便是后宅养了三千女郎,都不会叫人惊讶。 很快有人嗤道:“这有什么可说的。” “自然是没什么,但你们有所不知,凤凰郎不同于一般的乌衣子弟,又是那样的身份,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膝下更甭说有儿女,cao的是皇帝心,却没享皇帝的乐趣,原以为好龙阳,一来庐江就要了个女人。”说话人顿了顿,吊起大伙儿的好奇心,“你们猜这女人什么身份。” “从五虎山抓下来的刀疤婆娘!” “听说是个妓子,既叫山霸王哄她做夫人,又让凤凰郎拜倒在她裙下,手腕真真儿高。” “说是担心长兄桓大都督,才从建康赶过来这一趟,指不定是为了这小妓子。” ////// 二哥下章正式出场 ///// 作者歇口气,200 第十九章 见面 桓琨到庐江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直接亲自去了大牢,狱卒原是不认得他,桓琨如实告知自己的身份,又拿出令牌,走的是正常程序,态度也很是温和,最后把人带走了。 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当夜传到桓猊耳中,起先颇感惊奇,只因自己这个弟弟年岁至今,不见他对哪位俊俏女郎动过心思,更未娶妻纳妾。 时下流行的畜妓之风,桓琨也兴趣寡淡,建康城中多传桓家二郎好龙阳,连桓猊有时也纳闷,本以为阿弟要打一辈子光棍,谁料一来庐江,主动要了一名妓子。 桓猊脑筋转了转,目光越发幽深。 桓琨这次来庐江,明面上是为他而来,这只是对外面的说法。 兄弟二人多年,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阿弟的性子。此次他在庐江负伤,能瞒过众人,却瞒不过桓琨的眼线,生死不明,算是大事,但依照桓琨的性子,越是出了大事,脸上越是瞧不出一丝惊慌,越是冷静行事,若做主子的先乱了分寸,底下人又怎能安生。此次却一反常态跑来庐江,越说担心他,越是没这种可能。 第二种情况,可能是为了周家。 但细想来不可能。 六年前他将周家在建康的势力几乎铲除,这点桓琨开始持反对意见,后来选择站在他这边,既是站定立场,就不会生变。 桓家的人,从不是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 那就是第三种可能了。 而这种可能,只怕里头有大古怪。 密探将在何家院子里瞧见的都画在竹简上,呈到面前,桓猊扫了一眼,又扔给卫典丹,“你瞧瞧。”? 卫典丹一细看,不由惊了一跳。 桓琨不在驿馆住着,而是下榻在庐江大族何家,他将妓子带回何家后,先召了大夫进院,大夫走后已是第二天凌晨,桓琨未曾安置,就开门见客,一直到现在。 密探所呈上的竹简,正是桓琨在何家院中的举止。 竹简上画了一个女郎卧床不起,病容惨淡,郎君垂着眉睫正亲自喂她汤药,屋中婢女侍立,窗外竹影摇曳,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副闲静安好的画面。 竹简上画的女郎是妓子霍娘,而侍奉她之人正是桓琨,卫典丹诧异,“以二郎身份之尊,舍去婢女不用,会亲自侍奉女人,而且还是兰香坊的妓子,说来奇怪,二郎初来庐江,不曾见过她,为何对她独独上了心。” 桓猊唇角一冷,“再想想。”? 卫典丹往深里一想,“听说二郎一进城,还未下榻安置,就去讨要了人来,像是怕谁会抢走,可依二郎的身份,谁敢在他手里抢食,”说到此处戛然而止。 权势能凌驾在二郎之上的,一个空架子皇帝算不着,只能是—— 卫典丹能想到的,桓猊怎会想不到,自己这位好弟弟在防着自己。 怕他先下手为强,于是先将人带到身边,如此一来,他再动什么心思,先要顾虑兄弟情谊,不可明来。 天地下能叫桓琨失了分寸的女人,除了那一个,还能有谁。 卫典丹道:“主公,可要细查?” “不必,”桓猊道,“总要先见见这位庐江头牌。” 晚上何家设下接风宴,专门为桓琨洗尘,自然也请了桓猊。 何氏家主何芷安颇有心思,知道桓猊好美人柔顺,专门让自己美貌乖巧的爱妓去陪他。 宴上桓猊揽着美人,饮酒作乐,旁人都听他眼色行事,气氛颇是和乐。 身为主角的桓琨不欲争这风头,独自坐在一旁,与何家四郎闲谈。 宴席尚未过半,桓猊带美人离开,桓琨坐了没多久也起身失陪。 这两位主子一走,昭示着宴席散了,其余人没有逗留的兴致,纷纷离散。 桓猊搂着美人回院,到了屋中,美人伺候他脱衣,忽地就叫一只大手捏起了下巴。 迎上一双狭长乌黑的眼睛,美人双颊飞红,含羞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