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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妙奴。 不然长兄早就将她处置,不会将她占为己有。 长兄杀心再重,也断然生不出这种luanlun的可怖心态。 这般想着,桓琨心中浮起了波动,想到小娘子眼波温柔含笑的模样,他不禁抿了抿唇角微上翘,可又随即变得平直。 这些日子对她的格外照看,没有旁意,只不过是怜惜罢了。 她与妙奴年岁差不多,在世上孤苦无依,命运多舛,总是会惹人几分怜惜。 桓琨也知当下应当冷静理智,神色恢复如初,询问道:“霍娘这边,什么时候有结果?” “约莫晚上。” 桓琨颔首,起身走到书房外,明日就是生辰宴,各方贵宾来贺,婢女们正在热热闹闹布置,四下里吹来一些凉意,他沉思了片 刻,叫阿虎去拿披风。 等阿虎拿披风回来,郎君却不见了踪影。 西院,婢女们正窝在外间玩樗蒲,芸娣在里头练字,正练得手臂乏累,歇下来用帕子擦擦汗,忽地外边儿没声了。 芸娣抬眼望出去,就见婢女们退了出去,桌旁站着一人,随意掷了几下樗蒲。 “丞相?” 身后传来一道软糯温柔的声音,桓琨侧身朝她看了一眼,“可会玩?” 芸娣照实道:“我不擅此术,还是更擅长下五子棋。” 桓琨就叫婢女端上来一盘五子棋,二人对坐,开始下起来。 芸娣赢了三局,桓琨只赢了两局,她不认为自己棋艺会比一个丞相高超,他这是在让她,但渐渐的,发现男人有些心不在焉, 许是桓琨自己也察觉到了,迅速抽离这种状态,抬头笑了笑,“我饿了。” 郎君目光澄明,有点可怜的样子,芸娣道:“我去叫膳。” 桓琨却想起旧事,“阿母还在时,凡是我过生辰,会亲自下厨给我煮上一碗长寿面,”他轻轻垂了眼帘,“想来,好些年没尝 她的手艺了。” 芸娣却是知道,桓夫人早已不在人世,丞相这是思念亲人了,她心里也念着阿兄,大约能触摸到他心里的疙瘩,一时沉默了 下,片刻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若是丞相不嫌弃,尝尝我的手艺。” 桓琨一笑,“怎会嫌弃,你不辛劳便是。” 她正要起身去后厨,看到桓琨也跟着过来,她说道:“烧面还需要一会,后厨杂乱,丞相还是先回屋坐坐吧。” 桓琨却说不必,眉梢微弯,眼波荡开一点温柔,“我也想尝尝人间的烟火气。” 眼下后厨人不多,但看到桓琨走进来,自然也就知趣退下去,一时间清净了不少。 凡是桓琨所在的,所到之处,旁人无不是毕恭毕敬,敬而远之,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一个人了。 却是此时,桓琨立在一侧,双手插着袖筒看小娘子烧面,烟火杂乱,热气熏天,染得他眉梢淡红,把那些清冷之气驱散尽了。 他看着小娘子把面放入锅中,沸水热腾腾煮着,炖了各种食材,过了会儿捞上来,面条长长地盘在大碗中,看起来可口鲜美。 桓琨慢慢抬起眼。 目光落在她身上。 小娘子袖口挽得高高,露出两截粉嫩的手臂,双手捧着大碗呈到他面前,眉梢弯弯,眼波温柔,像印着一弯明月,笑眯眯 道:“郎君,吃了这碗长寿面,祝您长命百岁。” 桓琨目光随之温柔深邃,轻轻颔首应了声好。 却才撩筷子吃了一口,小娘子又急忙站起来,“丞相先等等。” 桓琨停下放了筷子,整齐摆放在碗旁边,双手放在膝上,抬头好奇望她。 芸娣寻了一双最长的筷子,转身时就见他这般规矩的坐姿,若换做是在雅阁高楼之中,颇有名士清谈之风,可如今坐在汗意炙 热的厨房里,显得分外乖巧,也有点可爱。 芸娣不禁莞尔,将手中长长的筷子呈上去,“面条儿要长,筷子也要长,这样才能长寿。” 桓琨颔首,长筷撩起面,一口一口地慢慢吃完。 阿虎寻到后厨来时,桓琨正好吃完了一大碗面,还是多年来,头一回吃到这么撑,同芸娣分开前,仍是神色自若,唇角含笑, 可一跨出了西院,忍不住掩嘴轻轻打嗝。 回到玉明堂,阿虎添上温水,桓琨慢慢饮下去,彻底平息了胸口滚沸之气,便见案头上落了一份密信,从庐江送来新到的,目 光渐渐冷了些。 ////// 二哥不知道,大哥把密信撕了又吞了,就是不看不听不信。 第二十九章 霍娘(满1900猪猪加更) 庐江的密信送来了。 信上称,兰香坊的人全死了。 老鸨窝藏刺客,其余人同罪,在队伍离开庐江的后日,斩杀于闹市,震慑人心。 这般残忍,何尝不是长兄的手笔,六年前他杀周家奴仆,是为灭人口舌。 这回呢,他斩杀兰香坊所有人,是不想让外人知道堂堂一个都督竟在负伤时走投无路,沦落妓院,还是从这些人嘴里挖到了点 消息,又要灭口。 不管如何,兰香坊所有人都死了,几乎等于所有线索都断了。 话只能从霍娘嘴里撬开。 而霍娘感觉到出事了,忽然一改之前的说辞,终于肯吐露。 玉佩的确不是她的。 是幼年被同批卖进兰香坊的一个叫环娘的姐妹给她的。 那姐妹比她小些,年纪小却已出落得不凡,脖子上用细红绳挂着这块玉佩,后来姐妹得病了,临终前将玉佩给了她。 这个身份可疑的环娘,早前密探就已呈上来报过。 说辞与霍娘一致。 环娘年幼时是庐江城的一个乞丐,身世不明,后来被兰香坊的龟公看中,觉得是个美人坯子,就拐到坊中培养,就是此时,环 娘与霍娘相识,并且一同长大。 但好景不长,环娘生得年幼却貌美,如持金在市井中穿行,遭来恩客们的窥伺,有一个恩客贿赂老鸨,提前给环娘开苞,环娘 身子尚未张开,初夜承欢遭了大难,躺在床上流血几天,期间都由霍娘偷偷照顾,但仍是没熬不住,没多久病死,一张草席裹 在乱葬岗中,到死也没人知道她究竟葬在哪儿。 书房内,阿虎道:“霍娘所言皆与密信吻合,郎君觉得可信?” “试探她真不真,有一个人就够了。” 此时,霍娘被关押在僻静一处,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她之所以肯说,是从婢女口中得知,桓丞相也把芸娣一起带回来了建康。 那天他明明发现芸娣的踪迹,却没有交出去,这件事让霍娘深感惶恐,唯恐桓琨看出了什么,才忙不迭招供。 但说的仍不是实话,玉佩的确不是她的,但也不是环娘的。 不过的确有这么个人,跟她一起进的兰香坊,是她第一个交心的姐妹。 环娘死时,她哭得很伤心,芸娣经常安慰她。 那时二人年纪小,藏不住秘密,霍娘渐渐发现芸娣与环娘的身世有八九成相似,不同的是,一个入了兰香坊当妓子,一个在兄 长的遮掩下打杂,生死各有命。 当时心里留了个醒,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