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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上了一个女人,苏一敏。苏教授浑身散发出一种成熟的魅力。有一回,我听她亲口对一位女教员说,jiejie我长期奔放,一直找不到矜持的方向——”黄曼听到这儿,憋不住笑出声来。李广也笑了:“这女人挺有意思,我最初注意到她,是被她美的外表和野的性情所吸引,不只是吸引了,简直是迷惑,我的心被她俘虏了。”“你的老婆孩子呢?”黄曼问道。“我今年四十三,没结过婚,一直打光棍。”“为什么呀?”“我不结婚的目的很简单,因为我怕。”“怕承担责任?”“不是,我怕别人进入我的生活,哪怕是我最亲近的人。”“你父母都不在了吗?”“早过逝了。”李广的眼神里没有悲伤,尽是麻木,“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死的,也许是病死,也许是车祸,我记不起来了。我从小跟着伯父生活,伯父直到去世也没告诉我父母的死因,我也从没主动问过。”这人的心灵得有多扭曲啊!黄曼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看到他把烟头掐灭,就示意不要再抽了,她受不了呛鼻的烟味。“你是个冷血的人!”黄曼不客气地给予评价。“也许吧。”李广苦笑,“无论友情、亲情还是爱情,我都感受不到,我一无所有。不过,在偷窥别人生活的时候,我是热血沸腾的,比如苏一敏。因为暗恋她,所以跟踪她,结果又讨厌她,甚至想亲手杀了她。”“详细说说。”“半年前,我第一次见到苏一敏,惊为天人,她太漂亮了,只要看一眼,我的心就跳个不停。她的外表与年龄毫不相符,岁月不饶人,但却饶了她。每天下班,她通常会去长江路的一家美容院做面膜,半小时后出来,然后东逛西逛,有时候买衣服,有时候买化妆品,总之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她的家庭状况,我也摸得一清二楚。老公叫杨月荣,不是原配,两个儿子也不是她亲生的。不得不说,杨月荣是个好丈夫,老实能干,特别宝贝苏一敏。可是,她是个好妻子吗?“那天早上,一辆黑色奥迪驶进校园,我分明看到了苏一敏那张勾人心魄的脸。放学后,奥迪又来了,她欢天喜地上了车。我打了辆出租,一路跟着,到了一家酒店。奥迪车主带她吃饭、开房,两人亲密无间!我非常震惊,为何女神成了贱妇?带着疑问,我展开了调查。和她偷情的男人叫许跃,是个官二代,生活糜烂不堪,情妇多如牛毛。苏一敏就是他介绍给杨月荣认识的,你说可笑不可笑?”黄曼叹了口气。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苏一敏的风流成性,也许是从那场车祸开始的。她失去了丈夫和儿子,从天堂堕入地狱,她迷茫、彷徨、顾影自怜。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又随便离了婚,然后一切都随便起来了。哪怕杨月荣待她再好,她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了。“许跃只是个开头。”李广接着说,“后来,我发现还有两个男人和苏一敏保持着不正当关系,一个是长风画廊的翟长风,她的前夫;另一个是古楼第三中学的教师,姓边,很少见的姓,叫边永恒。”黄曼吃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边永恒,怎么可能?看上去那么凌然正气的一个人,很难想象他和苏一敏勾搭一块啊。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可思议吧?”李广发出一阵冷笑。“苏一敏与前夫藕断丝连,这我能理解,毕竟两人有过一段婚姻。但是她跟边永恒怎么会呢?边老师——”“我呸!”李广气不打一处来,“他也配称作老师!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姓边的就是一伪君子!”黄曼分析道:“本以为是秀外慧中的知性女人,结果却是招蜂引蝶的浪□□人,于是你失落、愤怒、绝望,于是你痛苦、纠结、厌恶,于是你想动手杀了她。”“话虽如此,但是真要杀她,我如何下得去手?”“现在别人下手了,你作何感想?”“如果让我知道谁干的,”李广咬牙切齿,“我一定找那人拼命,以命抵命!”“你真是个怪人!”“我爱她!”李广低声吼出这三个字,然后掩面不语。爱,令一切变得都很怪。“最后一个问题,”黄曼觉得该结束谈话了,“你在偷窥苏一敏的过程中,有没有拍照或者录相?我希望你实话实说,不要隐瞒!”“我——”李广把脑袋埋进双膝,肩胛抽动,嘤嘤哭了。抬起头时,一脸泪水。再疯狂的男人都有特别脆弱的时候。黄曼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言道:“你回去吧,我不逼你。记住,一定要好好工作,别做违法的事儿。如果想通了,随时来找我。我是刑侦支队重案组的,叫黄曼。”☆、长风画廊下午两点二十分,阳光洒在身上还算温热,余梁和同事李乔一同走进位于八仙路中段的长风画廊。这个地方距离警局只有几站路,二人是走着过来的,步子轻缓,悠哉游哉。不像是办案,倒像在逛街。不久前,天马小区的保洁工老文头来到警局,说找余梁有事。余梁放下手头工作,一脸期待地问:“大爷,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那个啥,我要说的事跟小区的命案无关。”“哦。”余梁立马起身,下逐客令,“我有点忙,你请回吧。”“别介啊,上来就赶我走啊。”老文头一把拉住他,“我知道你咋想的,你以为我来跟你介绍对象啊?不是的,娇娇那孩子虽然年龄大点,还不至于嫁不出去。”“那你来找我干吗?”“请你吃饭。”“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实话实讲,我真的忙得很。”“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哪!”“我……”余梁哭笑不得。老文头的执拗劲儿上来了,软磨硬泡,非要请客。没办法,余梁叫上李乔,跟着老文头去了一家川菜馆。四菜一汤,有酒有rou。本来老文头点了八个菜,余梁坚持不铺张浪费,硬是从菜单上划掉了一半。“来,干杯!”老文头先干为敬,红光满面,“我老文能够认识两位,荣幸之至,打心眼里高兴。尤其余同志还答应我给说媒,今儿无论如何,一醉方休!”“大爷,你怎么又提这个了!”余梁苦笑不已,“这酒啊,真心不能喝!上头有规定,工作期间,一滴酒都沾不得。你也少喝点,身体要紧。”“是啊,”李乔附和道,“这事要是让方队知道,我们就死定了!”“好吧,我不勉强了,你们吃饭,我喝。”老文头自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