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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上几个男生在笑我,里面有范毅。我觉得莫名其妙,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笑我。第二天还是这样,接着是第三天。后来发现我们班级的男女生也有几个在笑。我特意问了下那个笑我的女生。她说,杨欣桃,你做cao的时候吧,动作做的特别到位,跟打鸡血抽抽了一样,我们都没有你这样儿带劲儿的,看了就想笑。我不信,又去问了问朱玉兔。她说这么跟你说吧,我们两个做cao的时候都是第三排,我就在你旁边,伸展运动你甩胳膊那个动作一出来,我就吓得往二班的队伍靠,怕被你打到。这么一解释,我恍然大悟。难怪每次踢腿运动里跳着往前踢腿的动作一出来,第一排那个女生就急急往前,比我们多跳好几步。原来她是怕被我踢到!我每次走过范毅的教室,都会听见有男声怪叫一声:“第三节踢腿运动,开始!”那男声就是范毅。后来有一次星期一,领导在国旗下讲话。讲到了关于火灾安全逃生的要点和灭火器的使用办法。校方搬了一口熊熊燃烧的大锅,领导亲自演示。两个班离得近,我看到范毅在拉一个女生的辫子。非但如此,他站的位子也不是他的,站他后面的男生比他矮了一大截,估计什么也看不见了。欺男霸女,持强凌弱的恶棍。站他前面那个女生被他弄得很不好意,把马尾拉了回去,他就去戳人家的背,一下一下的,非得让人家搭理他。领导在上面大声说第三列第二排那个拉女生辫子的男生请你你上来给我们演示一遍灭火器的使用方法。下面哄堂大笑,范毅半天没动,我们和他们班级里和他玩得好的几个男生跑上来把他从队伍里拉出来。推搡之间七手八脚形成一个小包围圈,我趁乱踢了他一脚。学校里有几张露天的乒乓球台,我经常自带乒乓球和板去那里找人打球。有时和班里的男生打,有时和隔壁的男生打。乒乓球我是从小就学会并且一直没有落下的。在陈圭家的时候也没少练习,有时和小雷哥打几局,球技不错。范毅路过,看我打了两局,说我跟你打打看。单打7局他5胜。我不是那么服气,但他的扣杀百试百灵,我不服也还是输了。有一局下旋发球,我连球都没接到。输了之后我听其他男生说他爸爸是少年乒乓球队的教练,范毅还去参加过市里的乒乓球赛得了第二名。更邪乎的说他因为练习挥拍,左右手粗细不同……,这我真是没看出来。后来我们就偶尔在课外打球说几句话什么的。也慢慢习惯他那种三句话把人贬死的性格。有的时候他教我一些打乒乓的技巧。有些我学几下会了,他说这么简单自学都会了还用教;有些我隔了好久还学不会,他说教了都不会,你说你能干啥,笨死你得了。他也是走路回家的,有的时候我们还会在放学的路上遇见,偶尔说几句话,他还经常追着我问你那件前面写飞机后面写老虎的古董衣服呢?很多人就是因为多说了几句话熟络起来的,当我发现自己对他的数落无感并且不再耿耿于怀的时候,大概就已经了解这个人了。暑假快到的某一天,我妈说陈圭香港转回市医院好几天了,明天你跟我去看看他。我问,以后他的腿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可以走路了?不知道,我妈说,然后表情突然很严肃地,明天到了医院你不要乱问。陈圭去了香港,陈奶奶做过医生,认识许多学医的专家。这次是熟人打听到香港某医院的手术疗法结合新型药物治疗,专程搭飞机赶过去动手术的。陈圭房间的窗户就在我对面,只要我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一个学期没见,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得到了什么。第二天我跟mama起了个早,搭公车去市医院。进去前在医院对面的超市买了个水果篮。只是陈圭不在病房,陈圭mama说护工陪他做康复去了。我留意了一下陈圭mama的表情,是很开心并且轻松的那种笑容。看来陈圭恢复得不错。我是个闲不住的人,乘着我妈跟陈圭mama讲话的功夫,在医院里转来转去。然后我就坐在一楼的大厅里面,因为外面太热了,一楼有冷气又有电视。许久之后,我听到了一阵女孩子清脆的笑声,医院里很少有年轻的女孩子的笑声,所以我很自然回了一下头。一个很高的女孩子虚扶着病号服陈圭进来了。很高,几乎和陈圭一样高,而且很漂亮,浅绿色的吊带,下面是热裤,双腿细长笔直,气势惊人。我第一反应是护工?陈圭mama不是说护工陪着他做康复去了吗。然后玻璃门又拉开,一个中年的男子紧跟着陈圭进来了,身上还穿着护工服。他才是护工。我犹豫着,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不知道是该打招呼呢,还是不打招呼呢。因为太久没见陈圭,我不知道该把时间点截止在哪一段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是借书之前,那我们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伪同学。如果是借书之后,那我们勉强算得上是短暂和好了。我正在犹豫的时候,一行三人,从我椅子背后走了,丝毫没注意到我。陈圭任然拄着拐,可是他瘫痪的那条腿,本来比左腿要稍短一些,现在看起来明显两条腿长短相同。而且左腿走出一步单拐点地的时候,右腿可以轻点在地上,不至于无法承受任何压力。那女生涛涛不绝地讲着什么,跟陈圭分外熟络的样子,没讲几句就笑起来,十分开朗。她一讲完,陈圭就会接下去说几句话,两人看起来十分和谐的样子。走到电梯口,3人就一起进了电梯。我在大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我妈下来了,叫我快走,中午还要回去做午饭。母女俩又匆匆往回赶。我这一趟等于浪费了3块钱搭公车。期末考试前一个周末傍晚,陈圭居然出院了。那天我切了半个老家寄来的西瓜,搬了一条躺椅出来,一遍看书一遍吃西瓜,渐渐睡着了。汽车关门的声音,人声,以及脚步声将我吵醒,我一眼看到人群中的陈圭。他穿了一件很普通的汗衫,外面是一件白衬衫;然后是工装短裤和板鞋。露出的小腿还是那么长,匀称。这时候他如果把拐杖扔掉,就是完美了。一个月前我看到在他身边说笑的那个女孩子也在。和上次一样,我仍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跟他打招呼,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