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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无法快意恩仇。“世子爷言重了,”宋成暄道,“换做旁人我亦会如此。”这话掷地有声,让徐青安竟然心生钦佩,宋大人光明磊落让他一时尴尬地愣在那里,接下来不知再说些什么。“世子爷还有事?”“没了,没了。”徐青安连声道:“那我兄妹就走了,不打扰宋大人歇息。”这话一过,徐青安立即感觉到不远处那如寒冰般的目光径直落在他身上。徐青安吞咽一口,转头去看徐清欢:“meimei,父亲醒过来了。”突然的欣喜让徐清欢眼睛也跟着亮起来,她抬起头看向宋成暄,脸上满是感激之情,不过立即想到了宋成暄的伤口:“哥哥先稍等,我将宋大人的伤口包扎好,这就跟着哥哥一起回去。”徐青安惊愕地看着meimei,仿佛很难想象meimei竟能说出这样的话。第三百零八章决断“meimei。”徐青安可怜兮兮地望着徐清欢,希望经他这样一唤meimei就能回心转意。黑脸大汉有什么好的,带你去看似哥哥这样气宇轩昂的英雄少年。徐青安眨眨眼睛,想必meimei能够体会他的心情。徐清欢点点头:“就换个药,哥哥等等就好了。”徐青安的心一下子裂开。军帐之中只有药箱,宋大人穿着得体,换个药大约也没什么,徐青安做出最后的让步:“那我让永夜进来。”永夜进了军帐,徐青安如门神般站在外面与凤雏面面相觑。“凤雏,”徐青安终于忍不住,“你也在这里站着啊。”和他一样凄惨的人原来还有凤雏,想到这里他仿佛得到了些安慰。凤雏眨眨眼睛觉得世子爷今日的问话有些奇怪:“是啊,世子爷,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现在是,将来也是,以后都是。”徐青安忽然觉得心更痛了。meimei年纪还小,他还没正经想过这个问题,无论谁家嫁妹,也没有将哥哥当做嫁妆一起抬走的道理。谁家的舅兄也不曾在妹夫家中蹭吃蹭喝一辈子,更何况他还有侯府要继承。父亲和母亲有没有想过再生一个子嗣。“小友,”张真人的声音传来,“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又得一只蓬莱仙岛出来的锦囊,你要不要来瞧瞧。”徐青安忽然想到之前张真人说过的话,让他提防青年男子,如果不是老杂毛,他怎会追着王二东奔西走。“你个老杂毛,你当时怎么说的?我meimei的危难如何化解?我meimei的贵人又在哪里?”分明就是与黑脸大汉一伙的。徐青安伸出手揪住了张真人的胡须。“哎呦,世子爷有话好好说。”张真人向左右看去,千万不要在泉州人面前破了他仙人的风骨,“道人说的都是实话,那贵人……可保大小姐日后安康。”他的话没错,他家公子那是……“你还说。”军帐外又传来响动。徐清欢听着不禁叹口气。“怎么样?”徐清欢看向永夜。永夜觉得很奇怪,公子的伤口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崩开:“公子?您又一掌拍在桌子上了吗?”宋成暄抬起清冷的眼睛,永夜立即吞咽一口,可他还是觉得惊疑:“那公子您去舞刀枪了吗?”屋子里一阵静寂无声,永夜额头上的冷汗淌下来:“公子不能再做这两件事了,我们还要启程,伤口不好如何穿着甲胄。”“我知道了。”宋成暄声音中隐约有些不快。永夜不敢再问,只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再次将伤口包扎好,永夜收拾好了药箱低头退了出去。徐清欢道:“宋大人好好休息。”眼前的战事最重要,常州水师才聚拢了士气,作为主将的宋成暄不能出半点差错。生死之战,将士们只会相信带他们大胜仗的人。宋成暄沉默片刻,抬起头来:“战事过后,我去找安义侯。”徐清欢心中微微一紧,她抬起头来,宋成暄正在瞧着她,他的眼眸中一片沉静却又似藏着风起云涌,只是瞬间,仿佛所有往事都从他眼底一晃而过。她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他不会随随便便去寻父亲,这样与她说自然是跟婚事有关。徐清欢点点头:“好。”她的回答没有半点的迟疑,宋成暄盯着她,耳边又响起她方才说过的话:“我和我家人都甚是满意。”好像是真的。方才她明明可以与徐青安一起走,却惦记着他的伤势,她这般相待,他是不是该对她更好一些。“走吧,”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她定然急着去探望安义侯,“我要歇下了。”徐清欢没有立即答应:“要不要我扶你去塌上。”“不用,”宋成暄道,“我要在这里坐一会儿。”“那我之后再来探望宋大人。”终于她的脚步声在大帐中消失。宋成暄微微仰起头靠在椅子上,胸口的伤势有些隐隐作痛,真是巧合,就在他拉住安义侯的那一刻,倭人的火炮突然而至,安义侯已经重伤,再被波及定然难以支撑,几乎未加思量,他将安义侯扯到了身后。虽然竭力避开,火炮的余威仍旧撞在了他的胸口上,那般的疼痛,就如同多年前那个深夜,利剑透胸而出。伤痕之处下面就是愈合的旧伤疤,而这次受伤却是因为去救安义侯。冷汗濡湿了他的鬓角,滚入他黑亮的发髻之中。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当年那破碎的声音,当时他趴在冰冷的石板上,任鲜血浸透衣衫,听到有人道:“我们奉圣上之命处置叛党。”“魏王何罪之有……”“王爷已经认罪,王妃也上路吧,圣上已经有了证据……”他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多期望就在那时候,有人来救他们。“世子爷,您记得若是能逃脱,日后不要相信任何与魏王府有来往的人,他们是人是鬼我们分不清。”“别再相信。”往事如烟般散去,他想要从椅子上起身,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想起她看到他伤口时沉默的模样,跪坐在他怀中时的惊慌。他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利用她愧疚的心思,逼迫她答应嫁给他,每次想及这里,他都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齿。嫁到泉州一定不是她心中期盼的结果,泉州的形势她更是清楚的很,知晓他身份的亲信,譬如军师,定然会对她多加防备,所以即便她担忧安义侯也没有遣人去向军师询问,而是默默地等在那里。太过理智,太过明白。从始到终不肯开口向他要求任何事。不知什么时候,他对她这种聪明,渐生不快。也许一切应该有个结果了,从前,现在他早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