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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逸飞向来嚣张,抬腿就踹,让他们滚开,他带来的人和阿强的人互相推搡起来。 玉真见他们吵闹个没完,转过身来摘下墨镜,阿强自动让开道路,玉真往前两步立到俞逸飞面前,是个很平和宽容的神情:“逸飞,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俞逸飞皱着眉头,脸上的肌rou有些扭曲,唇边带着恶意满满的笑:“你是邵洪天的干女儿,我是他的干儿子,凭什么这个位置由你来坐?” 后面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玉真看了他两眼,重新戴上墨镜,转身回来捏住三根长香,在嘈杂的背景中,对着墓碑拜了三拜。 最后是河叔让俞逸飞冷静下来,一行人朝旁边新架的大棚过去,玉真坐在首位,其他各堂口的老大分坐两侧。 邵玉真的手指修长白净,留着很短的指甲,指尖捏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阿强弯着腰过来点火。 一缕青烟悠悠地吹出来,两条长腿在裙摆下交叠起来:“阿强,把东西拿出来吧。” 阿强拎来一只黑色的文件皮箱,咔哒一声,箱子口朝玉真敞开,她把香烟交给他,然后从皮箱里捏出一叠厚厚的纸张。她亲自把这些文件分发给各位老大,有快更年期的白月娥,胖子猪油佬,和神经过敏的响尾蛇。 加上年轻的俞逸飞,和邵玉真自己,正好一群名副其实的乌合之众。 末了,邵玉真最后站在长桌的末尾,唇边带一点淡淡的笑。 没过两分钟,老大们惊讶地交头接耳。 这些文件详细的证明了俞逸飞近一年的巨额花销,而花销的来源就是他私自从各堂口伪造名目搞出的抽成。最关键的,他买通了新界的人,把堂口的交易捅到警察那里,一个老臣在混战中被杀,一个现在还在坐牢。 邵玉真走到俞逸飞的身后,他坐的很僵硬,而她的手,柔软的落在他的肩头,对大家道:“谁都会犯错,我希望大家给逸飞一个机会,等我回去把事情弄清楚,也许他也是被冤枉的呢?” 然而次日早上,报纸上就登上一则凶杀新闻——俞逸飞在自家豪宅内,被匪盗截肢,他的手和脚就仍在门口的大马路上,清洁工四点来上钟的时候,别墅门口围着一圈野狗,正在撕咬抢夺手臂和腿脚。而他的身体,在旁边的大厦上被人从十八楼扔下来,砸了个稀巴烂。很多人猜测俞逸飞的脑袋去哪里了。 他的脑袋被报纸包着,再用木箱包扎成快递,送给他最喜欢的情人。这位情人几天后才到家,看到门口扎得漂亮的礼盒还还以为是谁送的大礼,娇媚而喜滋滋地挪进屋子里面,然后就被吓死了 3.碰个面比登天还难哪 血腥永远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震慑手段。 在邵氏还没有完全转入干净行当之前,这样的手段也是必要的。 这件事给很多人留下了阴影,起码几个月内,还没人像俞逸飞那样大喇喇地出来作乱。 有人猜是新界的人在报仇,但大多数人对这个事情心照不宣。 邵玉真这几个月一直在忙,忙着筹备公司集团的成立,她见了各种各样的投资人,手下攒起一只干净的精英团队。这些人专门帮她分析如今的市场,她也会带一部分去国外考察。于是不知不觉中,已经推了同金文琎的好几次见面。 剪彩仪式刚刚完毕,玉真好不容易得开空档,在家中泡澡。 金文琎在楼下的喊声传了过来,那是他特有的嗓音,通常都充满了讽刺的强调。 他这个人很难缠,很不好处理。 可是金文琎的声音给她一种快乐,就像是纯度百分百的碎金子,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这种快乐几乎是让她心痒难挠,无法抑制。 越是在沙漠里走得久了,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够抵挡这样的诱惑。 邵玉真批上浴袍系好腰带,银狐色的稠料,下摆柔顺地贴合小腿的曲线。 她对着镜子,看着里面笑起来隐隐有两只酒窝的人,酒窝并不深,平常很难发现。玉真的心是激动的,rou体也是美丽而饱满的,她想要男人,可是要不了。她喜欢看自己的样子,深知自己已经有些病态。 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义务多余情感,麻木多余享受。 金文琎还在叫唤,声音又近了些。 玉真的心口处,紧张地收缩着,砰砰砰地跳,是麻木中少见的鲜活。她终于收拾好从房门内出来,才一偏头,就看到一张完美而漂亮的脸蛋。 金文琎的肤色很白,深棕的头发打理地碎而凌乱,五官超脱亚洲人的平淡,每个弧度都禁得住三百六十度的打量。 他母亲是中意混血儿,他也有四分之一的混血,天生就是引人注目的胚子,好在外表看着还是个地道的中国人,只不过多了些说不清楚的味道。 金文琎也嚣张,或者说比俞逸飞更嚣张,但是他嚣张得很有层次,不会轻易惹人憎恶。 他被阿强拦在楼梯下,见她出来,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又轻蔑地笑意,对阿强道:“可以滚开了吧,好狗不挡路啊。” 说着这话的时候,金文琎半靠在栏杆上,并没有动手,薄薄的嘴皮子吐着刻薄的话,无所谓地从裤兜里面掏出一包香烟。 玉真的手扶在光滑的栏杆上:“你出去吧,叫人送两杯咖啡过来。” 话是对阿强说的,阿强一点头,无声地离开。 玉真穿着拖鞋,几步慢慢地走下来,金文琎用牙齿咬住烟头,黑眉下沉中颇有些恶狠狠地盯住她。 这人右手手心里握着一只金黄色的打火机,打了好几次都没火。玉真把把火机抽了过去,叮地一声,橘黄的火苗窜了出来,她拢住火送过去,金文琎低头把烟头对上,重重地吸了一口。 玉真听到烟丝燃烧的声音,滋滋的,带着热力,刮着她的五脏肺腑。 等她抬起头,金文琎正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看住她,蓦地嗤笑一声:“身份不一样了,架子也大了嘛,碰个面比登天还难哪。” 玉真笑了一下,不管这张嘴里吐出什么话,好听的难听的,只要是从他嘴里出来,总让人生出奇异的感觉,让人深切地清楚这个年轻男人是很有生命力的,带着火力和热力,迅速地燃烧感染身边的人。 何况他还是这样的赏心悦目呢。 两人移到大厅的沙发上,面对面地坐着,中间隔着一张透明的玻璃矮机。 金文琎把他的两腿长腿交叠着架在上面,好像在自己家一样,眼睛在房内转了一圈,终于肯把烟头从牙齿上拿下来、 他看看烟头,又去看对面的女人,一边的唇角勾起来:“你可真够恶毒的,女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算是完了。” 阿强端着盘子把咖啡送了进来,听到这话,明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