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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狠狠松了口气。和珅若是来教训人的,又何必和宝玉一同吃酒。和珅这人满腹才学,若他能提点宝玉一二倒是好的。贾政如此想着,便心安了不少。“随他们去罢,只是莫纵着宝玉作出不端之事!”且说这边院儿外头探春松了口气,见没有起冲突,便忙带着史湘云走了。史湘云咬了咬唇,道:“这人倒怪,怎么仿佛是府里头的主子似的。”“你说话可小心些。”探春心有余悸地道。“嗯。”史湘云虽然应了声,但这会儿避开了那道目光,便又不觉得如何厉害了,心中反还有些不大满意。这再厉害的人物,如何来了荣国府里拿大?府里竟也没人觉得不妥。探春这头低低一笑,道:“如何?方才瞧见了吧?林jiejie的未婚夫是京里头女子都想要嫁的人物。”史湘云扁嘴:“我便不喜欢。”“是是是,你心下只有……”话说到一半,意识到宝玉已经结了亲,探春又忙住了嘴。见她这般,史湘云心下反而觉得更难过了。二哥哥为何还待林姑娘一往情深呢?方才那和侍郎冷眼瞧着二哥哥时,林姑娘可一句话也没说。史湘云想着眉头便拢了起来。这头探春见她神色多有低落,便想着将史湘云的心思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于是探春又一笑,道:“我也不喜欢和侍郎。不过那和侍郎有个弟弟。”史湘云这才转头又看她,笑道:“难不成你瞧上人家弟弟了?”“这和侍郎自然是不成的,他有林jiejie了。但他弟弟却也是个好的,还不许人想了么?我之前见了两面。也是个俊秀人物,生得如宝玉一样。”说着,探春便微微面红起来。史湘云却不服气:“哪里有如宝玉一样的?改日让我见见才好。”探春叹了口气:“是与你说不通了,快走罢,今日不是说要去给宝jiejie做生辰礼么?我瞧你昨个儿还绣了个帕子,好看得紧。”史湘云道:“那是要给爱哥哥的。”探春闻言,一噎,几乎说不出话来。怎么这样死心眼儿呢?就扎在宝玉身上像是出不来了似的。但这会儿史湘云又一笑,道:“你想什么呢,爱哥哥既成了亲,我便没别的心思了。只是做了那样久的兄妹,为他缝个香囊,糊个扇子,绣个汗巾,又算什么。”探春想想,总觉得还是略有出格。但仔细一想,却又说不上哪里出格。便也知笑笑就算过了。这边才提了一句和琳。待和珅归了侍郎府后,第二日便又带着和琳上门来了,这才算作是贺年。和珅怀里头揣了封信,身边小厮还捧了个匣子来。他将信与匣子放在一处,便让刘全亲自给黛玉送去了。而后他才又与贾政坐了下来。今日宝玉、王夫人也在。宝玉经那日和珅给了几个甜枣逗的,这会儿见了和珅又不似从前那样畏惧,因而心下轻松。但王夫人却并非如此了。王夫人捏着手里的串珠,面上平静,心下却半点也不平静。那日在黛玉的院儿里,和珅问的那句“这次不曾落下你的罢”,探春回来复述给了她听。这一听,王夫人便知晓元春的确做了件错事。那和珅不是个小心眼儿的人物。但经由府里头这一桩桩的事来瞧,就该知道凡事扯上了黛玉,他便没有个心眼儿大的时候!王夫人暗暗叹了口气。但元春是娘娘。娘娘捅出来的窟窿,自然便是她来补了。这头和琳突地出声道:“兄长,你们说话也太无趣了些,不如我同宝玉去外头顽顽。”贾政有些迟疑。还是王夫人道:“你们年纪相当,顽一顽正好。”贾政这才道:“去吧。”宝玉也早坐得不大安生了,只是他也不大愿意同和琳出门顽。和琳打人下手太狠。那次他同薛蟠,便叫和琳打了个鼻青脸肿,回来疼得很呢。正想着,和琳却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去。“宝玉,走罢。”和琳冲他笑了笑。宝玉也不好再拒,他到底是荣国府里的嫡孙,jiejie还刚封了妃呢,哪里有怕了和琳的道理?何况这不就在荣国府中么?谁还能动得了他。正好叫和琳瞧瞧他也不是好欺负的。如此想着,宝玉才露出笑容,道:“走罢。”二人出了贾政的院儿。“我带你去园子里瞧瞧。”宝玉道。“好。”和琳目光闪了闪。他也知晓这荣国府修了个园子出来,专门作那荣妃的省亲别墅,和琳虽然瞧不上宝玉,但他却对这园子是好奇的。若是能遇见未来嫂嫂。那便更好了。二人带了小厮丫鬟跨进园子里去。宝玉颇为高兴,便指着四处对和琳道:“这里是曲径通幽,那里是沁芳亭……”待走得远了。便不时听见些丫鬟嬉笑的声音。这些丫鬟素来是不避宝玉的,待听见脚步声近了,几个还笑道:“可是宝二爷?”宝玉走上前去,摘了朵花儿,随手给了个丫头。宝玉身后的茗烟便嚷嚷道:“二爷倒也给我个宝贝!”“你要什么?”话音落下,茗烟便去扒他的腰间。宝玉叫他弄得大笑起来,一时间神采飞扬,全然没了之前的束缚。和琳将这些收入眼中,不由心下轻嗤。难怪是个这样的人。却是打小从脂粉堆里滚出来的,只怕离了这红袖添香便不能活了。宝玉此时指着另一边的亭子,问:“那边怎么有烟雾起?”丫鬟躬身道:“应当是宝姑娘几个在那儿顽呢。”宝玉双眼一亮:“林meimei可在?”“林姑娘也在的。”宝玉说完,却又突然想起来,自己身边还立了个和琳呢。他忙收了面上的喜色,心下略有些惆怅,心道,明明是自家的jiejiemeimei,却偏还要避着走。宝玉咬咬牙,转头问和琳:“还往前头去吗?前头便是我家里头的jiejiemeimei了。”“瞧啊。”宝玉这才松了口气。这会儿再瞧和琳,又想起从前和琳在酒楼与他们撞见的时候。只怕和琳也是个爱顽的,兴许与他兴味相投呢。那次动手,恐怕也只是因为他那同窗先动了手,这才打了起来。这样想着,宝玉心底便觉得有些亲近了,那最后的一点儿束缚也就都飞走了。他忙道:“那我们过去瞧瞧,那边的花儿好看,还可以采几朵回去。”和琳点了头,跟着他往那边去。这会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