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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从来对他赞赏有加,今日说这番话,这分明是自己哪处做得不好惹气了师父,“徒儿愚钝,还请师父言明徒儿必定改正。”胭脂见他如此低声下气,心中默默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这里历完劫以后可就变回龙子了,自己还必须要在这装腔作势一番,然她已是骑虎难下,她想了想肃了张脸道:“你可知你今日这一番施舍他人的做派,若是在官场上会得罪多少人?”李言宗闻言不以为然,区区一个管事何须要他如此费力应对,他愿意为他讨得好处,已然是给了他天大的脸面。难道还要自己费心讨好不成?他心中虽这样想,但还是恭敬回道:“师父不必担心,到了官场上我自有另一番说法。”胭脂见他如此,便知他心中还是不服,她面色微冷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事,而你是李府的嫡长子,他身份远远在你之下,你便不需要费心经营?”李言宗默然不语的模样分明是觉得自己一点错处都没有。胭脂不由加重了语气,“你可知官场上瞬息万变,今日在你之下的人他日未必不可在你之上,你若是得罪这样的人,往后便有的你苦头吃。”李言宗看向胭脂,坚定道:“若是在官场上言宗自然会谨言慎行,可若是一个一看就知道毫无建树的人,也要这般费心对待那岂不是白费力气,师父难道要我对下人奴仆都有礼有节不成?”胭脂叹了口气,他这性子自幼养成,这一时半会儿怕是拗不过来,只怕只有吃了苦头才能了解这世事无常,总不会按你想当然的来,人是万物中变数最多的一类,岂能小看。李言宗见胭脂叹气,心中颇为委屈又有些不甘,不由恼道:“师父莫不是因为今日言宗说话过于直白,伤了你那弟子的尊严不成,师父就这般看重他,难道言宗在师父心中还不如一个管事?”瞧瞧这一股劲往死胡同里冲的,简直鸡同鸭讲,若是按照胭脂在乱葬岗的性子早就将他打的哭爹叫娘了,那还说得这般多的废话。她与叶容之这么多年不见,早已不复以往,胭脂于他至多是怜惜他少时可怜,叹他年少孤苦,再多也不曾有。而李言宗不同,她如今帮他避劫明面上看她是他的护身符,但其实李言宗才是自己以后的倚仗,她早就想过以阎王和判官的尿性只怕不会有这般好事送到她头上,多半是个陷阱,但这诱惑实在太大,胭脂才闷声不吭往下跳,既然他们惧怕龙王怪罪,那龙子便是她以后的依仗,往后若有什么不妥也好有个地方照应。作者有话要说: 李书:“我这角色不太讨喜啊!”丹青手:“要不你和尤十一换换,他正寻死觅……”李书:“讨喜的讨喜的,这角色挺好的!”尤十一:“……”第22章只是这些自然不能叫李言宗知晓,胭脂伸手按了按额头,“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你们二人如何相比,阿容自小孤苦我不过怜惜罢了,你我相处八年有余,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我怕你这样的性子往后在官场上无法立足。”李言宗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心中欢喜,嘴角控制不住微微上扬,“师父放心,言宗谨记在心,往后一定会谨言慎行,免得师父担心。”长街上人来人往,这玲珑小镇倒是日日人声鼎沸,胭脂一袭茶色薄衫衬得肤白胜雪,头缀桃花簪,黑发如丝垂腰,斜倚在桌旁,窗外柳树随风而动,偶有燕雀啼叫声声悦耳,听着堂内食客说着琐屑细事,倒也消磨了些时间。这十来日过去的极快,因着李言宗那日说的话,她便没有再去看叶容之,她到底是看重李言宗些的,所以只能将叶容之放在一旁了。而李言宗对沈绾的称呼也慢慢从沈姑娘变成了绾绾,言语之间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既怕沈绾知道而故作冷淡,又怕沈绾不知道而殷勤备至。胭脂不由叹息,既然喜欢那便罢了,至多到时她麻烦一些,李言宗若是左右摇摆不定,她就索性提早送他下地府投胎吧,也免得受后头那样的磨难。李言宗从季先生那处回来,一进客栈便瞧见了胭脂,他面上难掩欣喜快步冲胭脂走去,激动道:“师父,今日季先生愿意收我为徒了!” 他已然许久不曾如此高兴,他自幼起,想要的都极容易得到,无论是人还是物,这次他本以为自己成不了季先生的弟子,是以一直耿耿于怀,如今这意外之喜让他心中激荡,久不能平复。胭脂闻言双目一亮,她放下手中的瓜子,“当真?”沈绾跟在后头,见胭脂桌上的瓜子,便连忙坐下抓了一把磕了起来,“自然是真的,那季先生今日也不知抽的什么邪风,怒气冲冲的,我还以为他要辱骂言宗呢,哪成想他是要收他为徒!”胭脂不由惊异,“这是为何,这季先生当初还是还死咬着自己只收一个弟子,且他还看中的人选,怎么突然间就改了主意?”事情虽然已经回到原轨,按照命薄上的来了,但胭脂还是想把事情弄明白些。这个命薄上没有丝毫记载的人究竟是谁,若不弄清楚往后的事情只怕也多有波折,他若是再出现岂不又要横生枝节。李言宗略一沉吟,疑惑道:“今日季先生却有些古怪,我也只知晓他早间瞧了一封寄来的信,便怒气冲冲的进了书房不再出来,待出来后瞧见了我,便突然答应收我为徒了,只是不知那信中写着什么?”胭脂默了默,一直得不到心中答案忽然觉得有些气闷。便从袖中拿出了柄折扇,“啪”的一声展开轻轻扇着,可她这气闷哪是热的,便是越发烦躁,便将扇子随手放在桌上了。李言宗今日实在太过欣喜,察觉不到胭脂心烦,见胭脂不再过问便也不再多想,今日季先生收他为徒,合该大肆庆祝一番。他一撩衣摆坐下,正准备询问他们晚间如何安排,却见沈绾手中的瓜子没剩多少,他便含笑的伸出手到瓜盘中打算再摸一把瓜子递给沈绾,却在伸手时顿在了半空中,他面上的笑一下子僵住,看着胭脂放在桌上的折扇一副受惊不浅的模样。沈绾瞧了眼他,又瞧了眼李言宗瞪着的折扇,疑惑道:“你怎么了?”这扇子沈绾识得,是叶公子的常拿的那柄,他见胭脂喜欢便送给胭脂了,这扇子确实不错,然她一个舞蹈弄枪的也看不出什么来,何以让李言宗这样见了鬼一般的形容。李言宗如同没听见沈绾话一般,拿起的折扇,细细端看,眉头紧皱又似在思索什么,他看着折扇上的字反反复复细细端详,像是一笔一划一一揣摩过来。胭脂见他如此惑然不解,这折扇上的字再好也不至于这般,李言宗自小见多识广,何至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