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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原本想将谢清侧的注意力先转移到旁的地方上去,然后再想法子摘掉这颗藏在暗处的炮仗。可她哪里想得到谢明升今日直接撞上去了,她是想拉又不能拉,只能眼睁睁看着局面到了这样的地步。谢清侧话虽只点一半,丁楼烟何等聪慧的一个人。窥一斑见全豹,轻轻一点她自然就清楚了,丁楼烟冷着张俏脸看着站着的珠徳儿不发一言。而珠徳儿紧张得低着头缩着身子,一副胆小怕事的柔弱模样。胭脂看着她有些发怔,这丫鬟实在厉害,这演得比她还真,颇有几分青衣的真传,这昨日是一副模样,今日又是另一副模样,三两下就入戏了,实在是造诣颇高,她得好好观摩学习,免得露这些许马脚,叫人看她不像个丫鬟。谢明升这头闻言眉头紧皱看向谢清侧,眼里含着怒火,他本是想晚间再对丁楼烟说这个事,现下可好,没机会了!他当下就摆起了脸色,不留情面道:“这事儿也由得你指手画脚,真把自己当回儿事了不成!”胭脂一时间头痛欲裂,谢明升莫不是已经被气疯了,他真以为这般恶语相向就能吓退黑暗势力,若是如此简单,胭脂哪用得着如此cao劳,且他这般说话只会被丁楼烟更看低了去,衬得谢清侧越发和善。胭脂微蹙眉头看向谢清侧,他果然是权作没听见的,面上也是丝毫不起波澜,他看着谢明升眼里带了几分不赞成,开口劝道:“大哥若真为嫂嫂好,还是莫要叫她受了委屈。”胭脂闻言心不由沉了下去,这两厢一对比高下立见,谢明升这一局输得太难看,尤其还是在丁楼烟面前。胭脂又看向谢清侧,倒是难为他这样冷清的性子能这般情深,她看了都为丁楼烟所托非人而感概惋惜呢……胭脂眼里神色未明直看着他,谢清侧起身准备离开时真巧对上了胭脂的眼,他微微一怔,片刻后又恢复了常态,随意告辞了句便转身离开了。剩下的只有一室的寂静,气氛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没一个人敢动,也没人敢开口说话,珠德儿不敢说,谢明升不会说,丁楼烟不想说。这一场劫来得太突然,胭脂根本没做好应对的法子,珠徳儿多得是法子解决,可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却是不好修补的。胭脂看了眼门外,他早已走得不见踪影,她微微蹙起眉头,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头心里想了些什么……她刚刚在心中既为他不耻,又为他失望,她知道自己心中想的,眼里也一定表露了出来……可她没有办法,纵然再是愧疚于叶容之,再是纵容于谢清侧的所作所为,她也无法苟同谢清侧这样的为人。她和他果真是应了那古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今天上班跟行尸走rou一样,走路撞到玻璃门上,简直了!小精灵们一定早睡早起,我是前车之鉴!还有拿嘴喂这样的戏我这么正经的人怎么可能写得出来……”胭脂:“呵呵,那你这几天写的是什么?”丹青手:“闭嘴!”第53章那日过后,谢明升和丁楼烟就开始了望不到头的冷战,两人相处起来颇有一番相敬如“冰”的感觉。丁楼烟的性子是吵不起来的,谢明升倒是俯小做低得哄了几天,不过到底是少年心性,见丁楼烟一直丧着张脸,也不由生起了闷气。他再是喜欢丁楼烟又如何,整日对着她却连个笑脸都不给。谢明升天之骄子,自然是被人追捧着长大的,在女儿堆里从来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哪里受得了这般冷遇。再加之珠德儿在一旁温柔体贴又日日提心吊胆的可怜模样,谢明升心中不起怜惜之意是不可能的,是以这娶妻不过一个月就宿在了珠徳儿的屋里。府中慢慢传开了,大房正室不得宠,大少爷最心爱的还是珠徳儿这个通房丫头,过阵子便能提了做妾,且必是个宠妾……屋前是个四方小院,院中只栽了颗小树,清晨的日头撒下,透过树叶落下一丝丝光线,纤细的灰尘只在光线中浮浮沉沉。胭脂蹲在自己屋前,往土里倒着洗漱后的水,一想起谢清侧就一阵阵心肌梗。两年多了,她早该知道他的手段的,这么个走一步就往后看一百步的人,那日说的几句话,怎么可能是只求谢明升夫妻二人不和,他的目的根本没有那么简单。宠妾灭妻,是所有名门世家的死xue,这种名声若是传了出去,谢明升也不用走什么仕途了,他便是三元及第也挽回不了这个名声带来的伤害。妻不成妻,妾不是妾。家宅不宁,若是连屋里头的事都管不好,谁会相信他能管好天下百姓的事。胭脂现下根本做不了什么,丁楼烟不会听她的劝,谢明升更不会理她,而珠徳儿……她有谢清侧在一旁指点,竟然是一点错处都没有犯,胭脂根本抓不到任何把柄。命薄里珠徳儿该犯的错,现下她一样也没犯,胭脂便指望不了命薄了。胭脂不知谢清侧到底是如上一世太会计算人心,还是因为太了解谢明升,才会让珠徳儿这么轻轻松松就笼络住了谢明升。谢明升又不是个傻的,他在世家长大对于这种事情自有分寸。这争宠一事,太过激会惹人疑心,总装可怜又会显得太假,且对手还是丁楼烟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大家闺秀,这之中的分寸是极难拿捏的,若是没有谢清侧在其中,以珠徳儿那个水准绝对不可能做到。她不由感叹,谢清侧怎么就不是个女娃娃,实在是太可惜了,不然就凭这手段心机、这皮相身段,进了后宫还不得所向披靡,势不可挡!胭脂拿着个空盆子低头望着土里被她淹得差不多的野草花,这要是谢清侧该多好,一淹就弱得无力作妖了。诚然,胭脂是真有些吃不消了,他谢清侧轻轻飘飘一句话就将水搅成了墨鱼汁,而她这头上蹿下跳一个月也没法把墨鱼汁变回水。一个累字根本不足以表达她现下的心境,现下就是从打成东街打到成西街也根本不足以宣泄她心中的郁火。胭脂正捏着盆子暗暗发狠,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喜欢花?”胭脂回过头看向站在屋檐下的人,这样的角度竟然都能把屋檐底衬得这般好看,这人的面皮实在叫人心中郁结,胭脂略缓了缓心中的不甘,片刻后才随口回道:“奴婢喜欢的。”如此居高临下得看人实在有些脖子僵,在气势差了太多,且这眼珠子向上摆又成了死鱼眼,胭脂低下头缓了一缓,片刻后,正打算站起身,他却在身后俯下身来,伸手递来一束野草花,黑色的衣袖边上绣着雅致的花纹,干净清隽,称得他的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