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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股馊臭味。好像又不是,更像是方便面混着辣条还有人的身体散发出来的多重味道。他们顺着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对面坐着个妇女,看不出年龄,脸色黑红黑红的,怀里抱个婴儿,身旁坐了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抬头望着傅慎宁。陈余山将里面的位置让给傅慎宁:“里面晚上可以打个盹,你坐里面吧。”傅慎宁没有客气,坐了进去。火车“哐呛,哐呛”的往前,傅慎宁在这一摇一晃中,有了睡意,但他头痛的厉害,半梦半醒中,听到对面的女人惊呼:“尿了尿了。”然后是婴儿的哭声,还有女人轻哄的声音。傅慎宁睁眼,看到地上有滩水渍,慢慢流淌到他脚下,联想到女人说的话,他的脸色更黑了。他悄悄地把脚挪开,没有开口说话,别过脸,看到陈余山头歪在靠椅上,睡着了。身旁的动静,似乎与他无关。他们要去哪里?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三点五十四,应该快了。对面的女人满是歉意地看着傅慎宁,抱歉地说:“实在不好意思啊,对不起啊。”她的普通话并不标准,翻来覆去都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傅慎宁牵起唇角:“没事。”对面的小女孩眨了眨眼,突然说:“哥哥,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女人扯了扯她的衣袖,又往她背上一拍,用方言不知道说这什么,然后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真的很抱歉,小孩不懂。”两个小孩都不太懂事。傅慎宁抿唇,站起来,走到车厢交界处,敲开了列车员的门。列车员骤然抬头,先是看了眼时间,才将视线挪到门外的傅慎宁身上,拉开门,打了个哈欠:“有事吗?”“借个拖把。”列车员骂骂咧咧:“你们又把什么打翻了,我这一天卫生都不知道要搞多少遍,烦死了。”傅慎宁当作没听见他的抱怨,接过他手里的拖把,走回位置上,女人怀里的婴儿还在哭啼,女人撂开衣服准备喂奶,看到傅慎宁回来,又放下,尴尬地望着他,看到他手上的拖把,想把婴儿放在座位上,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大概又觉得孩子还太小,一时间犹犹豫豫。“您哄孩子吧,”傅慎宁开口,“我来处理就好了。”☆、83傅慎宁将地板拖干净,抬头,看到陈余山微低头看着他,他直起腰,将拖把还回去。大概是见他没有想象中的盛气凌人,妇女的胆子大了些:“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呐。”傅慎宁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陈余山接话:“去明村呀。”妇女轻晃怀里的婴儿:“那儿啊,可偏了...”这两个人打开了话篓子,傅慎宁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车厢里总有没有睡着的人,有的人开着手机的外音,在放着电影,还有阵阵呼噜声,他们交织在一起。他看着陈余山和对面的妇女,笑着交谈着。突然有一种,他是真正处于这个尘世的感觉。过往,他的身边只有路安,还有路安的朋友,他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是怎样一面呢?好像众生皆苦,但他们却懂得苦中作乐。他们好像很容易满足。快下车的时候,陈余山从包里留了些零食给他们,又逗了小女孩几句话,才离开。傅慎宁脚踩在站台上时,天空还没亮,闪着几颗寒星。陈余山不动声色地向前走着,突然问:“你不是从农村出来的吧。”傅慎宁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从何处而来?陈余山也不强求他的回答,这个世界多的是有故事的人,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你不像农村出来的孩子,更像是养尊处优供出来的,你对这个社会的底层,毫不在意...”两个人上了一辆中巴,等了很久后,车颠着向前,陈余山这次坐在了里面,一晚上的折腾,他已经没有了昨天的神采奕奕,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他头靠在窗户上,说:“其实我是跟别人赌气,才说下收你做学生的话的的。”傅慎宁开口,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声音有些哑:“那你后悔吗?”“本来是后悔的,”陈余山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继续说道,“可是今天突然又不后悔了。”“为什么?”傅慎宁问。陈余山摇头,不再开口。等中巴颠簸着把他们丢在了一个镇上的时候,傅慎宁主动去买了两瓶水,一瓶递给陈余山。陈余山拿着手里的水,径直走向一辆三轮,交谈片刻,冲傅慎宁招了招手。傅慎宁走过去,陈余山率先跳上去:“上来。”傅慎宁现在已经被折腾的没有脾气了,跟着上去了。日头慢慢爬山来,三轮车一颠一颠,竟比骑马还要不稳。两个人风尘仆仆地停在了一个山村,山沟沟里的那种。村里零散有着几套黄砖房,这些房子,傅慎宁在大夏也甚少见到。村口有个女人,弯着腰,在一片菜地里拔菜,大概是弯腰太久,觉得腰有些酸,抬头,揩拭额角的汗,看到站在村口的人,突然迈步,朝他们走来。她头发是散着的,将半张右脸挡得严严实实。傅慎宁在大夏见过做农活的女人,行军打仗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站在田地里,仰望着马匹上的他们。“陈老师,你来了?”女人手上手上还拽着把青菜,空着的那只手,想要接过陈余山手里的行李袋。陈余山避开,说:“有段时间没来了,过来看看你们,家里还好吗?”女人点点头:“都挺好。”陈余山指着傅慎宁:“这是我学生,傅慎宁。”“啊,”女人看了眼他,下意识的把右脸别开,遮得更严实,眼神有些躲闪,“你好。”“这是严婉清。”他没有介绍她是谁。严婉清不知是不是见了外人的原因,明显开始慌张起来,急忙别过身子:“那先去家里坐坐吧,”她抬头看了眼天,“也快吃晚饭了,老师,中午吃点青菜吧,”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始终不肯回头,“家里不知道您来,没买什么。”她的声音很小,身后的两个人还是听见了,陈余山说:“不用把我当客人。”严婉清不是一个人住,他还有个父亲,原本正坐在厅内的小板凳上抽旱烟,听到动静抬头,见到他们连忙起身:“陈老师来啦。”“嗯,来了,最近身体还好吗?”陈余山把拎了一路的行李袋放在地上,握住严婉清父亲的手。严婉清则钻进了厨房,准备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