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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喝水时,瞥见某人从楼上下来,换了套衣服,混色无褶长裤,黑色高领毛衣,臂弯还搭着一件马德拉斯格纹双衬里大衣。在他的皮鞋踩到一楼地板时,边忱别开视线,专心低着头往玻璃杯里倒水。她本来想喝口水之后再狗腿的,然而等她倒完水,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人呢?边忱四处望了一圈,只听见院子里传来低低的引擎声。她绕过吧台,直接往一楼朝外的落地窗走过去,透过落地窗,看见汽车驶出了院门。就这么走啦?妈耶,简直后悔了。刚刚怎么不趁早喊他?倒杯水的功夫,人就出门了。并且现在都差不多午餐时间了吧,他怎么在这时候出去了?边忱问容姨,容姨说他经常临近用餐时间出去,工作上的事。于是她也就没再疑惑了。…………下午四点多时,边忱接到她mama的电话,母女俩日常闲聊了半小时。她拿着手机,绕着二楼护栏走了一圈又一圈,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跟mama说自己现在的情况。边忱家里是这样的:mama从她大学毕业那年开始就催她谈恋爱,希望她早点结束职场生涯,不用那么辛苦;而另一边的爸爸,则认为当今时代的女孩子可以迟一点再谈婚嫁,事业也很重要。但她爸妈早就离婚了,边忱又是跟mama一起生活的,所以mama的意见比爸爸的意见更重要。“……妈,你最近有没有去旅游的打算啊?”她mama很爱短途旅行。“没有喔,快元旦了,外面人挤。”“噢……”边忱趴在护栏上,“嗯……那如果我带——”“你是不是不回来过春节啦?”被打断了,没说出来……她扶额,用手指蹭着自己的额角,“不知道唉,要看公司的假期安排。”“有假期就尽量回来过春节啊,我一个人在家里总是空空的。”“嗯嗯,”边忱想起自己去年都没有回去跟她过春节了,今年得争取回去,“你多出去跳跳那个,什么广场舞啊,热闹点。”“每天都跳,可热闹了!”“……那就好。”好的吧,她的建议多此一举。中年妇女对广场舞的热情,是根本不用别人劝的。结束通话后,边忱依然趴着护栏发了一会儿呆。她在想,等见到某人时,mama会是什么反应,很大可能是先愣住,然后欣喜,最后……她也不知道最后会怎样。要是mama问起婚礼之类的,就很难办了。根据边忱对某人的了解,他举行婚礼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还有,妈的耶,这个速度,亲戚朋友会觉得不可思议吧。4(双)晚餐后,在书房里开了个视频会议,张觉得倦。长指揉着眉心从书房里走出来,径直往主卧室走去,冲凉。在这过程中,他没见到边忱,顺带朝楼下投去一瞥,一楼客厅也没人,不知道她俩又待在哪儿增进感情。等他冲完凉,裹着浴袍坐在卧室沙发上回了几条短信,再换上一套平常的家居服。边忱还是没有过来找他。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张一向对自身的黏度具有十足的自信。他离开卧室,还半湿着的头发看起来有点乱;勉为其难地准备下楼,想装作不经意地去“巡视”一圈。但他刚走到楼梯口,发现西面的一间客房亮着灯,门也半掩着。张折返脚步,不紧不慢地朝西面客房走过去。快到房门口了,听见里面传来“啪”的一声,他分辨不出声响来自于何种碰撞或者动作,只是下意识加快了步伐,推开半掩的门——很好,小小地出乎了他的意料。边忱正蹲在打开的行李箱面前,往外拿出她的物品。刚刚那声“啪”就来自于行李箱被打开的瞬间。张不动声色,双手插裤兜,斜斜倚靠在门框上瞧着她。“准备好你的理由。”他突然的说话声把边忱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小盒子掉在行李箱里。她抬头看过去,只见他穿一身淡灰色连帽家居服,休闲又慵懒,靠着门框悠悠地盯着她看。“……什么理由呀?”问完这一句,边忱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赶紧低下头,抚额,咬唇。哎呀,不能怂,快挺直脊背。于是她又重新抬起头,强撑士气,蹲在地上跟他对视。“不是你建议我住进客房的吗?我在……整理东西啊。”“嗯…”张可有可无地点了点下巴,“要我夸你听话?”“不,不敢要……”边忱汗颜。她知道,此人越是云淡风轻,其内心就越是在酝酿着腹黑的风暴。“谅你也要不起。”“……”边忱泪。那你刚刚问的那句是为了啥……“轻易被美色所惑的小棉袄,”他眯起了桃花眼,不,他简直是笑眯眯地在问话,“是我不够美还是我不够有诱惑力,以至于你不选择跟我同房?”边忱往后倒,内心完全做不到冷静,捡到什么借口就用什么借口:“因为,因为我觉得,比起好·色……呸!我是说,比起喜好美色的人,你可能更喜欢听话的人。”“所以‘好·色’跟‘喜好美色’有区别?”“没……”“狡辩的棉袄,”张轻哼一声,继而不冷不淡地加了一句,“我喜欢遵从内心的人。”“好的,我记住了。”边忱一时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深一层意思,小心翼翼地继续把自己行李箱里的物品往外拿。拿着拿着,就看见他走过来了。张在行李箱的另一边单膝半蹲,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你怎么敢说你记住了呢。”“……我是记住了呀,”边忱瑟瑟发抖,“你喜欢,遵从内心的人。”他又笑,皮笑rou不笑的那种,“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妈呀,跪了。求你别笑了。边忱内心流泪,“我在整理东西,今晚要,要在这里睡呀……”“愚蠢的棉袄,”他放开她的下巴,“别挑战我的耐心。”“……”边忱默默地低下头。她当然知道上午在书房时他是在嘲讽,并不是真的建议她住进客房。但是那啥,只准他记仇报复哦?她也要反抗一次:)。在他站起身往外走时,边忱也站起来,坐在身后的床边沿,小小声地逞了一句口舌之快:“谁让你总是不遗余力地打击我?”“嗯?”张稍稍侧过脸看她,“怎么,现在还敢对我不满了?”“没有没有!”她赶紧摆手,“我等一下就把东西搬过去,搬去……你的卧室。”他不置可否,继续往外走。身形高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