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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是被我吓到了吧。”秦嬗转身坐在铜镜前,纤纤素指挑起一缕乌发,桌上是一把玉梳,她下巴点了点,道:“驸马,给我梳头罢。”孟淮有求必应,很是配合,他上前拿起桌上的梳子,跪坐在一旁,轻轻挽起秦嬗的一头秀发,慢慢梳起来。“我是看你太紧张了,所以说些玩笑话缓解一下。”秦嬗转头道,“驸马不会怪我吧。”“不会,”孟淮道:“只是感觉公主今日格外活泼,有点不适应。”“是吗?这确实不像我。”秦嬗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闪动的眼神缓缓平和,语调也不再轻快了。孟淮拜她为师,学了一年书法,对于这个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了。秦嬗的脾气总是让人难以捉摸,喜怒难测,但眼神微黯,就是她的心事又浓厚起来的标志。“今日规矩礼仪繁重,公主是不是累了。”孟淮试探着问。秦嬗侧身,看了孟淮一眼。她今日确实高兴,高兴的是她前世想嫁给孟淮,今生梦想成真了。但更让人愉悦的是,她终于能把前世的负心人拿捏在手,让他永远卑躬屈膝,永远臣服于自己。孟淮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他时常有这种感觉,总觉得前世两人曾经见过。不但见过,肯定还有极深的纠葛,不然秦嬗不会总投来那种复杂的阴晦的眼神。“公主,”孟淮想岔开话题,他道:“今日婚礼是委屈你了。”“委屈?”秦嬗收敛起压迫审视的目光,摆弄着手里的一支珠花,“哪里委屈?”她问。“陛下想昭告天下,在魏国,各族和平相处,自由通婚,上至皇室,下至士庶,莫不如是。公主的婚礼更像是做戏,供他人观赏。所以我说委屈公主了。”魏帝的意图,很多人都看得出来。秦嬗也知道,但她没有办法,进一尺,得退几寸。有舍有得才能走得更远,她不能忤逆魏帝的意思。很多人都知道,没有人点出来,大家都高高兴兴,和和美美的,心照不宣地完成这场秀。偏孟淮不识抬举,点了出来。可笑的是,他也唯一为秦嬗抱屈的人。秦嬗的手慢慢握紧,梅花金簪陷进皮rou里,掐出红红的深深的印子。“驸马,”外间有人道,“客人们等着敬酒了。”“知道了。”孟淮为秦嬗疏通最后一缕乌发,将梳子放回原位,深深作揖,跟着赞者往前院去。踏出门槛的那刻,秦嬗唤住他。“驸马,”秦嬗起身,站在红色幔帐之下,显得她难得的明艳,“少饮酒,我等你回来。”孟淮回身再作一揖,道遵命。秦嬗静静地望着那么清瘦的背影,心下暗道:等你回来,我还有话要好好与你説呢。作者有话要说: 驸马还小,目前不圆房,大家伙打消这个邪念啊(话说我一直在犹豫,古代男人几岁才能开che明天继续~☆、争执春宵红烛,流光溢彩,夜色渐浓,前院还不断有欢声笑语传来,秦嬗托腮坐在案几边,听着丝竹不绝于耳,问道:“什么时候了?”繁星见了烛花,回身查了一遍滴漏,答道:“亥时三刻了。”秦嬗合上手里的书,“前面还没有散吗?”“差不多了,太子有些喝多了已经让人送回去,驸马还在送客。”秦嬗起身道:“叫厨房准备好汤药了吗”“这您放心,”繁星扶着她往浴室走,“跟底下人也交代过了,驸马不能多喝酒的,都看着呢。”秦嬗嗯了一声,忽觉得不对劲,侧目见繁星与其他的几个侍女挤眉弄眼,“你们做什么?”繁星笑道:“没,没什么啊。”秦嬗皱着眉头,打算先去客房转了一圈。今天有宴席,客房是为醉酒不方便回府的贵宾准备的。驸马年纪轻,她怕难免有照顾不周到的地方。但来人都知道宜春公主的脾气,且有太子坐镇,没人敢真得喝到伶仃大醉,所以七八间客房都是空的,安安静静。这边院子连着前厅,过一个月洞门就是,秦嬗看到那边灯笼摇晃,人影穿梭,正要转身离开时,听到背后有人唤了自己一声。“宜春公主。”秦嬗回首,见李悟身着金线锦袍,站在月洞门的另一头,与自己相望。“沛国公。”秦嬗盈盈屈膝行礼,“没想到今日你会过来。”这是真话,当日李悟求爱宜春公主,可算是长安中最大的一个新闻,人人都以为李悟志在必得时候,半路杀出个长信侯,抱得美人归。大家颇为李悟抱憾,认为他肯定不会出席婚宴了。可李悟是个你以为他会怎么样,他偏不怎么样的人,大摇大摆地来了公主府,并送上了厚礼。“我送的礼公主可看到了?”“看到了,多谢国公大人。”秦嬗道,“南海海疆由雍国把持,国公还能得到那株一人高的血珊瑚,真是费心了。”“为公主费心,我心甘情愿。”李悟背着手说话,眉头微微一挑,带着调笑和戏谑。他的眉眼沐浴着星光,他与孟淮同样是世间难得英俊面貌,但感觉截然不同。李悟是军中成长起来的,少年征战沙场,让他气质张扬桀骜。但孟淮幼时生活优越,身体孱弱,突逢大难,让他温柔伴着坚韧。世间好男儿很多,李悟这样的人随便往人群中一站,无疑鹤立鸡群。但不是他能慷慨一二,秦嬗就必须回应,更不是他抛出橄榄枝,秦嬗就得兴高采烈地去接住。在秦嬗心里,她自己也是独一无二,她不是货架上的物品,任人挑选。前世李悟再三调戏,秦嬗无力抗衡,今生她怎么可能受委屈。秦嬗缓缓道:“国公大人,你的心意我很明白,但只是懂得,并不代表我能给你什么。”李悟微蹙眉头,老实说他确实没见过如此不识抬举的女子。他对自己有非常大的自信,尤其在女人这方面。原来府中的姬妾都以他的话为准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够她们琢磨回味一整天。李悟享受被人重视揣测,乐于看到别人为他抓狂。可秦嬗这番话说的坦坦荡荡,毫无娇羞,能看出她内心无丝毫波澜,不是欲擒故纵,不是欲拒还迎。他的的确确是被秦嬗耍了,被一个女人耍了。桃花陷阱有毒,却是李悟自告奋勇跳进去的,这才是他懊恼的点所在。但要知道,李悟能慢慢掌握军权,日后成为封疆大吏,而秦嬗始终是女子,只能依附于夫君,可她选的夫君就是个亡国奴加病秧子。从打探到的情报来看,秦嬗爱盘算,爱铺路,每一步都走的精心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