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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番自己的功过。 总结是—— 自己是真的混不吝。 他要是荀雯峤,也得跟他离婚。 忍到现在可真不容易啊。迟北整理着储蓄间里东西,尘埃四起的狭小房间里,堆了他高中时期的漫画书、各个时期的游戏机、魔方、航模、乐高。 荀雯峤说那是他自己的地盘,从来不给他打扫也不会进来。 因此便也错过了—— 婚后她第一年生日前夕,她迷娃娃时他给她订购的一整套圣诞限定款;第二年他 三天眼睛都快瞎了,自己给她做了一盏星座灯;第三年是她去逛商场时多看了几眼的胡桃夹子音乐盒;第四年就是那只他在商场外熬通宵换来的麋鹿玩偶。 迟北徵也想过,会不会有一天,荀雯峤就会敞开心扉开诚布公地质问他:“你为什么从来不记得我的生日?” 那么他就一定会气鼓鼓地反问她:“你不是说我不可能记得你的生日吗?!” 她一定会瞪大了眼睛气势怂了不是一星半点地、无辜状弱声问他:“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 那么他一定会继续气鼓鼓地把婚后第一年平安夜听到她跟念欢打电话时的口气模拟给她听:“念欢,别说我真正的生日了,就连身份证上那个假的农历写作阳历的生日迟北徵都不见得记得!” “而且我也不想在那天过,他那圣诞女神不就是那天生的吗?他迷上她以后每年都要自个儿在圣诞嗨,我可不想凑上去‘分宠’!” 电话那头念欢说了什么,她严辞拒绝:“你也就当忘了这件事吧!去年圣诞节那天我妈病重开始,我就再也不过生日了!” 迟北徵前三年都跟憋了口气似的,暗自吞下那团冒火,只等第四年他们都准备要当爸爸mama了,再打开储蓄间的房门,给她来一个老夫老妻的浪漫惊喜。 他想象着他老婆看到那一幕后的喜极而泣,愉快得大牙都要笑掉。 可惜他们最近一直吵闹,不开心,还被迫分开。 迟北把姜汤从大碗倒到小碗里,先喝了口测一测温度,还是有点烫,但是吹着喝正好发汗。他将思绪收拢专心摆弄荀雯峤的晚餐,这几天乱七八糟的事儿想太多,费神。 荀雯峤烧是没退全,但人已经生龙活虎了。 迟北徵看出她跃跃欲试想出房门的渴望,索性把人抱到餐桌吃饭。 清粥小菜,一碗热姜汤。 迟北徵陪着她一块儿喝粥,荀雯峤觉得新奇:“你怎么不吃别的?” 迟北给她夹了块酱黄瓜,“没胃口。” “哦。”雯峤觉得他态度有点冷淡,再说话时也是恹恹地,“昨晚你怎么会去参加徐家的酒会?” “他们想投资我们在做的医疗AI产业,他们手头有教育界的资源,可以考虑合作。”迟北徵解释得清楚,他知晓荀雯峤听不懂他说的商业资讯,他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打消荀雯峤以为他是为了她才去宴会的念头。 等下、他为什么要让她打消那个念头? 迟北徵思路一转,继续道:“当然,更多的还是想见你才去的。” “见我?”雯峤不解风情,“跟我谈离婚的事吗?” 那对一尘不染的剪水秋瞳懵懂又直白地望着迟北徵,迟北徵被反问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手里那双筷子泄愤似的在炸得金黄的南瓜饼上戳下两个黑乎乎的空洞,他咬牙切齿地说:“闭嘴!你给我先吃饭!” “你凶什么凶,”雯峤不咸不淡地提醒,“吃完饭退了烧,我们也是一样要离婚的。” “能别提那两个字膈应我了成不?我的小祖宗!” 无奈投降的话音落,两人具是一愣。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一口一个“小祖宗”的哄过她了。 雯峤鸣金收兵,迟北徵总算安生吃完了饭。 她看得出来他不想理她,可她偏生要惹他。 荀雯峤去书房印了两份离婚协议书,把自己那份签好名,拿着另一份去找迟北。迟北不在卧室,雯峤望着他们房间橱柜里的摆件出神。 那对亲嘴的陶瓷猪是仁亮送的,前几天仁亮还专程跑去荀家劝雯峤不要离婚。 他的说辞是:“其实迟北是很爱你的,作为多年兄弟看你们一路走来,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 雯峤揶揄:“你说他爱我?” “对,他爱你,别用这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峤峤,其实你自己也清楚,他很爱你。” “所以我才要和他分开啊!”雯峤蹙着眉头一脸欲哭无泪,“他就这么看不上我,要这么对我?” “况且他爱我,是怎样的爱?又是如何爱的?”雯峤目光清明,“大亮,我们俩要离婚这件事,我们都很清楚,跟任何人都无关,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那组看上去就财大气粗的龙凤呈祥纯金碗筷是华宽送的,他这两天给她发了很多忏悔的短信,雯峤一条都没回。 迟北最喜欢的那只无人机是王翔宇送的,他提过很多次要带上无人机约着哥几个一起去做极限运动。 王翔宇这几天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雯峤的邮箱,一个劲儿往里面塞照片给她看。 有一组是她母亲过世那年的灰阶照,她看到自己短发利落,耳边别着一朵纯白雏菊,花瓣落在迟北的胸襟上,而她在迟北徵的臂弯里哭得悲恸。 还有好几组凝固了时光的幸福画面,雯峤从来不知道,原来她在迟北徵身旁时,笑得是如此璀璨明媚。迟北徵也是,笑得没脸没皮的,眯得见不着双瞳。 还有小号也跟她倒了一大堆成年人的苦衷,浪三这些年走南闯北,连迟北和雯峤的婚礼都没来参加,这几日也是频频转一些鸡汤文学给雯峤。 雯峤不是无动于衷,只是关键在迟北徵。 她在一楼的落地窗前看到迟北徵的背影,他正望着窗外的芭蕉与樱桃树出神。雯峤不敢再多看,在电视机前的沙发坐下,叫了声“迟北”。 迟北回头,只见雯峤已将纸笔妥善安放,她还发着烧,双颊泛着红晕,陷在午后的那片柔光中,显得她恬静又温柔。但,也不难发现她周身气场却是十足十的坚定。 啊,我的小祖宗这回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婚啊! ——迟北徵这一刻才真正这么意识到。 所以欲擒故纵撤回,缱绻纠缠撤回。 迟北徵迈向荀雯峤所在的光晕之中,蓦地,他就绽开笑容。 雯峤逆着光看他笑,他的眉眼望不清,只能依稀看到他的轮廓与上扬的嘴角,雯峤伸手,扯了扯他的脸皮。 她没有用力,拇指与食指捏着迟北颊rou来回扯那两下,是两人间特有的亲昵暗示。 迟北在她缩回手的瞬间,将人揽到怀中,他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揉两下给她顺毛,他一字一句道:“峤峤,我们不办家家酒了。” 雯峤听到这话,瞬间热泪盈眶,她点头蹭着他温暖厚实的胸膛,声音软软的:“好呀!徵。” 迟北松开她,她别过头没看他,迟北用手背贴上她的额头量体温,“烧退了。” 而后提笔,在两份草率列印的离婚协议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