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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住地轻颤了下。“你在怕。”白津寒语气平淡地说。他站直了身体,语气里有淡淡的自嘲:“你不用哄我,我习惯了。”他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砰”一声,房门被关上了。没一会儿,一声更响的关门声在对面响起。青柠肩膀被震得一抖,浑身冰凉。看着已经被关上的房门,她的脑子乱糟糟的,各种思绪缠在一起,纠缠成一个网将她困在里面。她摇了摇头。不对,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白津寒将自己关在房间,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再出来过。他双手交叉搁在脑后,静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当年那件事发生后,虽然他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家里人还是害怕他会得心理应激障碍,带着他去看了心理医生。那位中年女医生看上去和蔼,问得问题却并不温和。他虽然年纪小,也本能地对此感到了反感。他强忍着不耐和不适做完了心理诊断,以为就此万事大吉。可他万万没想到,那只是个开始。他被那个中年女医生诊断为有轻微的“社会反社会人格障碍”倾向,从此堕入了无边的痛苦和折磨中。这件事只有白家人知道,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平时,他们对他的态度可谓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仿佛他是个易碎的玻璃。在此之前,他一直是个骄傲且自负的人,这种对“恐怖分子”的特殊对待让他觉得难堪且难以忍受。回到家是小心谨慎的对待,在学校还要面对各种流言蜚语。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理逐渐产生了问题,严重的时候,他甚至想过自杀。他知道自己得了抑郁症,但是他不愿去医院看病也不想吃药治疗。这中间,爸爸白舒杨曾试图让他再去检查一次,他言辞激烈地拒绝了。这几年,他越发地沉默,从来也没有和谁表达过内心。对于他来说,生活是一件无聊且无趣的事。抑郁症发作的时候,他更要忍受精神上的痛苦折磨。前段时间,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静静等待一个了结。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一个谈青柠。谈青柠是他灰白生活中唯一的颜色。他第一次体会到,除了痛苦和平静以外的情绪。喜欢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他会因为谈青柠的一个动作心里泛酸,也会因为她简单的一句话就由酸转甜。他会高兴,会紧张,会嫉妒,会生气。脸颊会红,心跳会快,手心会出汗,嘴角会上扬。他对此新奇新鲜又欣喜。他甚至开始查一些心理学的资料,试图了解更多原本非常排斥的事物。可是没用了,谈青柠她知道了。唉,怎么会觉得自己可以拥有正常人的生活和感情呢?白津寒自嘲地想。谈青柠可能是上天借给他的,现在他要还回去了。刚刚在谈青柠的房间,那句潇洒的“分手”就在嘴边,可他终究还是没忍心说出口。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舍不得。他等着谈青柠开口,不管是亲口说还是微信说,都可以。白津寒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从天色阴阴到日暮西山,再到夜幕降临,星月交辉。台风前夜,秋风呼啸,花园树草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白津寒听着窗外的风声树声,莫名想到了周一那天,他凑到谈青柠的耳边,正好听到她轻声诵读“桂影斑驳,风移影动”。她白软细嫩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一双眼睛常年带笑。哄人的时候,声音是刻意放轻的柔。不过是几天前发生的事,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桌上的手机响过几声又恢复了安静,白津寒没有理会。这个时候,不是爸爸就是谈青柠的信息。——他都不想看。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白津寒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没有出声。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自己最难以启齿的被完完全全展露在谈青柠面前,他对这个自己都不堪,更不要说谈青柠了。果然,敲门声停了。白津寒肩膀微动,吐了口气。下一秒,一声轻微的推门声响起。他听到身后的少女轻声问:“我发你的微信看了吗?”白津寒没有动作,声音僵硬:“没有。”“没有啊。”谈青柠走上前来,思忖着措辞:“你要不要看一下——”“不要!”白津寒倏地站起身来,转身面对谈青柠,语气急躁不堪:“不就是要分手吗?我同意了,你可以走了。”谈青柠脚步一顿,抬头怔怔看着他。白津寒见她愣怔,心情越发躁郁,忍着心里的难受,厉声道:“反正也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正好合你的意!”谈青柠不知道他是怎么误会成这样的,连忙解释:“我没有要分手啊。”白津寒的表情顿时一愣,闭上嘴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青柠被他看得羞臊,干脆别开眼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你之前看的医生肯定有问题。我查过了,人格障碍的判定条件之一是要求满18岁。你那么小,性格都没有成形,他怎么能下那个诊断呢?”青柠低头划开手机屏幕,打开微信递到白津寒眼前。“我还咨询了心理科的叔叔,他说即使是几年前,这个诊断肯定也是不合理的。而且,他也说了,你的情况根本就不是人格障碍——”谈青柠抬头,见白津寒眼神暗沉,里面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她心里一沉,慌忙解释:“你是不是怕我暴露你的信息?你放心,我没有和他说是你,就说是我的一个同学。”白津寒喉头滚动,手臂肌rou僵直,脉搏跳动剧烈。“你那时候看的医生是不是有——唔!”他再也按捺不住,将还在困惑中的少女单手搂进了怀里。谈青柠的脸重重碰到了他的胸口,贴着微凉的外套,喉咙发出闷闷的一声“唔”。下意识要离开的动作被人用力按了回去,肩膀处的重量倏地增加,腰和背被一双手臂禁锢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