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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了也说不定。何况对桓玹来说,这人所用的东西自然是天底下最讲究的,至少在本朝来说,只怕皇帝第一他第二,若说他一脚将自己的手帕踹到垃圾桶里去,也仿佛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但是……锦宜觉着自己的反应有些古怪,心里隐隐作痛,但又不是那种她习以为常的生理性的疼痛,而是一种摸不着想不清,隐隐约约,无法形容的疼。突然锦宜怀疑:难道桓玹真的在那杯茶里下了毒,所以她的感觉才如此奇怪?幸而她终于想通了自己不慎跑进书房的起因:“少废话,子邈呢?”抓住八纪的肩膀,摇一摇,像是要把真正的答案从他小小地身体里摇出来。虽然八纪的外表可爱,但是嘴巴太毒辣,同时人小鬼大,子邈跟他一比,俨然都像是善良小甜心了。八纪坚韧不拔,又抛出另一个烟、雾弹:“我怎么知道呀,也许他躲在书房哪个柜子里不敢出来,你再进去看看啊。”八纪非常渴望看见锦宜痛哭流涕地跑出来,不达目的不罢休。可八纪话音未落,两个脸颊同时吃痛,原来是锦宜探手,这一次用了五六分力道,八纪的小脸变形,嫩豆腐几乎被拉扯成豆腐皮儿。在八纪发出杀猪般惨叫之前,锦宜见好就松手,提起裙摆风一样跑掉了。八纪揉着有些红肿的小脸,气恼的跺脚:“你给我等着!”***锦宜沿路又寻了会儿,遇到一个桓府的丫头,一问才知道方才子邈已经跑回去。她回到居处,果然子邈正坐在桌边吃点心,无事人似的,锦宜恨不得上去打一个巴掌,忍气问他之前做什么去了。子邈道:“小八爷叫我去玩,只是他骗我山洞里有好蛐蛐,我找了半天没找到。反而差点迷了路。”锦宜叹为观止:“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跟他厮混在一起的吗?”子邈将手中的糕点全部塞到嘴里,之前的上蹿下跳耗费了他不少体力,所以在努力补充。“jiejie,”嘴里塞着点心,子邈含糊不清地说,“那小子诚心诚意地来叫我跟他一块儿玩,我不忍心呀。”锦宜无奈:“你这是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再说,小八爷跟咱们不一样,换句话说,这桓府里的哪个人都不是咱们能招惹的……咱们只是跟着夫人回来走一趟,万万不能再惹事生非,你明白jiejie的意思吗?”子邈愣了愣:“jiejie,这次我们没打架,而且他只是跟我开玩笑,并没有恶意。”锦宜想不到子邈竟会为八纪说话,先前她情急之下擅闯书房,若不是桓玹突如其来的“高抬贵手”,只怕就算不叫她去门上领板子,也要闹个灰头土脸,这从八纪那副看好戏的神情里可窥知一二。锦宜气:“你不听话是不是?”子邈见她两颊涨红,便学着雪松的样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jiejie别担心啦,都老了好几岁,对了,你方才去哪里了,我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道。”锦宜张了张口,又紧紧闭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然而锦宜虽然瞒着子邈不说,却显然瞒不住桓府里知道内情的人。阿青是负责伺候南书房的,向来体贴谨慎,很得桓玹的意,如今突然去门上领了十板子……此事自然非同一般。何况桓玹虽然威重,但从来不会轻易处罚人。如此一反常态,自叫人想知道是为了什么。不到傍晚,那郦家的女孩子无知擅闯辅国南书房,连累阿青被责打一事,便传遍了桓府上下。入夜,桓素舸叫了锦宜进房,询问此事。锦宜正忐忑不安,先是子邈跟小八爷打架,又有她闯南书房……若是换了自己是桓素舸,一定会为这两个不省心的主气恼。可是桓大小姐到底不是锦宜,她仍是那种无惊无恼的神情,笑得和蔼。“到底是怎么了?”半轻笑,半是好奇地问。锦宜便把找寻子邈,八纪误导的种种尽数说了。桓素舸挑眉:“我就知道你绝不会那样冒失,果然事出有因。”锦宜低低道:“我本来不想再生事,谁知道终究免不了。”不等她道歉的话出口,桓素舸摇头:“人家要害你,当然是防不胜防的,又怎能全怪你呢?”此刻在锦宜面前,桓大小姐简直已经浑身金光闪闪,俨然如同那宽仁慈悲的菩萨。桓素舸笑看着她:“好了,不碍事,我已经知道,此事就交给我料理吧。”锦宜不晓得她这话是何意,又不敢贸然追问,见桓素舸并无继续交谈的意思,便欲退下。才退两步,桓素舸抬头:“对了,只知道三爷罚了阿青,当时三爷看见你人在书房,他又是怎么反应?”锦宜的眼前顿时浮现那杯茶,一转念,便道:“三爷……没多说什么,问了两句就让我退出来了。”“问了什么?”“问我怎会在书房里。我说是为了找子邈,他就……没为难我。”桓素舸颔首。***入夜。午后天色就阴了下来,又起了一阵朔风,到了晚间,飘飘扬扬地竟下起雪来。桓府上下众人都躲在屋里烤火,等闲不肯外出。只是桓素舸却竟带了贴身嬷嬷出去了,也并未告诉锦宜去哪里,锦宜便留在房中等候,期间去子邈房中看过,丫头说他早睡了,锦宜便放心地又退了出来。她坐在堂下,一边儿烤火,一边静等,有几片雪花随风从门缝中擦了进来,炉子上是滚好的补养汤水,等桓素舸回来后喝。屋内散发着淡淡地汤药香气,锦宜嗅着那药气,眼前出现的却是白日在南书房的那盏红景天,她举手摸了摸踏实稳妥的肚子,却终究毫无头绪。而此时此刻,一顶伞送着桓素舸袅娜的身影步入了南书房。阿青恭谨的请安声响起的时候,桓玹抬头。门吱呀开启,桓素舸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伞并没有将所有的雪花都挡住,有几片落在了她的鬓发上,被屋内的热气一烘便化成了水,水汽湿了乌发,却更给这张脸增添了几分媚色。桓素舸上前行礼:“三叔。”桓玹未动,只是瞥了她一眼:“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事让人传话就是,何必亲自跑一趟。”桓素舸在旁边的圈椅上坐了:“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既然亲自来,自然是不能让别人传的事。”“哦?”桓玹仍是面不改色。桓素舸眼中带笑:“我正是为了白天锦宜乱闯书房的事,特来向三叔致歉。”“原来是为这个,那就不必了。”桓玹垂眸,像是此事已告一段落,不想再谈。桓素舸道:“如今阖府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