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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混不吝的,她当年就是因为兄长好赌欠债才被卖,也是她走运,被卖到傅家,又被挑中给大老爷傅经柏做通房。只是大老爷的通房等年龄到时皆会发卖配人,她放手一搏,18岁时生下六姑娘,成功晋为姨娘。日子好过起来,朱姨娘有时会给凤翔老家的父母送些布料钱财,这样倒也算好。可八年前朱家举家搬到京都来:父母兄弟觉得她在高门大户里吃香喝辣,要来投靠她!前些年还能维持,是大姑娘人傻钱多,六姑娘跟在嫡姐身边多奉承些,经常能得点好,那些珠钗手镯最低也能当到百多两。朱姨娘将从大姑娘处得来的珠宝首饰大部分都拿去当掉了,前前后后总共得到七千多两。这笔银钱十之七八都投在了朱家,朱家日子好起来的同时兄长的赌瘾也越来越大。这回刚送回去二百两,才半个月又欠下五百两,能当之物全部当掉了,她们手头真没多余的银两!朱姨娘思来想去只能把主意打到大姑娘身上,反正大姑娘人傻钱多,多奉承几句好话就成。“姨娘,自从贞姨娘那事之后,大姐对府里的姐妹们都淡了很多,除了九妹、七妹,连五姐都甚少能讨得好,何况是我呢?再说这些年大姐常年不在,姐妹情就更淡了。”“俗语还说亲疏有别,五姑娘再会讨好奉承也是堂妹,哪里能比得六姑娘是亲meimei。”话虽如此,朱姨娘也想起来大姑娘这些年对庶妹疏离,没以前好说话更没以前能轻易漏财,人傻钱多的时光早已一去不返。可她到底心存侥幸,让六姑娘去找大姑娘试试。六姑娘傅归淳带着小心来到明珠苑,见到的长姐一身天云纱制成的明媚衣裳,绸缎般的秀发搭在肩头,是午睡后刚醒,人还懒懒的斜靠在沉香木美人榻上,大红金丝牡丹披帛流曳于榻前。印象中牡丹和大红衣裳已经成为嫡姐的专有物,因为嫡姐喜欢牡丹,经常穿大红衣裳,姐妹们会避开,府里的姑娘们都有意无意的甚少穿大红衣裙。踏脚上摆着朱缎镶珍珠云丝绣鞋,绣鞋上的珍珠光泽圆润,兀然想到她的妆奁中还没有一颗珍珠能比嫡姐镶在绣鞋上的珍珠好看。“何事啊?”头顶响起嫡姐慵懒而淡漠的声音,傅归淳抬头,迎上美到极致的倾城脸庞。她突然想在这张脸上找找与自己的相似之处,可她悲哀的发现她和嫡姐没有一丝一毫相似。压住苦涩,恭谨的说出请求。傅归晚抿了口蜂蜜水,淡声道:“你的月例银子是四两,你姨娘五两,五百两,你们得几年之后才能还给我?”六姑娘傅归淳小脸囧起来,囧得小脸又热又红。“大姐是对你好过,可惜对你好只让你们以为我人傻钱多,当年朱姨娘在背后没少和六meimei嘲笑你的嫡姐吧?我总共给过你一万两,比府里定好将来你出嫁公中出的五千嫁妆银子还多一倍,就得来一声人傻钱多的评价,你有什么脸再来找我借?哦,是借,还是有借无还?六meimei,府里夸你谦和柔顺,你觉得自己究竟谦和柔顺还是像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呀?”白眼狼?忘恩负义!傅归淳惊恐的抬头,小脸瞬间惨白起来,迎上嫡姐淡漠的目光,听嫡姐说:“留点尊严自己走出去而非死乞白赖的耗着,至少证明你还有廉耻心,对吧?”她几乎是行个礼就离开,逃似得逃出明珠苑。午后闲适的光阴在傅府大小各个主子或惬意或忙碌中流淌而过,日暮偏西,雀儿归巢,三少爷傅归旭当差结束回来,得知meimei已经回府二话不说先跑明珠苑。兄妹见面他立时发泄满腹抱怨恼怒,又斥责meimei昨天种种行为太不妥当,哪能不见哥哥今后绝不能这样云云。傅归晚回怼两句,这哥哥还杠上了,偏要依着他的歪理否则都要吵起来,她只能暂且敷衍应承过去,想着明日找母亲说说三哥的毛病,真是越活越回去了,17岁的少年比七岁的孩子都不如。摆晚膳前夕,她请兄长回自己屋里用膳又被斥责好几句,以防真得吵架忍了,把爱到她院中蹭饭的哥哥继续留着。按照经验,三少爷用过晚膳后可没那么容易走掉。入夜后,郡主身边的四大贴身婢女,姚黄与守丹在屋里伺候,脂红与贯雪在茶房煮茶,让她们把新煮好的香茶送去,没有旁人在,脂红实在忍不住抱怨。“这三少爷太过了吧!茶奉过三道,戌时三刻了还留着;这都多少天了,他究竟想蹭饭还是想怎样?”贯雪性子也有些活泼,深表赞同就没劝诫,抿着小嘴说:“你没瞧见昨日闹成什么样了,姑娘想独自清净都被自家哥哥害得必须跑到宫里才有安宁,成何体统啊?”“我快忍不了了!”脂红抓狂道:“过半个月还这样,我一定要和姑娘说让三少爷注意些自己的行为,再亲厚也得有分寸,否则姑娘的清誉都要被自己亲哥哥败坏了!”贯雪眼皮跳了跳,忧心道:“你考虑的有道理,我们分配过来时统领告诫过,这府里什么流言都能随便传,照三少爷的架势万一真被传出什么就遭了。”脂红一骇,捂住嘴巴有些紧张的说:“那再过半月会不会晚了,今晚轮到我值夜,我今夜就与姑娘说。”“明日吧,我们一起禀告吧。”这厢边两个大丫鬟把事情商量好,那厢边三少爷傅归旭也离开明珠苑了——三姑娘傅归潆过来了,否则按他自己的心意还得留个两三刻钟。傅归潆整个人瘦了圈,厚厚的额发盖住饱满光洁的额头,露出消瘦的小脸与尖尖的下巴,半月前脸蛋上还留有的婴儿肥消散无踪。她穿着半新的浅紫色春衫,秀发简单挽了个发髻,只簪一支粉粒小珠花,低着头,有些拘谨的站在长姐面前,没发话前不敢多嘴也不敢坐,就这么站着。明亮的烛光打在两人周身,清晰的照见两人之间隔着半丈宽的距离,烛光将她们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这道半丈间距随之无限放大,直至成为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有话想对我说吗?”“我,大姐,”傅归潆张张唇,又难受的咬住下唇,她知道哪怕已经把流言禁住,大姐也必定已经知道了,可她能怎么说?说假的,大姐就能有借口挡住,她一点希望都没了;说真的,大姐能立即削死她,用最快的速度给她找门亲事,彻底破灭她的希望。“你的及笄礼,祖父让我给你筹备筹备,我打算让魏其侯府蒋四姑娘与重惠县主给你做有司和赞者,正宾请权尚书的夫人。”“啊?”傅归潆睁大了眼眸,大姐看过来,浑身一哆嗦,想了想连连道:“好的好的,有劳大姐费心,谢谢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