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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0

    ,而后躺到了床榻上,熟悉的龙涎香充斥着鼻腔,陈鸾喟叹一声,终于能合上眼。

纪焕议事回来之后,养心殿一片清冷,他先在椅子上坐了会,揉着眉心疲惫倦乏,声音却仍是颇具威严的,他沉着声问胡元:“那边如何了?”

胡元连忙接道:“这个时辰,许是已经睡下了。”

纪焕便起身到窗子前看了会夜色,双手负在身后,沉默片刻后又开口道:“让那边多看着点,药每日按时送,多提醒几次,她惯爱耍性子,这事由不得她自己。”

男人低沉的声音似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淌进陈鸾的耳朵里,烛火幽帘,她竟觉着在做梦一样。

纪焕沐浴更衣之后,胡元进来熄了灯,黑夜静无声,他才躺下去,一双手臂就从背后缠了上来,女人身上熟悉的桃香一缕缕袭来,男人的身子陡然僵了下去。

第59章

在那双纤柔手臂环上来的时候,纪焕的神情冷到了极致,才要怒斥出声,便被那一缕幽幽桃花香安抚下去,僵硬的身躯悄然放松。

同床共枕数月,他熟悉小姑娘身子的每一处,更遑论鼻尖还萦绕着那每每勾得他欲罢不能的桃花香。

“你怎么来了?”纪焕半坐起身,将侧躺着的小姑娘拉到自己跟前,神情晦暗复杂。

一片的静寂无声里,陈鸾一只手轻拽着他雪白寝衣的袖口不松,也不说话,只是抬眸与他对视,借着外头仅存的一盏烛火,纪焕恰能看清她眼里的粼粼水光。

像是一个小勾子,能勾出男人心底所有的柔软与怜惜。

纪焕忍不住想,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的女人,分明她前来服软,还未听得她开口说半个字,他险些就要将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了。

他心底叹了一口气,温热的大掌抚了抚她纤瘦的后背,透过一层单薄的衣物,分明摸到了一根根骨头,他忍不住皱眉,声音严肃了几分:“太医开的药,可是按时吃了过来的?”

陈鸾如实点了点头,小脑袋一啄一啄的,难得的乖顺模样,纪焕心尖点点发烫,俯身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到底有些无可奈何地低叹一声:“当真是个没良心的。”

男人夜里歇息时不喜灯火通明的照着,因此此时的养心殿仅剩一盏不明不暗的雁足灯燃着照明,陈鸾垂下眼睑,环着他腰的手臂力道更紧了几分。

“对不起。”她抿了抿唇,与男人幽暗不见底的剑眸直直对上,模样十分诚恳,许是觉着这样一句太没头没尾,她又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好,那会只是睡糊涂了。”

“你别难过,我要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陈鸾第一次跟人解释,一时之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才好,倒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纪焕在见到她的时候便有所预料,但依旧为这番话而动容,他冷硬异常的棱角似被春水浸泡过一般,变得格外柔和起来。

“嗯,我不难过。”男人细细地勾勒描摹她优美的唇形,将梗在心里半晌的事一笔带过,继而问:“肚子还疼不疼?”

陈鸾摇头,伸手覆上他苍劲有力的手掌,眼神闪烁几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你还生气吗?”

这问题一经问出,倒叫男人愣了一会,旋即将她拥得更紧了些,他的下颚磕在她的发顶,两人离得这般近,就连心跳也是一样的频率,像是浑然融为一体般。

“就说是个傻的。”纪焕闷闷发笑,“哪里舍得真的与你置气?”

陈鸾一直皱着的眉终于舒展开来,她浅浅地笑,露出两侧小梨涡,一双如玉藕的长臂环上男人脖颈,似水蛇一样的柔,顷刻间就叫男人的身子僵了个彻底。

素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不堪一击的被击碎瓦解,男人眼底幽幽蹿出一团黯淡的火苗来。

小姑娘虚虚的挂在他怀中,那两条胳膊看着使了些劲,却还是娇娇弱弱的,仿佛一折就断,可偏偏他享受得很,视线从小姑娘艳若芙蕖的小脸上落到了锁/骨处,继而停在了那不堪一握的楚腰上。

纪焕尚是皇子时,也听过男人间常说的一些荤/话,都说女人的腰,夺命的刀,那会他实在是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这会却奉为真理了。

当真是勾魂夺命的刀。

只是今夜无福享受,他也只能干看着苦笑,将小姑娘哄得昏昏欲睡了再轻手轻脚出去外头冲个冷水澡。

陈鸾这回睡得很快。

纱帐随风而舞,整个皇宫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里,只待晨起的第一缕霞光升起,万物复苏。

这样的安静,没能一直维持下去。

外头的走动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杂,陈鸾睡意朦胧睁眼,推了推睡在外头的男人,而后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声音含糊不清:“你去瞧瞧。”

这蛮横的小性子,倒像回到了从前那段时光一样。

纪焕无声无息地睁眼,将锦被拉到小姑娘脑袋以下,继而翻身下榻,朝着外头道:“何事?”

胡元在外头来回走动,正急得直跺脚的时候,终于听见了万岁爷的声音,当即面色一喜,轻手轻脚推门而入,神情严肃,目光半分不敢乱瞥,恭恭敬敬如实禀报:“皇上,方才侍卫巡逻,路过妙婵宫的时候,听到里头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声,他们忧心公主安危,于是上前相问,竟……竟在公主偏殿发现了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

胡元捏着拂尘的手全是细汗,他咽了咽口水,顶着倍增的压力接着道:“同样衣衫不整的还有伺候公主近身的大宫女。”

“奴才方才亲自去看了,才发现那男子是晋国的皇太子,皇上您看……”

他实在不敢再说下去了。

半个时辰后,陈鸾与纪焕到了妙婵宫的门口,伺候的宫女太监以及深夜巡逻的侍卫跪了一地,只是纪婵没出来,袁远也没出来。

夜风徐徐,全然不似白日那样闷热,陈鸾行得快,三步做两步就进了内殿,主座空着恰巧留出了两个位置,而袁远与纪婵相对而坐,地上跪着面若死灰的大宫女巧巧。

一时之间,众人面色皆算不上好看。

伺候的人皆被挥退,这殿里便只剩下他们相熟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外加一个无声缀泣,衣衫半解的巧巧。

“说吧,怎么回事?”纪焕将殿中场景尽收眼底,而后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袁远,漠声发问。

袁远面色铁青,眉心上青筋跳动,目光却死死的落在了纪婵的脸上,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也不放过。

他连着好几夜溜进这妙婵宫,做贼一样,又是送药又是谈心,最要紧的每夜必提的还是当年令她误会之事,好容易她态度有所松动了,却出了这档子叫人恶心的事。

纪婵今日搬回了主殿歇息,他却不知,依旧跑去了侧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