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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再次甚嚣尘上。不归便站着听,满朝跪了悉数大臣,剩下站着的只那么些许。其中还得剔除掉定王、冯观文等几个南派的,剩下的才是真正忠于她的一派。如此放眼而去,众寡确实悬殊。不归不惧。比之前世,不过算是隔靴搔痒,称不上风刀霜剑。宗帝听了半晌,脸色也渐渐难看了。他不问前头的政务,而问不归:“众卿口称你站于此地有毁声誉,你如何想?”不归合手:“请容儿臣先问杜礼部一事。”她转身:“杜礼部所说声誉,是论我一人,还是论国朝大楚?”杜礼部惊出冷汗:“微臣岂敢贸然论国誉?臣所称者只为殿下着想,并非……”不归打断他:“那便不劳杜礼部费心了。”她转身向宗帝行礼:“儿臣以父皇所教端言行,正朝纲,无愧于心。故声誉二字,儿臣不矫枉过正,不因循守旧。”“嫁娶虚名,青史美名,纸上浅薄谈资而已。儿臣不执着身后名,只论当朝功过,国祚兴衰。”她朝身后跪拜的众臣道:“诸君不必轻女辈。国中太平,并非只尔等所撑。”宗帝神色终于好转,落了一句“善”。“既众臣抨儿臣封地所行私法度,儿臣斗胆请奏,差各部要臣前往万隆仔细勘察。”不归又恭敬行礼,“若众臣勘验出万隆之法损害黎民,儿臣愿领罚责。”定王一派受其谈震慑,此时又难得见公主退让,一时不知下续该如何进行。宗帝点头:“善。可有适当人选?”不等定王开口,不归接口而上,一连报出了南派好几位肱骨,一副力求清证的迫切样。几个被点到的南派更面面相觑,如此一来,凤阁岂非亲自将把柄交给他们?然而宗帝已断善,此事就如此敲定。退朝时,不归面向定王、冯观文,虚虚合手一礼,轻笑而去。后者,前往万隆的几位官员还未绞尽脑汁搜出万隆把柄,他们在朝中的要职就被他人悄然顶上了。等带着不痛不痒的证据再回来时,朝中已失了偌大一块权。而那万隆的不法证据,最大的一部分来自于万隆非比寻常的富庶,其利却不是来源于所谓的民脂民膏,而是试行的税法所得。宗帝先是几句苛责,后经多方查验,万隆新税推行于其他城地,有卓绝效,得夸口之交赞。及到此时,距四公子楚思远离长丹已有半年。朝中局势越发倾倒,凤阁公主之势渐渐压过定王一派。诸臣越发忧愁疑惑,不知公主究竟是与康王一系,还是将自佐四公子。若说是康王,而今康王与威亲王还在封地昌城做一城逍遥主;若说是四公子,那少年还在千里之外吃风沙,离这权储之位远之又远。西北属陈大将军之势力,大将军自有外侄三公子,四公子纵是要搏军功也是找错了地,何来前途与大势?众臣迷茫不已。正人人不看好四公子之际,西北传来惊天消息——四公子楚思远攻下了重塞燕背坡。“陈大将军传来的战报详尽写道,攻燕背坡是楚思远所倡议,其攻击编度、兵法调研俱以他为首,大将军在侧为佐尔尔。”定王府密室,思平与冯观文、姚左牧同坐,眉头凝重。“天方夜谭。”冯观文不信,“楚思远一个少年,如何能在半年内就攻下历朝历代与外域激战的燕背坡?若非谎报,此战恐怕是大将军让功。”但思及此处,冯观文觉得更危险了:“陈家鲜少明确其站位,微臣只知少将军陈涵与楚思远交好,但如若真是大将军让功,那么……”姚左牧眉头一扬:“竟然还有如此交锋?冯弟敏锐。”思平敲着桌案,眉目有些阴鸷。冯观文曾有几年岁月时常去女官署串门,对那异瞳殿下的小动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此时的定王坐姿与弹指都与那人相像不已,但她不悦时眉间是森冷孤寒,而定王如今是彻底的阴霾了。冯观文在这关头又想起那高傲、玩弄人心的女子来,而见思平模样,又心疼起他的小侄女宛妗。那烂漫的女孩儿即将嫁为定王妃,可是这盛大的家族荣宠、繁绮荣光之下,她真能获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俗世幸福么?至于高不可攀的公主……冯观文指尖按紧,不甘与嫉恨皆有。思平抄起桌上的醉金杯饮了一盏茶,语气极重:“我还未梳理好,那战报极为复杂。”“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思平敲桌的力度更大了:“楚思远胜战的主要军源来自武器。他机关术造诣深,据称造出了十余种新型兵戈,以此前所未有的高效机动性速战外域敌军。筹谋半年,一夜突袭攻下整座燕背,俘虏敌军三千余人。”冯观文皱眉:“扯淡,便算他是兵家之才,这新型兵器设计得出,那制造呢?如此大规模的争战,这批武器从何造起?难不成他们在西北自建兵库、自掘铁矿自冶兵器?一派胡言!”姚左牧:“冯弟所言甚是!如有猫腻,我可以刑部审查为理,进行彻查。”思平摇头:“这批武器……两位知道从何而来么?”“何处?”定王脸色极为难看:“昌城,康王之手。”姚左牧倒吸一口凉气:“微臣……其脑不够用了。”冯观文楞了半晌,恍然大悟。他难以置信喃喃道:“楚思远设计,康王借王城守御之法助造,威亲王指导于燕背坡事项,陈大将军辅佐……”姚左牧震惊:“如此复杂?这……”“这一团乱麻里,谁获利最胜?谁为主导?剑指何处?”思平合指,停了半晌才继续。他低笑起来:“而公主已向陛下上奏,授楚思远振武令。”冯观文大震:“振武……”“国中七万振武军。”思平往后靠在椅背上,笑声低沉,“两万东北边境振武,四万西北振武,一万万隆振武,空缺了十七年主将的国之重军,如今统一归楚思远了。”“公主持振武符以唤,四皇子持振武令以召,康王后援,陈大将军协助。”他合指长笑,“这两位,着实令本王大开眼界。”姚左牧:“……”冯观文只觉指尖发凉,愣怔了许久才艰涩开口:“那么……定王意欲如何?”定王没有明说,看向冯观文:“小舅回去自问外祖,他们两位国柱,已有定夺。”冯观文收紧拳:“微臣……明白了。”姚左牧全程一脸懵逼。广梧宫中,她抱着昏昏欲睡的花猫制定洗尘宴,指尖微微发抖。消息还未传出,四公子将返朝受封。不归拟到一半乱了墨迹,只好再取一页。但思绪有些混乱,不停料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