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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她所指出的不符之处而后又连续重画了四回,再拿到合懿面前,她一看,便连连点头,“是这个,已约莫有九分像了,剩下一分不是你画的不好,是我想不起来了。”那官员听着莞尔,“公主过奖了。”凶手的样貌出来了,合懿便想起来问他,“那湖底下昨晚可有捞起来人,现今查明身份了么?”他拱手正欲作答,忽听一旁的封鞅轻咳一声,放下书道:“怀临今日辛苦了,这画像还劳烦你稍后送于高奉知,请他即刻张榜搜捕。”年轻的官员果然不再多话,随即收起画像朝二人恭腰,却行退出了书房。☆、粉妆成直望得那官员背影出了书房的大门,合懿才扭头疑惑看他,“方才为什么不让他继续回话,又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么?”“来。”封鞅探身过来拉她坐到身边去,手掌握着她细嫩的柔荑缓缓摩挲,没立刻搭话,眼光似是这才不经意扫到了她带过来的檀木盒,纳声道:“母亲把这给你了?”合懿觉出来他是有意在打岔,也没有急着多说,弯腰将那盒子顺手带过去递给他看,坐下轻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笔很贵重,本来说什么都不好接的,但是......”她面上犯难,“总之我现在拿在手里都觉得十分不好意思,索性还是放在你这里吧,我也安心些。”她一个备受宠爱的长公主,从小什么珍宝没有见过,说出这话来,可知她下意识里还是很见外,但能怪她么,自从她嫁给他,享受的不一直都是外人的待遇么,就算如今已破冰,长久养成的习惯又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突然改变的。封鞅拿着盒子的动作一顿,眉心不自觉微微蹙起又很快舒展,难得与她调笑,“这公主府处处都是你的,连我都是你的,你放在哪里都可安心,何须想那么许多。”“你!”合懿还是脸皮薄,抬眸飞快地瞟了他一眼,赶紧摸一把自己有点发热的脸,嘟囔道:“说话怎地突然这般不正经......”说着她又把盒子往他那边推了推,“那就当你替我收着吧,反正这种珍宝总是需要供起来,松青那粗心的,我不放心交给她。”松青这挡箭牌用起来着实不要钱,封鞅知她所想,也不愿意强求,这盒子便就搁在案上了,回头找个妥帖的地方收藏起来就是。而眼下,封鞅瞧着的是合懿。姑娘家的娇俏红粉面向来是美的,可笑他从前竟见之便觉得头疼。起因皆不过那年及笄宴上初见,他作为太子少师第一次向盛装妍丽的长公主祝酒,长公主就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目不转睛地盯了他许久许久。有多久呢?久到众人掩面轻笑,衣袖下尽是暧昧低语。她回过神来便当众红了脸,一石激起千层浪,此后那一场“及笄宴”成了他人笑谈中的“招婿宴”,他的名字自此再也没能和长公主划开界限,不管他愿不愿意。若是没有那一场尴尬的局面,他或许不会从一开始就对她存有偏见,或许就不至于走这两年多的弯路了。由此可见,相遇的时机有多么重要。封鞅思索间忽然莞尔,合懿被他瞧得颇有些不自在,忙侧过身面对他张开双手挡在他眼前,“我脸上是有四只眼睛八张嘴么,劳神太傅大人如此费心探究!”他一把扒拉开合懿的手,就势把人拉到怀里,含笑反问她,“那你倒说说,你第一回见我,我是有几只眼睛几张嘴,值得你看走了神儿?”谁都不愿意被人提起来年少时做过的蠢事,合懿更是一提就觉得丢人,当下便是不堪回首的模样直皱眉,“那时候年少无知没见过世面,不提了不提了,你何必非揭我的短儿呢!”“那怎么就成年少无知没见过世面了?”封鞅顺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装模作样的质问她,“你给我好好说!”合懿怕痒,被他一动就想躲,封鞅却不答应,抓着她软肋了便生了作恶的念头,箍着不让人跑也不让人好过,合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挣扎不过,连连告饶,他才停下手来,等她缓过来气,听她说一句“第一眼就心仪你”,虽然是明摆着的事,现在听着却还挺美。心里是美了,去掉玩笑的幌子,玩儿却玩脱了缰。合懿此时斜倒在椅背与扶手交接拐角处,一番玩笑过后气喘吁吁,粉面含春,眸中盈盈波光映着窗口的碎阳闪烁,封鞅半抱着她就停在身前不过咫尺,倾靠过来的身子与椅背扶手恰成一方禁锢的小天地,隔绝了外间的空气,使得两人之间的温度急剧升高。方才还欢声笑语的书房顷刻间寂静无声,只剩下二人紊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合懿的笑停留在嘴角再不敢轻举妄动一分一毫,隐约觉得这样的气氛像是会发生什么,而眼前逐渐靠近的封鞅似乎也在印证这一点。他眼中有她从前不曾见过的光华,像妍丽的笔墨勾勒而成的画作,色泽浓艳流光溢彩,却又像隔了层薄雾,朦胧而迷离,给他清冷的眉目间平添了几分妖异。合懿想凑得近一点去瞧,纤纤手指轻抚上他的眉眼,却可能凑得太近反而看不清了,如同拢了那夜的月色,再次模糊在她眼前。这像是无声的邀约,她微微仰着头,仿若任君采撷的模样。封鞅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正俯身间,门外突然传来咚咚两声敲门的声音,有小厮通禀道:“主子爷,老太太和夫人请您无事后前往归兰阁一趟。”大煞风景!如梦初醒,旖旎的气氛霎时间散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教人手足无措的慌乱于尴尬。合懿忙低下头去,脸上已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封鞅闭着眼呼出一口闷气,朝门外应了声“知道了”遂揽着合懿的腰身扶她坐好,轻咳了一声,没想到什么好说的话,半遮半掩的去伸手替她压了压发髻上的略有些松散的金钗。两相无言,合懿为缓解气氛,脑子里也算灵机一动,又想起最初被他岔开的话题,支支吾吾道:“嗯......那个,那个......刚才不是说起湖底下的遇害人么,看怀临,是叫怀临吧......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查实身份了,是什么人?你跟我说说吧!”话说得磕磕绊绊,但重新转到这问题上着实让封鞅有些措手不及,他是不想让她听的,但是碍于那冤死鬼的身份,想必过不了几日合懿还是会知道的,总归瞒不住,那还不如他亲自告诉她,也好再提醒她注意些。他嗯了声,沉吟片刻方才开口,“当晚一捞上来常宁就认出来了,是婉昭仪和她的贴身婢女。”封鞅话音刚落,只见合懿原本通红的脸竟一瞬间褪尽了血色,呆愣愣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