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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他略带颤抖而又咬牙切齿的低声笑问:“满腔热血,好不好?”穆先生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举止,不禁心中暗暗打鼓,可又不好露出怯意,只好若无其事的呼出一口烟来,慢悠悠的答道:“好,当然好。”段提沙又握住了穆先生的手,送到唇边轻吻了一下,同时缓缓说道:“段家的自卫军杀人太多,外人都说我段提沙是冷血的野兽,不过您足以让我的血重新火热起来。穆公,我是可以为了您而燃烧的,您相信吗?”穆先生这回睁开了眼睛,心神不定的对着段提沙笑:“段老弟……你在开什么玩笑?”然后他仰起头来环顾四周:“老虎呢?”段珀正躲在墙角处摆弄一把红丝绦打成的坠子,自娱自乐的心旷神怡,听闻此言就声若洪钟的答道:“噢,老虎不在!”段提沙爱穆先生,更爱自己的儿子。穆先生在入夜之时见段珀身边并无保姆奶妈,就表示要亲自看护段珀过夜;段提沙觉察出了穆先生的企图,吓的当场拒绝,并且语无伦次的解释道:“老虎……他很怕生,而且经常尿床的!”段珀一如既往的坐在段提沙的臂弯里,也怕夜里会离开父亲,故而为了表示附和,当场就不言不语的尿了一泡,热淋淋的湿了段提沙半身,而穆先生见状,也只好作罢了。当晚,段家父子两个上了床,段珀见此处高床软被的,和山中环境大不相同,就十分兴奋,在那被褥中钻来钻去。段提沙在浴缸中洗了个热水澡,非常舒适的光屁股坐在床上,一边反手挠着后背,一边皱起一边眉毛思索心事。段珀玩耍片刻后,见他父亲像个猴子似的浑身挠来挠去,就爬起来凑过去,伸出小手为段提沙抓痒。段提沙很惬意的闭了眼睛仰起头,心满意足的叹道:“啊……真是好儿子呀!”段珀受到夸奖,心中高兴,又探头过去在他父亲脸上亲了一口。段提沙乐的摇头晃脑:“哎呀……真是大宝贝儿呀!”段珀更高兴了,大叫一声蹦到了段提沙身前腿上,想要和他父亲拥抱一下。哪晓得他父亲一丝不挂,胯间那东西大模大样的搭在一边大腿上,如今让他一脚踏了个正着,险些当场便被踩扁。段提沙深吸一口气胀红了脸,随即张大嘴巴“喔喔”叫了两声,然后就蜷成一团倒了下去,双眼一闭开始装死。段珀吓了一跳,呆呆的坐在一旁凝望了段提沙——良久之后他爬上前去,伸手推搡了他父亲:“呀?”段提沙一动不动。段珀又把手探到了他的鼻端——他知道怎样判断一条性命的死活——没有出气!“爸爸?”段珀恐慌起来,扬起手用力拍打段提沙:“爸爸?!”段提沙还是没动静。段提沙装死,装的正来劲儿,忽听身旁响起一声防空警报一般的尖嚎,睁眼抬头一看,就见段珀伸着两条光腿坐在床上,张大嘴巴哭的山呼海啸。段提沙的玩笑开大了。他抱着段珀下了床,满地乱走着出言安慰;而段珀受到了极大惊吓,情绪完全失控,双手紧紧抓着段提沙的短发,哭的汹涌澎湃。嚎到最后他开始打嗝儿,并且又在段提沙身上尿了一泡。段家父子直闹到深夜才睡。翌日清晨,穆先生衣冠楚楚的坐在了餐桌之前,就见对面的段提沙父子神情怏怏,段提沙蓬着短发黑着眼圈;段珀的眼睛则是肿成了桃子。“哦?”穆先生很关切的问道:“怎么?昨夜没有休息好么?”段家父子支支吾吾的,也答不出个缘由来。穆先生热心邀请段提沙前往高原做客,而段提沙像个冲动的大蜜蜂一般,拍着翅膀便要嗡嗡的前往。远在深山的冯参谋长得知此事后立刻发电过来,想要劝阻段提沙不要任性乱走;可是段提沙心意已决,抱着孩子就追随穆先生上了路。第178章在高原从清莱去高原,并不是一桩容易事情。不过经过一番长久跋涉之后,段提沙倒也随着穆先生顺利穿过印度,抵达了穆家领地。穆家领地,按照当地土语的音译,可以写作“布确”,广袤而荒凉,同缅北山林相比,全然就是两个世界。段提沙随着穆先生换做了皮袍打扮,而段珀往日虽然活蹦乱跳,这时就显出了先天不足的弱处,竟是冻得垂头丧气,蜷缩在父亲怀中动弹不得了。段提沙总觉着儿子像个冷血动物,自身不会发热,故而干脆将他贴身搂进怀里,让他借着父亲的体温御寒。段珀半睁着眼睛打量这陌生天地,心里虽然兴奋,可也不叫了,只是蜷成一团贴在父亲的胸口,偶尔打一个喷嚏。穆家大宅,像一座城。穆先生的车队在进入领地之后,便有成队的骑兵赶过来迎接护卫。及至到了穆家大宅门前,段提沙坐在车内,只见那宽阔门口站了一大排花里胡哨的盛装男女们,其中还夹杂着几个红衣喇嘛。待到穆先生下了汽车,那群红男绿女们就训练有素的一起深深的躬下身去,并且乱哄哄的发出问候,也不知说的是何种语言。穆先生对于这一片盛情是完全的忽视,只回身对着段提沙微笑点头:“老弟,请下车吧,这回我们总算可以暖和起来了。”随即他在十月高原的寒风中很有克制的笑了两声:“哈哈。”段提沙费力的挪到车门口跳下来,皮袍胸前鼓鼓囊囊的,因为揣着一个儿子。乘坐了许久汽车,他这回也冷极了,哆哆嗦嗦的刚要开口,不想一名西装打扮的青年忽然走了过来,对着穆先生开口说道:“哦,爸爸,您回来的正好,我也回来了。”穆先生很惊讶的一挑眉毛:“卢比?!谁让你回来的?”那青年对着地面微微一叹气:“我想……我还是回来的好,否则您会感到为难的。”穆先生欲言又止的抬起手,拍了拍那青年的脸蛋:“好极了,卢比,你真是个好孩子,爸爸爱你。”青年略显忧伤的低垂眼帘:“我也是一样的爱您。”穆先生望着卢比淡淡微笑了——片刻之后他微笑完毕,忽然想起旁边还有客人,就侧过身来对着段提沙轻轻一点头,同时又伸手一指那位青年,口中介绍道:“老弟,这是我的长子,卢比。”段提沙随着穆先生进入了宅院门口,就见里面错落无序的建造了许多座高高矮矮的砖石楼房,瞧着不甚美观,倒像是一座规划失败的要塞。宾主双方进入一幢圆顶小白楼内,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段提沙打了个大冷战,而胸前响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