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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的,他除了继承“鲁王”这个名号,顺带也接下了这个复杂的人情网。司马良人一直在刻意地避开与朝廷的联系,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让司马凤出面。他不知道鲁王对朝廷的想法是否和自己一样:忌惮,畏惧,又带着隐隐的憎厌。司马凤把刀抛给他,司马两人接在手里,毫无来由地想起了一件事:鲁王究竟是怎么死的?司马凤从树上跳下来,险险立在池塘边上,身形摇晃。“下盘不稳!”司马良人叱道。他话音刚落,司马凤已将晃着身形,飞快攻了过来。阿四从箱底翻出了自己最爱的那件衣服,震惊地发现腰上居然被虫子啃了一个小洞。洞说大不大,刚好能伸进去一个小拇指,衣服是玄青色的,不注意看也不明显。但他不想穿了,沮丧地把衣服塞进箱里。司马凤满头是汗地走进来:“你磨蹭什么?快出发了。”“你和老爷打完了?”“早就打完了。”司马凤擦了把汗。两父子早上打了一场,吃完午饭又打了一场,司马良人总算神清气爽,信心饱足。司马凤看到箱子里那件玄青色外衣,惊喜道:“这不是你过年穿的么?今儿打算披这个?”“破了个洞,不好看了。”阿四挠挠脑袋,“算了,我就穿平常的衣服吧。”司马凤看着他笑笑。“你怕被霜华看到你穿了破衣服?”阿四脸红:“没有没有没有。”司马凤神情一整:“霜华不会笑你的。”阿四:“我晓得……因为霜华姑娘人好。”司马凤:“不是,因为她看不到你。”阿四:“?”司马凤抓起手里扇子在他脑袋上一敲:“你的位置是哪儿霜华的位置又是哪儿?能看到吗?就算看到了,隔着那么远,能瞧见你衣服上破了几个洞?”阿四:“少爷你走。”司马凤见他扭捏,看不下去了,从箱中抓起那衣服扔到阿四身上。“就穿这个,精神又好看。”他说,“哪儿破洞了我悄悄?哎哟这里,这里不是挺好解决的么,你等着我把腰带给你拿过来。”司马凤说的是一根十分漂亮的月白色云纹腰带,他风风火火地取了来,,又风风火火地给阿四系上了。阿四年纪渐长,现在已经和他差不多高,合身的衣服一穿上,腰带一束上,俨然一位挺拔好看的小侍卫。阿四在这个瞬间,明白了何谓“人靠衣装”。也明白了为何女子打扮好之后,总喜欢揽镜自照一个时辰都不厌。“走走走。”司马凤又在催促他。阿四不好意思地跟他道谢,司马凤一路拉着他往外狂奔。阿四跑了一会儿,忽地心头一亮,转头道:“少爷,我和老爷不在家里,你千万别出城去找迟当家啊。”司马凤:“……说什么?我不会的。”阿四:“老爷和我傍晚出发,你紧随着我们离开,我们抵达鲁王府的时候,你大概也已经出城了。等你出了城,到了鹰贝舍,即便老爷生气了想让你回来,少说也得折腾两三日的。”司马凤:“……说什么?我没有打这样的主意。”两人推搡着到了门口,司马良人也正好从府里走出来。他见司马凤一身出门的打扮,腰上还佩着剑,浓眉一拧:“混小子,我和阿四不在家里,你千万别出城去找牧涯啊。还嫌给人添的麻烦不够么?”司马凤:“……你们怎么个个都知道我想干什么。”司马良人哼地一笑,阿四嘿地一哂。两人上了马正要前行,忽见前方的街角拐进来一匹马车,正是田苦当日让迟夜白和宋悲言使用的那辆。车上正是甘乐意和宋悲言,两人回来得比想象中要早。几人匆匆问候,又匆匆道别。马上的阿四和车窗里的宋悲言各自依依不舍,用眼神约定回家之后再一起分享路上见闻。司马凤见甘乐意两人居然回来了,便知道迟夜白身体已无大碍。“迟夜白让我跟你说,你不用过去了,他很快就会到蓬阳来,你别瞎跑来跑去的,浪费力气。”甘乐意从车上拎下两个散着鱼腥味的大网兜,连跳下车的宋悲言手里也有一个。司马凤:“你们怎个个都跟我腹中虫子一般晓得我在想什么!”“我可不晓得你在想什么。”甘乐意抽抽鼻子,把两个网兜塞进司马凤手里,“快快快,都是新鲜的,拿到厨房,今晚吃大鱼大虾!”司马凤放弃了夜袭鹰贝舍的念头,乖乖留在家里。甘乐意之所以提前带着宋悲言回家,是因为想给宋悲言整些药材。自从取出那几根针之后,宋悲言或许是因为一时不适应,或许是因为路途颠簸得厉害,在鹰贝舍休息的这段时间里,他屡屡说头疼。甘乐意虽然有千般不情愿,也只好带着他去找甘好看病。甘好说自己擅于用毒,对这种怪里怪气又和毒无关的痛疾没什么办法,只从满院子的医书里给他抄了几个方子。“好罢,咱们死马当活马医吧。”甘乐意对宋悲言说。宋悲言:“谁是死马???”总之,两人回到了比云阳镇更大的蓬阳城,甘乐意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快就把药方上的药材都找齐活了。厨子做好了一桌的鱼虾蟹,甘乐意马不停蹄地煎药,宋悲言便和司马凤拿了半桌子的食物,在他的小院子里吃起来。甘乐意蒙着脸煎药,抬头看到司马凤和宋悲言正在比试谁拆蟹的速度快,于是把眼皮皱了又皱,给司马凤使眼色。司马凤举着两个大钳子走过来,和他一起蹲在炉子边上:“你眼睛熏着了?”“不是。”甘乐意拉下蒙脸的布巾,压低声音,“其实我急着带他回来,还有件别的事情。”司马凤吮着白花花滑溜溜的蟹rou:“什么事情?”“……你吃完我再说。”甘乐意咽了口口水。司马凤赶快吃完了,飞快转身又从宋悲言面前偷了两个刚拆好的:“你说。”甘乐意气急,只好转头专注盯着炉上药汁,冲着翻腾的汤药翕动鼻翼:“宋悲言他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司马凤一愣:“什么?”甘乐意:“就是拔针之后,我发现他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你还记得咱们在少意盟里的那几天么?我问他想不想阿甲和阿乙,他连这两位的名字也记不住,还问我阿甲阿乙是谁的名字。”司马凤:“……很怪异。”“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忘记了多少事情,但很琐碎。比如双生子的名字,比如某种我跟他说过许多次的药草,或是蓬阳城位于郁澜江下游这样的事情。”“你师兄怎么说?”“他说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