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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羊毛制的毛团子涨了粉,在姑娘脸上扫了扫。穿戴好了,阮沁阳就是心烦也不会折腾自己,而且照着镜子,对自己也心烦不起来。选了口脂,在唇上涂上淡淡的玫瑰红。“是不是快到想秋裳款式的时候?”她名下有几个布庄铺子,是她产业赚钱里排的上前三,所以每年她除去要想自己平日里穿什么,还得多想几个款式,叫绣娘们卖成衣。青葵看了日子,虽然觉得早了点,不过她家姑娘什么都要精细,一年流行的花样款式要汇总了再挑选,而且有时候想法独特,绣娘那儿也要费心。“这几日奴婢就去安排。”“带着碧玉和银花一同去做,身边得用丫头太少,也该多培养几个。”阮沁阳分得清楚,诗薇她们她虽然也用,但让她们cao持的都是将军府里面的事情,至于她名下的产业她还是培养自己的丫头。事务吩咐的差不多,阮沁阳默默叹了口气,推开了房门。女人选衣裳选首饰打扮,女人自己觉察不到用了多少时间,但一般都是半个时辰打底。而半个时辰,阮晋崤就在她的院子里等了半个时辰。煦锦院早与阮沁阳初到时大不相同。院外是茂密旺盛的梧桐树,一墙之隔是开的如火的花石榴,除此之外,还种的有牡丹、芍药、兰华各类娇花。阮晋崤拿了阮沁阳常用的水壶,扶着袖子低头浇花,似乎听到门扉打开的声音,看到阮沁阳扬了扬唇。阮沁阳瞧着他,暂时把道理先抛到脑后,总得让他渡过了敏感这一段时间。他总不可能真缠她一辈子。“我从长公主那儿得了几张酒方,加上最近收集的,今日打算做酒,大哥若是无事忙,就个跟我一起?”阮晋崤自然点头。阮沁阳能感觉到他最近事情不少,但却努力的在挤时间来陪着她。两人到院里的空地,除去材料和酒方,阮沁阳还请了两个懂行的师傅,看看如何制酒。大明严禁百姓私酿私卖,但是这条律法只针对平民,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就是想要卖酒都是可以,只要给朝廷上税即可。阮沁阳对秋露白最有兴趣,但是这酒的主料就是要用秋天的露水,大夏天怎么找秋天的露水,阮沁阳只有另找合季的酒方。与阮晋崤一起挽了袖子,两人按着方子取了药草花束,阮晋崤捣药,阮沁阳捣花。嘣嘣咚咚的声响,阮沁阳偶尔扫阮晋崤一眼,他握着药杵,神情认真,似乎只要是她叫他做得事都是大事,需要郑重以待。阮晋崤的动作比阮沁阳要快许多,捣好了药草,药香味蒸发,就拿了阮沁阳面前的玉兔样像是摆设玩意的罐子,把里面的花瓣捣成泥。看着里面嫣红的汁水,阮晋崤食指在壁上摸了摸,指腹沾了红色然后涂在了沁阳的唇瓣上。玫瑰红添了类似草茉莉的颜色,阮晋崤抹匀了:“这个颜色比你唇上的颜色更合今天的衣裳。”阮沁阳眨了眨眼,下意识抿了抿唇,唇角颜色溢出,阮晋崤想抹去,却弄花了沁阳的脸。不用照镜子,阮沁阳就知道自己花了脸,斜着眼愤恨地看着阮晋崤。阮晋崤自若的神情崩溃,添上了一抹无措。“我生气了。”“我错了。”阮晋崤抬手画脏了自己的唇。阮沁阳眯眼审视阮晋崤,绷不住笑出了声:“这颜色上唇的确不错。”“县主、大人,栖霞县主到了。”两个主子和睦笑谈,诗薇硬着头皮打断。楚媏看着阮晋崤脸上的红痕,对阮晋崤宠meimei又有了全新的认识。“阮大哥,沁阳。”阮晋崤略微颔首,刚刚那般温柔笑闹的表情一扫而空,又成了平日里不苟言笑,教人退避三尺的阮大人。楚媏想了想,要是刚刚她见着的就是这样的阮晋崤,估计那声“阮大哥”是叫不出口的。材料准备的差不多了,剩下阮沁阳没插手,直接交给了师傅来做。至于花汁她均了一小碟,既然阮晋崤说颜色好看,倒是可以研究研究这个色的口脂。做得差不多,阮晋崤就是缠着meimei,也不至于到meimei有客人还寸步不离:“吃什么点心?”“……花生酥。”阮晋崤点头,吩咐下人去做。楚媏看着咂舌:“阮大哥简直把你当做了掌中珠,可是舍不得你嫁才这般?”楚媏想着家中惴惴不安的二哥,打趣地道,“你那么聪慧,大约猜得到我今日过来的大部分原因,你是怎么想的?我二哥对你是真心不过,直接都与我爹爹说非卿不娶了。”说起来,楚媏就觉得唏嘘。这几天她二哥茶不思饭不想,活像是着了魔一样,明明他与阮沁阳见得几面她都在场,但她怎么就看不懂她二哥是何时情根深种的。阮沁阳怔了下,低头用脑袋碰了红木桌面。她用头撞桌面的声响不大,但却吓到了楚媏。“你这是什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自残’起来!”楚媏扶着她的肩膀,看到她额头没红肿才安心,“你要是额头红了一点,估计阮大哥能再也不许我进你家大门。”阮沁阳无力地摆了摆手,她这是头疼。看出了阮沁阳的为难,楚媏点了点她的脑袋:“与阮大哥做酒就笑的那么甜,与我说话就那么苦恼。”“我不是因为媏jiejie而苦恼,我是因为……我也不知我是因为什么苦恼,反正就觉得头疼的很,就希望在床上大睡几天,一觉醒来所有问题都解决。”她要是嫁人,阮晋崤就得疯,她要是不嫁人,阮晋崤认祖归宗她就没了选择。别说她觉得跟阮晋崤以男女的关系在一起奇怪,再者她根本不明白阮晋崤对她的情绪算是个什么。男女之间的爱?不像是。母子之间依赖?太恶心,更不能像是。把她当做救命稻草?就是这个了。要是阮晋崤表现出来的是爱慕,是想娶她跟她生孩子,她大不了拒绝他说不合适就行了。他把她当做救命稻草,她不想他死,哪能拒绝他。“媏jiejie,我脑壳好疼。”刚刚酿酒的快乐一扫而空,阮沁阳扯了羊毛垫子,连着撞了几次。楚媏冷眼看着,后头忍不住把手垫在了她的头下,捧住了她的脸。“好了,既然为难拒绝了就是。我二哥娶你被拒绝,又不是我娶你被拒绝,你不必担忧会影响了我们的交情。”“媏jiejie,你真好。”阮沁阳水眸盈盈。她心中早就做出了抉择,她对楚瑾的好感,不至于到她为了逃避之后的“无选择”,非要嫁给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