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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招待客人了,命那粗手粗脚的仆从主动去领二十大板,完了让管家赶紧把献酒的人找出来,找了两天终于找到林淡头上,等不及天亮便来了。林淡不知内中曲折,却也看得出威远侯很着急。她仔细打量对方几眼,摇头道:“我这里没有千日酒,便是有,也不会卖给你。”第24章厨娘23威远侯已年近四十,却由于武功高强,保养得宜,看上去只三十出头。他体态消瘦,气质高华,身上浸染着一股文人雅士的风流韵致,全无武将的粗俗。但是,当他挑起眉毛,眸光泛冷时,一股无人敢违抗的气势便不由自主地倾泻而出,令人头皮发麻。秦二娘吓得浑身发抖,连忙去拉扯林淡的衣袖,悄声说道:“小老板,您可千万别跟他犟,他是威远侯,杀人如麻!”林淡自然知道这人是威远侯,却只是微微抬起下颌与对方对视,嘴角的浅笑丝毫不变。汤九迈步上前,挡在了两人中间,冲威远侯拱手道:“侯爷,店里确实没有千日酒。”“汤世子,你从北边回来了?”威远侯随意瞥他一眼,温和的嗓音中暗藏一丝强硬,“胡峰跟我说那酒是她自己酿的,没有,本侯可以等,有却不肯卖,这是什么道理?”“汤世子?”林淡丝毫也不搭理威远侯的诘问,走上前仔仔细细打量汤九,脸上满是恍然:“你是小侯爷?”姓汤,排行第九,她早该想到这人就是永定侯府的小世子汤承。也不知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竟从一位色若春花的美少年,长成现在这副五大三粗的模样,五官还是俊美,却带上了极强烈的阳刚气,眉峰处的一缕刀疤更为他平添一股暴戾,贴身的劲装压根裹不住他虬结有力的肌rou,与当年的翩翩少年郎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莫说感情淡漠的林淡,就算是对小侯爷爱得深沉的原主来了,恐怕也认不出对方。汤九身体一僵,连忙解释:“林淡你听我说,我原本早就打算告诉你……”未等他把话说完,林淡却先笑了,不是故作大度的假笑,也不是被欺骗的苦笑,而是真切的、见到故人的喜悦:“小侯爷,多年不见您别来无恙,老侯爷身体可还好?”汤九忽然就哑了,讷讷道:“好,我们都很好。”林淡并未恼怒,他应该松一口气的,却为何心中满是失望?“本侯可不是来听你们叙旧的。林掌柜,这千日酒你是卖还是不卖?”威远侯温和的嗓音已完全被冷沉取代。他的几名侍卫齐齐把手按在刀柄上,仿佛下一瞬便会暴起。一行人堵着门口,店里的食客想跑不敢跑,想留不敢留,一个二个吓得面无人色。林淡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拱手道:“侯爷莫恼,您可曾听过蓬芽?”“曰:赤县州者,是为昆仑之墟,其卤而浮为蓬芽,上生红草,食其一实,醉三年。”威远侯表情有些惊异。他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则传说而已。“千日酒可令人畅饮一次,酣醉三年,用什么东西酿造的酒,后劲会如此大?我循着这条线索往下查,最终找到了蓬芽,便也还原了数百年前的酒方。但侯爷可曾知道,这蓬芽一年浮一次,一次结百果,千果才能酿一坛酒。我耗费三年也才得了一坛,却已经被土匪糟蹋干净,又上哪里去为您再酿一坛。方才所言只是其一,还有其二。侯爷此次回京是养病来的,可您知道您得的是什么病吗?我观侯爷面赤唇白,双目泛红,易燥易怒,应是肝脏有损的表现,而酒乃穿肠毒药,热性独冠群物,对肝脏损害尤其大。我若是再把一坛如此烈的酒卖给您,您病情加重了算谁的?”林淡徐徐道:“为了侯爷身体着想,这坛酒我不能卖,望您海涵。”嘿!说来说去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威远侯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冷硬的表情竟有些松动。随他一同前来的侍卫头领连忙跑上前低语:“侯爷,太医千交代,万嘱咐,让您切莫酗酒,您就听他老人家一言吧。这千日酒对身体损伤太大,咱们不买了行吗?”之前还气势汹汹,仿佛一言不合就要砸店的侍卫们,这会儿全都缓和了神色。这酒不卖就对了,他们还想等侯爷康复了,尽早跟随他回东南驻地呢。“酒不买也行,”威远侯知道属下是为自己好,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终究不是那么太爽快,不由冷笑道:“本侯便在这里吃顿饭。方才听你的店小二说你什么菜都会做,包客人满意?那好,我便点一桌用酒做的菜,你可会?你要是做的不好,没让本侯满意,本侯就把这家店给砸了。”说到这里,看似风流倜傥的威远侯终于露出一些武将特有的粗犷与霸道。满不满意还不是凭你一张嘴?汤九眉头一皱就要站出来理论。别人怕威远侯,他却是不怕的。林淡拉住他,颔首道:“自然会。”“小丫头见识少却狂得很,这么轻易便答应了,你也不听听我的要求。”威远侯继续道,“别以为倒那么一杯半杯料酒下去,让食材染一股酒味,就算是用酒做的菜。本侯的意思是,用酒本身做一道菜,吃一口便满满都是酒液,却不伤肝脏,你能吗?”这要求甫一提出来,满场食客就都哗然了。酒用在厨艺方面只能起到调味的作用,从来没听说过还能做菜。那可是酒啊,相当于一捧水,放在锅里顶多烫一烫再装壶,从没听过有哪个厨子能把它做成一道菜。旁的不说,只说你怎么把酸甜苦辣咸这些味道调入酒水里,让它既入得了口、饱得了腹,又满足得了食欲,这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威远侯这是摆明了来砸场子啊!汤九怒目而视,一字一句道:“侯爷,您强人所难了。您若是闲得慌,不如回家多喝几服中药,养养身子。”“小兔崽子,本侯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威远侯冷笑连连。林淡却慢条斯理地扎好头巾,徐徐道:“用酒做菜?可以,侯爷您稍等片刻。”话落让紧张不安的小竹把自己珍藏的一个坛子抱出来。看见那泥封完好的坛子,威远侯便得意地笑起来:“还说没有酒,这不就抱出来了吗?告诉你,若是你送给本侯的这坛酒不如千日酒,本侯照样砸你的店,求饶也没用。”他满以为林淡不可能拿酒做菜,所以先行屈服了。然而林淡却只是浅浅一笑,拍开坛口的泥封后用漏勺小心翼翼地捞出一样东西。众人定睛一看,不由惊诧。只见这东西半臂长,长条形,通体晶莹翠绿,像玉石,放在砧板上却弹了弹,十分绵软娇嫩,又像某种食材,不但卖相好看,连香气也十分浓郁,甫一展露便把那奇香卤汁的味道盖了过去,非常霸道。哪怕阅酒无数的威远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