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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隔绝开来。杨卿珏心头有千种疑问,但话到嘴边,全部变成了哄小孩的安慰话。他一遍遍抚着叶沁竹的后背,不明白叶沁竹到底经历了什么,会怕成这幅样子。“竹子,我回来了,大哥哥也在,萧岐也在。”他说。这句话说完,叶沁竹向他抬了抬眸子,正准备说些什么,突地弯下了腰。杨卿珏只能听到接连不断地干呕声,以及地上突兀出现的一滩滩虫卵。“我要死了。”叶沁竹按住脑袋,努力让自己的意识不要这么快地消散。她忽然转过身,死死把杨卿珏抱在怀里。不再逃避,甚至不再隐瞒,她一面抽搐着,一面往杨卿珏怀里钻。“它已经到了我的耳朵里,很快就会进入脑子。”“珏,我没救了。我靠缓解药苟延残喘了两年,这两年我没有见到你,我也放弃见到你了。”“但为什么……”她哭着喊,“你为什么要在现在找到我?我该说些什么?我该怎么做?”很早很早,叶沁竹就觉得,她和杨卿珏之间,存在着必相逢的缘分。这缘分,让人羡慕,也让人生厌。她不断地干呕着,污秽把杨卿珏的锦袍弄得脏兮兮的,不堪入目。耳中的声音每响一次,她攥着杨卿珏的手就会用力一分。她好想去见那些人,大哥哥,兰jiejie,萧先生,钟缨,清棠,盼春……杨卿珏把她拦腰抱在怀里,侧过叶沁竹的头,让她面朝他睡着。他低头往泪眼婆娑的少女脸上蹭了蹭,面上的表情一片温柔。“竹子,别怕,你会没事的。”叶沁竹抓紧他胸口的衣料,嘶叫道:“是蚕蛹,是蚕蛹。”“我知道。”杨卿珏回答,他低头在叶沁竹的嘴唇上啄了一口,趁机将一颗药丸送入叶沁竹口中。叶沁竹觉得自己悬空了,那颗药丸不知道有什么作用,让她动弹不得,甚至连眼皮都抬不起来。风过耳畔,卷起黑色碎发,杨卿珏的怀抱很是温暖,叶沁竹靠在他的胸膛上,生怕自己的任何一个抽搐都会惊扰到这份温暖。她听到呼喊声,感觉到了颠簸,她被人放下,四周喧哗声一片。昏迷过程中,她的四肢百骸都传来足以噬心的疼痛,被压制两年的蛊虫再也按捺不住,开始拼命往外冲。陌生的液体在身体中游走,自己的胃止不住地痉挛。叶沁竹不记得自己吐了多少虫卵,每吐一次,自己的身子就会轻上许多。直到最后,她彻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仿佛漂浮在温暖的水中那般,无知无觉。数盏油灯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并不松软的被子被角被捻好,盖在叶沁竹身上。当她吃力地睁开眼,便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那手,那四肢,都仿佛不是自己的。她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发现手臂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而绷带的尽头,是另一只手。不是杨卿珏的手。但这双手,叶沁竹依然熟悉得不得了。那双牵着她的手,把她的小rou手包紧的大手。叶沁竹张了张嘴,哽咽地叫了出声。“大哥哥。”睡着了的人像是突然被惊醒那般,迅速抬起了头。少女的眸子里,一只消瘦许多的狐狸,对她微微笑着。是大哥哥啊……叶沁竹转动着她唯一能动的头,尽可能靠近叶笙,而叶笙轻轻伸出手,抚上了那许久未见的脸庞。“欢迎回来。”这句话,杨卿珏对叶沁竹说过。叶沁竹刚想问,却看见帐门被掀起一角,一人出现在了营帐内。那人的手中,端着一碗汤药。浓郁的草药味直冲叶沁竹的鼻子,少女一皱眉,蓦地想起了恍惚间不由分说灌进她身体内的苦药。“醒来了?”叶沁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嗯。”叶笙回答。“那便,太好了。”她听见杨卿珏发出一声长叹,端着药碗快速走近。而叶笙便也趁此机会松开了手,起身与杨卿珏交换了位置。“既然你进来了,那我便先出去。”“大部队,已经和西塘人马汇合,西部区域的疆土,不日便可尽数收入囊中。”这句话,他不知是对谁说的。待叶笙离去,杨卿珏随意坐在床边,用勺子拨弄几下药碗,舀出一勺汤药,先吹凉了,再凑到叶沁竹嘴边——“啊——”那富有笑意的口吻,仿佛叶沁竹是个还未周岁的小孩,需要抱在怀里哄。“我自己来。”叶沁竹挣扎着想伸出手,却被杨卿珏轻轻按回原位。“之前方素和我通信,提到珍珠姑娘中了一种蛊毒,蚕蛊。”“你决定要救她?”杨卿珏不紧不慢地喂着,叶沁竹乖乖喝着,一面翘起嘴角问。“珍珠姑娘智勇双全,是不可多得的一个助力,我为何不救?”杨卿珏的手指一寸寸拂过叶沁竹身上的绷带,解释。“蚕蛊已经进入你的身体,除了取出母虫,我还用银针挑出了你肌rou里的其余子虫。现在是会痛些,但休息半月左右,便会痊愈。”“会不会留疤?”叶沁竹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不会?”杨卿珏回答。他伸手贴了贴叶沁竹的额头,柔声问了一句。“可是还有些头晕?需不需闭目休息会儿?”叶沁竹的额头略烫,看起来烧得有些厉害。叶沁竹嘤咛了一声,她浑身缠着绷带,动一下就痛,现在这副模样,似乎除了闭目养神,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她顺从地闭上眼,但片刻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睁开。她睁开眼的同时,正好看见杨卿珏皱着眉,神色疲惫地按着鼻梁。“珏?”她试探性问。杨卿珏一怔,下意识睁开眼,去看叶沁竹。叶沁竹才发现,他的眼眶有一圈黑紫色的圆圈,嘴唇也泛着白,显然不仅仅是疲惫到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