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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喘不过气,他如同发狂一般挥动手里的尖刀,一边杀一边满脸戾气地喝道:“同样都是士兵,为何这些人能够这么狠毒!?”赵世杰同是气红了眼,他们自贫民出身,最能理解难民们的恐惧,一向缩于人后的他此刻竟是忍不住举起了剑刃,在斩杀了就近一个‘贼寇’之后,他奇迹般地发现自己潜藏于心中的胆怯居然消失了。被救下的难民在角落缩成一团,又是小心又是谨慎地注视着这帮士兵,眼里还带着惊惧,赵世杰攥紧缰绳,深吸口气,缓缓道:“大概是因为,引领我们的,是三皇子殿下罢。”曾平挥动的刀停滞了一瞬,望向残破的街道:“我现在开始庆幸,自己是三皇子旗下一员。”转念想到当初被楚淮青招降时的不情愿,赵世杰同是感叹道:“我也是。”百姓对士兵都有一种天生的敬畏,不掺杂坏的一面。眼见救下他们的士兵并没有对他们做出什么伤害,反而将行囊里的食物分给他们,难民们终是消了怀疑,即是感激又是好奇,上前询问赵世杰他们的身份。一双双灰暗的眼睛在月色下勃然生辉,胸腔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突然直击而上,赵世杰生平第一次体味到何为心潮澎湃,让他腾升出一股就连当初执号起义时都没有过的冲动。“我们是三皇子麾下士兵,专为支援平州而来。”声音虽小,却掷地有声,实实在在地传入难民们的耳里,赵世杰道,“请诸位放心,有三皇子在,今日以后,大家再不必忍受饥劳之苦。”要一个饿了许久的人相信他明日便会丰衣足食是一件困难的事,有百姓当即就问:“真的吗?”谁也无法料定今后会发生什么,但面对这样的质疑,赵世杰不知为何就笃定了,笃定秦策能够带来世人想要的安宁。他字字铿锵道:“必定为真。”平州很大,但为了寻找粮食,吴七几乎徒步跑遍了整个平州,官兵最多的地方就是他们平日里最不能涉及的险处,自然对它的位置一清二楚。与楚淮青所预想的一致,季升身死一事之后,季家人没敢再呆在州牧府邸,同样他们也没亏待自己,找了个较偏的地方重新建了一个更宏伟更辉煌的府邸,其规模足可与皇zigong殿看齐。看到这座府邸时,这位季表叔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楚淮青大抵是估摸清楚了。士兵将府邸围得水泄不通,人数与训练有素的优势上,平州的官兵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大多数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闯入者是谁就被强制镇压,凡是有不服从趋向的,也被毫无情面地暴揍一顿后用以杀鸡儆猴。当那些被揍得哭爹喊娘的人被丢到人群中最显眼的位置时,整个场面出现了一时的沉寂。士兵清出一条道路,恭敬待在两旁,秦策信步而来,目光沉然,令人生畏,不紧不慢地扫视着那些躁动不已的官兵,与这双眼睛对视着,官兵们竟是本能地消除了反抗的念头,安静了下来。秦策再没看他们一眼,与楚淮青步入府邸之内。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鼓励(づ ̄? ̄)づ多多少少理清楚了,暂时应该不会再卡【大概?】云城明天要早起,今天就不熬夜码了,速度快能睡觉之前码出一章【大概?】就是酱紫≧▽≦诶嘿~第六十一章鱼贯而入的士兵引起了府邸内的连连惊喊,秦策站在门口,浅淡的眸子在那些脸色红润、体态富足、与外面难民惨状大相径庭的侍从与季家人身上瞄了一眼,眉头蹙紧,沉声下令:“拿下。”士兵唯秦策示从,当即上前擒拿,季家人见势不好,立马转身欲跑,只是还没来得及跑几步,就被士兵不客气地揪着衣领拖了回来,朝着秦策慌忙大喊:“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季家!”前一句话惊慌失措,后一句话着重强调。秦策俯视着被按在地上的季家人,似笑非笑:“季家?”“没错。”那人费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梗起脖子,似是在强撑耀武扬威的气势,“不管你是谁,只要敢在平州得罪了季家,我保证你日后吃不了兜着走!”有一种人,嚣张蛮横一世,以伤害蔑视他人为乐,而当他们在濒临颓败之际,往往会做出一些在外人看来虚张声势并且十分可笑的举措,这并不代表他们看不清形势,而是他们看清了,又抱有极其不甘的侥幸。受楚淮青和谢富多年的竭心教导,秦策也多多少少染上了一些恶趣味,具体体现在如何打破这种人的侥幸方面。“原来你们是季家人?”秦策露出为难的神色,半响之后,在季家人忐忑的眼里微微一叹,充满了妥协的意味,“我知道了。”那人与其他季家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喜色,厉声喝道:“那你还不赶快松开我们?”扬起一边眉毛,秦策负手笑了笑:“这个请放心,总会有松开你们的时候。”“什么时候?”“上断头台的时候。”语气平常,笑意依旧,正如谈论今日天气正好。“……等等,等等!”看着秦策毫不迟疑地转身朝里屋走去,犹如被一盆凉水浇醒的季家人大喊:“你疯了吗?我们可是季家人!”“这个也请你们放心——”秦策头也不回,丝丝冷意从淡然的语气里飘来,让整个场面直降寒渊:“季家,很快就不复存在了。”“什,什么……唔!”多余的话淹没在了士兵的手掌中。红木地板光鲜亮丽,即使裸脚踩上也不会感到难受,檀香木雕刻成的门沿上镂着精致云纹,玉石璧瓦在暖光的普照下渲出了温润光泽,无不让人心旷神怡。但走在其中的楚淮青却只能感受到秦策越来越严重的低气压。“我应该早点过来。”前方的秦策声调低沉,听不出具体情绪。楚淮青轻声劝解:“如果未等到襄阳王兵临京城,夺取平州的事就会显得引人注目,这于殿下不利。”秦策在士兵把守的主卧门前停下,摇了摇头,笑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应该自责。”语罢,人已经走进了屋内。观秦策面上没有丝毫踌躇,目光坦然明洁,并不似话里所说的那般自责愧疚,但一想到之前走在街上时,秦策目视着那些废墟残垣一直起伏不定的胸口,楚淮青便忍不住默然。秦策确实沉痛不已,但他选择将滴水不漏的一面表现给世人。楚淮青直觉主公有些变了。……或许早在很久以前,他不曾注意到的点末细节中,就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屋内亦站着许多士兵,锐利的兵器均指向一个地方,秦策挥了挥手,得到示意的侍女们连忙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