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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着急了?”被楚淮青看出心中所虑,刘翊有些不好意思地呐呐了几声,不愿在一向敬服的楚淮青面前说谎,便诚实答道:“襄阳王也就罢了,眼看着李温掌有的领土即将超过我主,确实有些着急。”既不说好,也不说坏,楚淮青将地图拿了出来,让刘翊细看。刘翊看了许久,还是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楚淮青提点道:“襄阳王与李温现在各有多少兵马?”“据说襄阳王已凑足五十万精兵,而李温有近二十三万兵马。”“我主有近二十五万兵马,分于昌、徐、平三县乃至邵径。”楚淮青用手指圈出一块地盘,又滑向徐州,“尚且只能留出三万攻打徐州。”刘翊终于想明了要点,看着李温比秦策尚且大上三分的领土,恍然大悟道:“他守不住!”“没错。”楚淮青笑道,“李温过于急功近利,虽然城池众多,但他守不长久,与其得一城失一城,不如步步筹谋,稳固根基,让人想动却无从下手,襄阳王也是这样的打算,所以他暂时只取了幽都与晋城,一个与我方相邻,一个与李温相邻,占下狭角,一旦我们有意攻向襄阳,他也能立刻得知。”刘翊再看地图,连连咂舌。被刘翊这么一打岔,楚淮青倒也从身边一堆公文中腾出了片刻的歇息时间,端起旁边的茶水,微抿一口,微涩与清香杂合,消散些许劳累。在这大半月时间里,诸侯之间看似相处和谐,暗地里却没少较劲,西山张嘈,武梁洪德兴,还有渚郡陈仁,三者似也在近日联合,兵力足有三十万余众,实力同样不可小觑。幸而主公被李温和襄阳王包围其中,制衡间却也成了一道有力的屏障,三人动不了襄阳王,算计的法子只能投到李温身上,倒让己方闲得足够多的修整时间。将视线转回手中的文书,楚淮青神色怔怔。忙碌了这么些时间,他已回想不起当初得知真相时是何种难受的滋味,主公在此期间给他寄来了不少问安信,他早先不知该如何回信,后来累到没有余力去回,便一直搁置到了现在,偶然间想起时不觉得什么,现在闲下来了,再去细细品读,对主公的念想也如那滔滔江水,让楚淮青恨不得即刻就上马奔向平州。……怎么还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一手掌额,摈弃这不切实际的念头,徐州现在刚刚步上正轨,走不开的楚淮青一边自省,一边体会着短期内无法见到主公的生无可恋。就在此时,门外有侍卫传报消息,刘翊起身走到门口,听完侍卫禀报的内容后,两根眉毛瞬间紧成了一团。“怎么了?”楚淮青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再次搁下文书。刘翊面向楚淮青,表情难言:“楚先生……您可是楚淮青?”刘翊早知他的真名,楚淮青听他这么一问,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无奈叹道:“外面是否传闻我是楚国公府已逝的大公子?”刘翊艰难地笑着,觉得有些荒谬:“那位大公子是什么人我早年也见识过几次,这等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怎么能跟楚先生挂得上钩,我看是那些造谣的人脑子不甚清醒,所以才——”楚淮青截断他的话,神色自然地坦白道:“我确实是你所见识过的那个楚淮青。”刘翊面色一僵,嘴巴微微张开,瞪大眼直盯着楚淮青,整张脸明晃晃地写着不敢置信。楚淮青又是一叹:“外面还传闻了什么,先说与我听罢。”襄阳王公布这消息的时间卡得正好,将将是世人对楚淮青抱有好奇敬仰的时候,消息一出来,立马传遍了整个盛乾,文人墨客,诸侯群王,少有人不被吸引去探究楚淮青的早年经历。楚淮青是何人?早上几年的长安境内或许还人尽皆知,但当楚淮青遭到流放,楚国公府的世子之位易主之后,人们早已将这个曾经盛名一时的纨绔子抛却脑后,前几年饭后乐点谈资,后几年老套的小道消息,这便是楚淮青对长安百姓的意义。虽然随时间流逝,这位曾经的京城第一纨绔子已经不甚闻名,但说书人为了在几段小剧中营造出活跃的氛围,便故意丑化楚淮青这个已经逝去的路人形象,或是比作恶霸欺男霸女,或是比作俗人财大粗气,潜移默化下,导致之后长安百姓传道出来的楚淮青,已经变为了一个面目狰狞,心性狠毒,无恶不作……总之是怎么坏便怎么来的丑恶模样。骄纵放浪的阴毒公子,淡然沉着的世外高人,查探到这些消息的世人抬头望天,脑子里出奇一致地塞满了同一种情绪。晴、天、霹、雳。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总有一种自己能日万的错觉==时间还早,游戏游戏~\(≧▽≦)/第八十五章牢房昏暗无比,几盏油灯分于道路两旁,摇曳着微弱的灯火,妇人鬓发微乱,面上虽有污渍但多数整洁,轻易可以看出洁净前如牡丹花一般雍容的美艳,她用纤细的手掌轻拍着怀中昏昏欲睡的少年,口中哼着轻柔的歌。在妇人的近处,端坐着一位肃穆的中年男人,说是中年人其实也过其词,因为男人的四肢尚且健壮,面容却犹显衰却,不提眉宇间沉沉的惫色,单看眼角几经勾勒的深壑,难不使人心酸。妇人停下曲,轻声唤:“老爷。”侧过脸的一瞬间,男人摊掌将妇人的头轻轻揽至肩膀处,口中溢出满含愧疚的叹息:“是我连累了你。”听到这一声叹,妇人淡薄已久的心里却是发揪的疼,她顺从地靠着丈夫的肩膀,又轻微地摇了摇头,淡淡地笑道:“从与你结为夫妻的那日起,我便再无一字约悔。”男人轻叹着,面上尽是平日难见的柔情,他未曾嫌脏,垂头吻了一下妇人的唇角,妇人笑眼看他,眸内晶莹,像是有水光漫漫。在这空寂的狭地里,狱卒抖擞钥匙的声音清脆嘹亮,惊醒了浅眠中的少年,男人眼色一肃,将妻儿揽至身后,反射性警惕地看着被狱卒簇拥在前的人。只是当看见这人样貌的时候,又不由得顿了一下。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的人似曾相视。那人身形高挑,眉宇狭长,隐有狡然不羁之势,与男人相比,一站一坐,气势上瞬间便碾压了下去,只是即便如此,男人眼中也未有丝毫退缩之意,他身子一立,将妻儿掩得更紧,直直盯着那人的表情。岂料那人只是笑眼一瞥,浑不在意地说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男人并不知楚淮青此时在外传出的事迹,也不知自己以为逝世多年的长子尚且存活世间,眉头一紧,似是对那人无厘头的话感到诧异。“对了,消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