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预报 第2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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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想要打他一顿…… 槐诗缓缓收回视线,最后看向面前的行李箱,犹豫了许久,在麻雀的催促和嘲讽之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一咬牙一跺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天文会金陵支部里绿日还能把自己怎么地了么? 浑然忘记自己就是在支部里被绑架的前提,槐诗伸手,摘下了源质锁。 针对他的源质而打造的锁头,应手而开。 下一瞬间,好像爆炸一样,大量惨白的气体从缝隙中喷涌而出,瞬间覆盖了整个塑胶升华隔离室。 “小心毒气!”有人扯起嗓子大喊了起来。 周围的干员瞬间拔枪,刀剑出匣,四座机枪开始预热。 槐诗第一瞬间被九莲宝灯护在身后,只看到无数隐隐绰绰的影子从浓厚的白色雾气中浮现。 瞬息间,封锁四周,将他们团团包围了。 寒意刺骨。 恩,那是冷气。 槐诗狐疑地伸手摸了一把,这手感分明是特么的干冰气化的水雾! 紧接着,一个首当其冲的黑影蹦了起来,凌空一越,举起了手中那一具诡异的武器,随着五指的拨动……一阵柔和的吉他声就扩散开来。 五光十色的色彩从迷雾中迸发,将一切照破,形成了好似迪厅的诡异光污染,向着四周胡乱散射。 众目睽睽之下,有好几十个小孩子身量的侏儒从雾气里跳出来。 这群侏儒满面皱纹和褶子、头戴着诡异的花环,身着纯洁的白衣,好似幼儿园小朋友一般排排站定。 紧接着,在温暖祥和的吉他声里,围着槐诗,一脸郑重又认真地张口齐声唱将了起来。 “いつまでも,绝えることなく,友だちでいよう……” 永远不会改变,直到天长地久,让我们一生是朋友…… “什么鬼?” 不止是槐诗,所有人都齐齐傻眼。 只不过槐诗心里隐约却有了一些猜测,只因为那曲调他如此熟悉,分明是他在被绑架后唱的那首儿歌。 只不过……恩,比他唱的版本好听了大概有那么十万倍左右。 那群侏儒看上去样子古怪又丑陋,可唱起歌来仿佛都好像天籁一样,不论天文会的束缚装置还是其他的攻击,都好像清风拂面一样,在他们面前化作了幻影。 他们本身就是幻影。 存在于匣中之梦里的蜉蝣。 就在这前所未有的尴尬气氛之中,悠扬的旋律扩散,几十个侏儒站在一起将这一首儿歌合唱完毕之后,高举着吉他的那个矮个子跑到槐诗前面来,从吉他的箱子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他: “您好,槐诗先生,这一首由风评先生为您点播已经演唱完毕,请您在这里打个勾,啊,请放心,费用他已经提前付过了,对,就是这儿,谢谢。” 第一百八十五章 告一段落? 在槐诗在纸上画了个对号之后,他就感激地弯腰,双手接过。 而一群侏儒已经技艺娴熟地四散开来,给各位观赏者散发着他们的传单——【重要时刻,怎能无歌】深渊黎明合唱团,您最专业的伴奏者,属于您的私人演奏团(现招手弦乐乐师若干,请有意者与’无归者墓地’4号碑联络) “……行吧。” 槐诗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强行遏制着自己去应聘的冲动,从侏儒团长的手里接过最后的贺卡。 “深渊黎明合唱团竭诚期待为您提供下一次服务。再见了,朋友们,再见!” 随着侏儒们的依依不舍的挥手,这群来自地狱的奇怪生物们驾驭着干冰凝结成的雾气和五光十色的奇怪迪斯科光芒,消失在了空中。 一片死寂里,所有人面面相觑。 “就这?” 槐诗的表情抽搐了一下,谨慎小心地打开了手中的贺卡,恩,粉红色、装帧精美,打开之后就看到里面一行烫金大字:友谊地久天长。 地久天长个屁咧! 你们绿日都是神经病吧! 跑来搞自杀袭击就是为了给我开个单人演唱会吗? 图什么啊! 槐诗发自内心地陷入了疑惑,而且,好像哪里不太对,可是究竟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来,直到在漫长的寂静中,麻雀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兄歹,关于你的’好朋友’风评所留下的麻烦……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 槐诗低头看着不知何时把自己围起来的面具干员们,表情人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如果我说我没有我不是的话,你会相信吗?” “行吧。” 麻雀端详着他的面孔,神情古怪,语气变得玩味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当场逮捕就对了……是吧?” 一双手铐落在槐诗的手腕上,他戏虐地吹了声口哨: “跟我们走一趟吧。” 黑色头套蒙在了他的脸上。 一桩闹剧,就此告一段落。 才怪。 …… 据说后续闹出了好大一场乱子来,短短几天之内,有一帮带着麻将面具的家伙在内部横冲直撞的肃反,抓到了好几个内jian。 甭管是不是内jian,反正被带走了之后就没回来的。 不少干员都先后接到了动向古怪的调令,而中层的频繁变动则暗示着高层一片死水的表面之下已经白热化的斗争…… 但这和槐诗这一条咸鱼而言有什么关系呢? 他第一时间就被丢进支部的拘留室里去了。 由艾晴亲手签发的拘捕书。 明面上是调查他被绑架之后的经历,实际上里面有床有网还有游戏机,偶尔老肖他们还来请吃饭,大家热热闹闹地去食堂搓一顿,然后吃完槐诗再一个人慢悠悠地溜达回去。 简直赛过度假。 说实话,艾晴对槐诗已经没有其他的期待了。 像这种命硬如野狗、滑溜不沾手的家伙,就算支部爆炸了他恐怕都不会掉一根毛,她对自己唯一手下的要求如今就只剩下了一点——别搞事。 这种关键的时刻,只要别搞事儿,你搞什么都行。 每天槐诗需要做的,就是漫长又漫长的审查和报告,完全是走形式,反正审查的人没用心,写得报告也多半没人看,可惜了槐诗的妙笔生花。 甚至没有人来问他的姓名和年龄! 搞得他白期待了一场。 但不论如何,他都乐得轻松。 在如今充满低气压的狂风暴雨中,这个小小的监狱俨然变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避风港,大家每天一起摸鱼打牌联机打游戏,不亦乐乎。 直到五天后,槐诗终于迎来释放——不止是释放,而且还有一个看上去相当高层的大叔来抓着自己的手嘘寒问暖,关切地询问槐诗在拘留中苦不苦累不累,天文会绝对不会遗忘任何一个有功之人bulabulabula…… 看那意思,似乎是打算对前些日子动乱中槐诗在本部被绑架的事情做出一些补偿。可以想象,除了他惊人的表现之外,恐怕多半得益于艾晴这些日子以来的强硬争取和威逼勒索。 看他那rou疼的样子,似乎大出血了的样子。 当然,在明面上这是对他勇于和绿日这种边境恐怖分子进行斗争的事迹表示肯定和鼓励,并且盛赞他简直是绿日克星,以后请再接再厉。 再接再厉个屁! 槐诗心里翻着白眼,一阵应付之后,领导总算满意地走了,然后他就被两个人送到后门,上到一辆没有挂着特殊牌照的车里。 然后,看到驾驶席上似曾相识的少女。 ——里见琥珀。 带着墨镜,咀嚼着口香糖,摇下来的车窗外面已经堆了一地的烟头,依旧是一脸咸鱼到无可救药的样子。 简直生无可恋。 “走吧,传奇酱。” 她一脚踩下油门:“我带你去领你的补偿。” “……怎么又是你?” “不然呢?”里见琥珀反问:“除了融入不了集体的、可怜的外国临时工之外,你还打算让谁来给你开车?白帝子么?不怕折了你的福报么?” “呃,感觉你生活很艰辛的样子……” “是啊——” 里见琥珀没好气地说:“生活轻松愉快又幸福看上去还胖了一斤的槐诗先生,能不能发一发你的慈悲,将你的首级送给我这个可怜的女孩儿?” “你在想屁吃。” “啧……” 里见琥珀发出不快的声音。 “还有,为什么是你来?”槐诗问:“你不是社保局的么……老往我们天文会跑不合适吧?” “你以为我想来啊?” 里见琥珀冷哼,“天文会金陵支部将那个名额给你,但这不代表所有东西都是他们的对不对? 反正记得放尊重一些,师匠可是很严厉的。” “师匠?” “总要尊师重道是吧?我刚刚来东夏的时候,有幸在师匠那里进修过半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