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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的桌子上。”我点点头,而艾萨克把手从我的前臂移到我的手心。我温柔地握了握他的手。“姚夫人,我能问问你想要如何处理胡子先生的后事呢?”她用她的手帕擦拭着眼睛。“我想把它埋了,就在这个花园里就好。”“姚夫人,你愿意让我来帮忙埋葬它吗?”我问道。“我来挖洞,然后在你向它告别的时候我们也可以留在这里。”她点了点头,然后哭了出来。“你真的愿意这么好心地帮忙吗?”艾萨克回答了,他的声音有些生硬:“我们当然会帮忙。”姚夫人告诉我在后门那有一把铲子,穿过厨房就能看到。我告诉艾萨克我很快回来,当我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听到姚夫人以一种只有九十几岁的老太太才有资格如此提问的方式问他:“你是怎么失明的啊?”这是两个月以来我一直想和他谈谈的事,但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开口询问,而瘦小的姚夫人,才刚刚认识他几分钟,就如此直接地问出了口。“是因为车祸,”艾萨克告诉她。“我那时候八岁。”尽管我真的很想旁听,但是我知道我不应该,而且我知道只要艾萨克一听到后门关上的声音,他就会知道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所以我专心致志地在花园里挖洞,努力不去想那些他会告诉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却不愿告诉我的事情。这是一个温暖的秋天的下午,而挖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能看出这个花园以前是很漂亮的,但是要姚夫人一个人来照料的话就太大了。今年的花季已经结束,树叶不断从树枝上掉落,使得这片未修剪的草坪脏乱不堪。当我完成之后,一走回房间里就听到姚夫人在谈论一位老邻居的朋友,那人也有一只导盲犬,而我在想这段谈话是不是涉及到了布雷迪,甚至是萝丝,就是艾萨克在布雷迪之前养的、去世的时候伤透了他的心的那只导盲犬。我也想和他聊这个话题。我想让他对我敞开心扉,而不是对其他人。随即我意识到他正在安慰一位伤心的老太太,这让我被自己的内疚和羞愧狠狠刺中。艾萨克朝我转过脸来,很显然是听到了我走近的声音。我朝他笑了笑,然后越过他看向那位瘦小的女士。“姚夫人?你准备好就可以过去了。”我朝艾萨克走过去,然后把他的手搭在我的手臂上。我带领着艾萨克跟在姚夫人身后走向后院。当我把盒子放进这个匆忙挖好的坟墓,然后用土重新填上这个洞时,姚夫人扶住了艾萨克的手臂。姚夫人轻声说了些什么,而我和艾萨克在不远处站着。当她结束的时候,她擦干了眼泪,然后拥抱并感谢了我们俩。她提议要给我们泡点茶水,但我向她解释我们得走了。她说不管怎样她要给自己泡点茶喝,然后早点上床,接着她再次感谢了我们。“我很喜欢菲尔兹医生,”她直率地对我说,“但我也很喜欢你。”她将艾萨克的手搭在我的前臂上。“我不在乎男孩跟男孩好。如果你有那份福气找到你爱的人,那你就要抓紧他们。”而我转移了话题,告诉她我会在周四按原计划到她家做家庭出诊,到时候她可以给我泡上一杯绿茶。这将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来拜访以及看望这位瘦小,脆弱,孤苦伶仃又伤心的女士。艾萨克在回去他家的路上很安静。我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以示安慰,但我不想逼他,所以我什么都没说。直到我们回到他家,他坐在他的沙发上时,他才终于开口。“姚夫人告诉我她养了胡子先生十七年了,”他轻声说道,“她是在她丈夫去世那会儿得到它的。”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并且握着他的手。“她告诉我,失去胡子先生就好像再一次失去她的丈夫。”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我的手。“我很清楚地知道那种感受,卡特。我很清楚地知道那有多痛苦。”我知道他将要对我袒露心扉了,所以我让他靠着我,在他说话的时候把他搂在我的怀里。“我已经不记得那场事故了。我那时候只有八岁。当然我在那之前已经开始记事了,我记得某些事情是什么样的。我记得我mama是什么样的……”他的话音渐渐低了下来,我收紧了搂着他的胳膊。“但是我不记得那场事故。我是三天之后在医院里醒过来的。我知道我是醒着的,但是我的脸和我的眼睛被绷带缠着,所以看上去还是一片漆黑。那很疼。我记得这点。他们跟我说我遭遇了车祸,而我的mama没能挺过去。”“哦,宝贝。”他叹了口气。“然后他们拆掉了我的绷带,我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刚开始我都懵了,就好像我睁不开眼睛了一样,即使我清楚我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他摇了摇头。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想知道一些可笑的事吗?”他自问自答道。“我原本很害怕黑暗。在我小的时候,一直到事故发生之前,我都得开着灯睡觉。”“哦,艾萨克,宝贝。”我只能说这些。一直以来我都想让他告诉我,但现在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亲了亲他的头侧。“在我九岁的时候我有了第一只导盲犬。它的名字是科迪。那是我小时候和它的合照,”他说着朝相框所在的壁炉挥手示意了一下。“它帮了我很多。我不知道如果没有它,我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坚韧,这样独立。”“它一直跟着我直到我十四岁,而在它之后,我有了萝丝。萝丝是……萝丝是特别的。它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形影不离,不管是去上学还是远足。那边的壁炉上有些我和它在沃姆帕塔克州立公园的小路上照的照片,”他轻声说道,“但还不仅仅是这样。对我来说那是段很艰难的时光……”他清了清嗓子。“我的爸爸没能走出失去妻子的阴影,也没能接受儿子失明的事实,他总是酗酒。他的状况不好……”艾萨克侧身躺在我的怀里,有点像是蜷缩在我的身边。“那段时间很困难。我正在努力完成学业,还要适应自己是个同性恋的事实。我有汉娜,但是她照顾爸爸就已经忙得腾不出手了,”他轻声继续道,“而我还有萝丝。它就是我的救星。”他沉默了下来,所以我再次亲吻了他的头顶。“发生了什么?”“它逐渐失聪了,”他轻声说道,“它实在太老了,一切发生得很快。或是在我看来是这样的。在最后的最后,它死于糖尿病。”我记得菲尔兹医生告诉过我,艾萨克花了两年的时间来照顾他生病的狗。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