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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看他确实很累很累的样子,嘟囔了句不知道什么,然后说:“自己坐会儿,我去监督你师娘。”如果不是实在太累,沈之北都想拍桌子不顾形象哈哈大笑了。老师还是那么嘴硬,不想师娘太累不直说,还说去监督!沈之北微笑着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往自己嘴里递桂花糕,干了就喝茶。过了一会儿,总算恢复了点元气。而外面则是传来老师和师娘的声音,特别和谐。“老婆子,这个是这样弄的么?”“哎哟我的土豆诶,再这么被你削下去,要没得吃了!”“那我杀鸡总行了吧!”“得了吧你,上次你杀鸡的时候把院子弄的都是血,我洗了一下午!”“我劈柴!”“上次你劈柴把自己的脚给砸了,瘸了一个月!”“我……我洗菜!”“上次你洗菜我吃到了一颗石子差点没把牙崩坏。”“我……我不干了!”听到这里,沈之北差点没把自己笑死。老师是个秀才,师娘却是个练武的,虽说不能劫富济贫吧,但对于老师来说,武力值是比他大多了。而且老师是个生活废,没少受师娘嘲讽。这不——“你个生活废赶紧走!”师娘发飙了。钟老先生气呼呼地走进来,瞪沈之北,“老太婆太不讲理了!”沈之北莫名从这句话听出了委屈的情绪。他忍着笑,“我歇息够了,去帮师娘。”钟老先生立即赶他走,“去去去!赶紧去!”沈之北转身,保持着□□的背脊,其实已经笑得脸上直抖。“师娘,我来帮你。”“不用!师娘做这些都习惯了,我来就好!你去休息。”钟老太太面对沈之北跟面对钟老先生简直天壤之别。沈之北笑着挽袖子,“师娘习惯,我可不习惯。”说着,他开始熟练地处理野鸡。钟老太太年轻时候特别喜欢好看的,她就觉得沈之北特别好看。“我们小北连杀鸡都这么好看!”沈之北脸一囧,“师娘,哪有这么夸人的。”钟老太太正想说话,就见钟老先生又冲出来,“赶紧干活!”沈之北淡定地杀鸡,这场景简直不能再熟悉,每次来老师家都会是这样子。他和师娘在准备晚饭,老师就站在旁边看着。他说,他要看着老太婆别作妖。沈之北觉得,作妖的应该是老师才对。有了沈之北加入,速度快了很多,一阵鼓捣之后,晚饭好了。钟老先生的儿子风祺哥在临欢县城开了个小酒楼,收入不错,一直想要接老师去县城。可是老师死活不去,他也没办法,只能拜托沈之北多照顾他。幸好老师和师娘的身体都不错,就是风祺哥老是担心他爹娘磕着碰着,这阵子正要给两人送一个下人来呢。钟老先生正烦恼着呢,按他的话说,他还能走路就不需要下人。不过在沈之北看来,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他也不太放心老师和师娘两个人住在这里,都是五六十的人了,就算身体再好,也不经摔啊!天黑的时候,三人正好吃上饭,沈之北点上蜡烛,然后坐下吃饭。钟老先生刚刚一直没问,这会儿忍不住了,“臭小子,你刚刚说你倒霉,是怎么回事?”沈之北一顿,略去了伤口不见这一段,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钟老太太担忧地说:“小北呀,后山那么危险,以后少去。今天晕在林子里多危险啊,幸好福大命大,如果遇上了毒蛇野兽那可怎么办?”沈之北哭笑不得地说,“师娘,好歹我也是个猎户。”“哈哈,猎户!就你这小身板,你师娘就能撂倒你!”钟老先生毫不客气地说。沈之北幽幽地说:“师娘也能一腿就撂倒您……”沈之北挺想翻白眼,师娘可是练武的,当年镖局一枝花!钟老先生咳嗽两声,乖乖吃饭,武力值是他永远的痛!钟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斗嘴,估计跟沈之北看着他俩斗嘴一个心态,那就是——太可爱了!“总之,你以后得小心些。”“好的啦师娘,你忘了我是谁,无敌怕死的小北。”“哈哈哈……”一顿饭吃得无比温馨,因为离得比较远,沈之北吃完饭陪着钟老先生喝喝茶下盘棋就准备走。钟老先生偏不让,还要考校他的字。沈之北无奈地只能展开宣纸,沾墨,随便写几个字。他的字力道足了,只不过没什么风骨,倒是有些返璞归真的意趣。钟老先生兴奋:“写上你的名号,名号。”沈之北一顿,写上“山野瘦客”。看着老师兴奋地把他的字收起来,他不得不提醒老师,“老师,我的字写得比风祺哥的差多了,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收藏我的字呢?”“那小子的字哪有什么稀奇的,空有个架子!”钟老先生不满意了,他一定要纠正臭小子的这种错误思想,“他模仿人家的字,看着很有风骨很飘逸,实际上也就这样了,走不出来。但你不一样,你小子的字浑然天成,虽说稍显稚嫩,但却是绝无仅有的。以后等你的字出名了,我收藏的就值钱了!”沈之北哭笑不得,只好连声应好,把老师哄高兴了,这才从钟家出来。作者有话要说: 瘦客就是月季啦,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听哼哼╭(╯^╰)╮【例行求收藏求评论求作收诶小天使们~~~】第5章〇五间水村事(五)师娘拿了盏煤油灯,让沈之北提着走,暗黄色的灯光在小路上蜿蜒。乡间的晚上没什么人,到处都暗暗的,因为村民们都不点蜡烛,费钱,而且晚上他们也没什么事情。搬张桌子椅子坐在门口借着月光喝茶聊天,就已经是享受了。走在路上,沈之北时不时跟人打个招呼,那些人乐呵呵地“小北”地叫他,等他一走远却又说起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的闲话。沈之北自小的耳朵就比较灵敏,他们以为他听不见,其实他只是装作没有关系。在这间水村,他最大的眷恋,大概来自于爹娘而已。他甩甩头,将听到的所有的话都甩在走来的路上,从十三岁开始,他就是这么做的。回到家里,他又是那个不知烦忧的沈之北。回到家里,沈之北深陷在被窝里,眼神迷茫而空洞。他才十七岁,他经历了许多人还未经历过的事情。当初,沈之北的娘亲在去世前,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但还是不知疲倦地流着眼泪,就像流不干的泉眼。“小北,你爹给你留了二百两,就在那口缸里。”十三岁的沈之北扭头看那口缸,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