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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被她吓跑,难不成主动送上门的就下贱不值钱吗?她越想越委屈,眼泪不自觉掉了下来。她抬手去擦,可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越来越多,她索性不擦了,呜呜呜地越哭越大声,最后仰天质问:“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子对我?”话音刚落,一道强烈的闪电把天边都照亮了,紧接着,“轰”地一声巨响。“……”原芯吓得马上闭嘴。果然老天爷是不能随便乱骂的,跟小命比起来,什么情啊、爱啊都不值得一提。她把刚才扔掉的粮食捡顶在头上防止被劈,然后麻溜地往家跑。沈皓走着走着就跑起来了,他的心很闷,身体很热,得狠狠消耗体力才能平复下来。他一口气跑回了沈家。这个点,沈家人应该都睡了,可他一推开门就看到堂屋有亮光,他心下觉得狐疑,走进去就看到沈树根、李桂香还有黄勤兰坐在里面。黄勤兰一瞧见他就斜了他一眼,充满了蔑视。沈皓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见怪不怪,就这幅阵仗肯定有话跟自己说。他跨过门槛走进去,直接开门见山问李桂香,“妈,这么晚不睡,有事跟我说吗?”“……”李桂香还琢磨着怎么开口,现在倒是不用她绕弯子了,可就是有些开不了口,“那个,老六啊……就是……”她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到重点,黄勤兰没了耐性,直接道:“妈是想跟你说,趁着你明天还在,把家给分了。”“分家?”沈皓愕然,“怎么突然要分?”其实沈皓当兵多年,一年都回不了一次家,分不分家于他来说没什么区别,他只是觉得奇怪。可他这话落在黄勤兰耳里就是不想分家,她着急道:“你还不想分家,是不是把你大哥克死了,又想来祸害你侄子?”沈皓:“我没有。”“还敢说没有?别怨我刻薄,你看看你自己,人小芳今天才跟你说亲,面还没见上就被牛给撬进河里了,要是跟你定亲了,怕是连命都没了。”黄勤兰说到一半还委屈上了,“你把沈旭他爸克没了,我没法追究,可沈旭是我的命根,他跟微月下个月回来补摆喜酒,到时候被生产队里嘴碎的妇娘一说,亲家跟微月都知道他有个命犯孤星的小叔,你让他们怎么想?爸妈也不是要跟你断绝关系,只是分了家,解释起来也容易,你以后每月定时寄钱回来,我还是会替你好好孝顺他们的。”说到最后,黄勤兰还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沈皓看着她这幅模样,只觉得恶心,而更让他寒心的是,在黄勤兰骂他的时候,沈树根跟李桂香无动于衷,一副默认的样子。他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半晌才看着沈树根跟李桂香,问:“爸、妈,你们也觉得这样?”他问的不是分家,而是他们是不是也认为他是一个不祥之人,理应被至亲放弃?沈树根抬头对上沈皓的幽深如墨的双眼,他其实读懂了当中的伤害跟渴望,可一想到自己的孙子,他还是别开头,说:“你不用担心,我明天跟你一起去生产队申请宅基地,到时候你留些钱,我把屋子建起来,你下次回来就可以住新房子了。”“呵……”沈皓突然冷笑一声,道:“不必劳你费心了,分家也不用等到明天,现在就分,这屋子除了我房里军用背包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老六,你别这样,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rou,李桂香知道沈皓生气了,想解释,可他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把两身衣服塞进军用背包里面就出来。“我走了。”沈皓扔下这句就往门外走,任凭李桂香在他身后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头。“妈,你别喊了,大晚上让邻居听到,还以为我们欺负他,又得被说一阵子闲话了。”黄勤兰叫住李桂香。李桂香跟沈树根有些内疚又有些恼羞成怒,可他们还没开口,就被黄勤兰一句“你们要是想全沈家被他克死了就尽管去追他”给堵得严严实实的。沈皓的心像是冰火两种天,一边是怒火熊熊,另一边是心寒如冰。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别人的遭难一定要算在他头上,只因为他是那个时间点出生?如果他真有这个本事,那派他上战场把敌人克死就行了,还需要牺牲那么多兄弟吗?思及此,沈皓脑中闪现出说这话女人的脸,她的一颦一笑是那么地清晰,她的拥抱是那么地温暖那么地热烈。不知不觉,他又跑回了蕉田,可那里早就没有了人。他突然慌了,好像错过这次之后,他就要永远失去这个此生唯一给过她温暖的女人。“轰”地一声,豆大的雨滴从天上掉下来,沈皓顾不上找地方避雨,直直地朝原家跑去。原芯觉得自己倒霉透了,献/身不成还得罪了老天爷,即使一路小跑回来还是下大雨了。为了把珍贵的粮食护住,她生生摔了个狗啃,弄得满身是泥之余,把脚也扭了。好在还差几步路就到原家,她拖着自己的天残脚回到家,总算把粮食给保住了。她把自己清洗干净,坐在床上用煤油灯去照脚裸,才发现肿了。迫不得已,她把胡春丽叫醒。胡春丽看着她的肿得老高的脚踝,既心疼又生气地说:“你大晚上没事干嘛跑出去?”她边说边按了几下,根据自己的经验,判定道:“幸好没伤到骨头,给你涂个药酒,过两天就好了。”原芯一听,喜出望外,“妈,那你赶紧帮我涂。”“行。”胡春丽找来药酒,在手心上倒了一点用力搓热,然后覆在原芯的脚踝上,使劲搓。紧接着,房内就传出杀猪般的喊声,沈皓靠在窗户旁边的墙上,听得心疼惨了。“你别叫了,叫我也得用力,不然散不了淤。”胡春丽边用力边说:“你是不是冲撞谁了?刚溺水好了,今天又扭到脚,没完没了的?”沈皓听着,炙热的心渐渐地冷却下来,他苦笑了捋了捋被雨水淋湿的脸。或许,他的命就该如此吧!在原芯喊得没力气再喊的时候,胡春丽终于住手了。她扶着原芯躺下,给她掖好蚊帐,吹灭了煤油灯才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原芯刚闭上眼睛,突然听到“咚”的一声。“该不会有老鼠吧?”她自言自语道,想起那袋粮食就随便搁在柜子里,她不放心又爬起来。她刚下地,就觉得踩到了什么东西。她把煤油灯点着,循着光源看了看地板,然后发现有一包东西。印象当中,她房间里没有这东西,她捡起来一看,发现是一团纸。她不解地把纸团掀开,然后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