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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发觉看起来清瘦的周琅比她高上许多,因为撑着伞的缘故,令狐柔好似要被他纳入怀里。令狐柔是何等的女子,同一个男人这样的亲昵,已经是从未有过的事了。两人沉默的走了一阵,令狐柔询问,“你为什么要画我?”周琅没有回应。令狐柔仰起头,就看到周琅白皙的面颊和柔软的唇,“你见过我吗?”“见过。”令狐柔追问,“在哪里?”“前些日子你回城的时候,我见过你一面。”令狐柔想了想,应该要比她听说他要早一些。她还想说什么,周琅却忽然停下脚步,“到了。”令狐柔抬头一看,就看见普渡寺三个匾额上的大字。周琅将令狐柔送到屋檐下,道了声告辞,就转身走了。令狐柔望着周琅的背影,忽然有些懊恼,方才自己,为什么不多同他说些话呢?“周公子——”令狐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又叫了他一声。周琅撑着伞在大雨中,却没有回头,只驻足了片刻,就抬脚离去了。她这边心思难明,那边已经转过身的周琅却露出一个笑容,旁人看他端出的姿态觉得清俊矜持,这一笑确是十足的jian诈与得意。第4章周郎顾(4)谢小侯爷这几天发现令狐柔来他这里走动的多了,但他不是瞎子,这令狐柔到底是为他还是为谁,他还是看的出来的。但他对这令狐柔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兴致,看见她与周琅搅和在一起,也是乐见其成。周琅容貌才情皆是斐然,令狐柔同他相处数日,已是十分的倾心。再加上周琅引诱的手段,很快便将令狐柔拿下了。月余,令狐家这边退了亲,令狐柔的父亲还携女亲自登门致歉,谢小侯爷端足了姿态,才将这门他本就厌烦的亲事推掉。那边的周府却迎来了一桩喜事。周琅向令狐家提了亲,令狐柔首肯,毁了与谢小侯爷的婚约,招周琅入赘。因为是入赘,这婚事自然不能办的太热闹,只请了两方证婚的人,令狐将军本就不喜周琅这种文弱书生,又拗不过爱女,去了侯府退了婚就又赶回边陲。当日周琅与令狐柔大婚,都不见令狐将军出席。谢小侯爷倒是过来了,吃了喜酒,私下里和周琅道了喜,就走了。因为边疆战事频频的缘故,令狐府上当家的只有令狐柔这一女眷,所以周琅在府上呆的还算是安逸。周琅是真真的有些喜欢令狐柔,成亲之后终日同她厮混在一起。不过这令狐柔和其他女子不同,虽然心悦周琅,在床笫间却又有自己的强势。周琅初次尝到这样的滋味,新奇之下也享受的很。但坏就坏在这将军府上还有许多貌美的婢子,周琅虽然一颗心现在还挂在令狐柔身上,但整日在这将军府,见着那些个貌美如花的婢子成日里在面前晃,哪里按捺的住,趁着令狐柔不在房中,撩拨了一个原是照顾令狐柔胞兄的婢子。那婢子姓苏,名如如,温婉可人的紧,又因为年纪尚幼,又有一种不谙世事的风情。因为方才新婚燕尔,周琅也不敢做太出格的事,只私下里同这婢子眉来眼去几回,又偷偷的写了情诗去逗弄这婢子。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偏那婢子年纪轻,又爱招摇,拿着周琅写给她的情诗在后院传阅,传着传着,不知怎么传到了令狐柔的耳朵里。令狐柔是那种刚烈的性子,不懂一般女子在夫婿面前的隐忍,她当即就扭着苏如如到了周琅面前。周琅在将军府日子过得惬意,床笫间又有令狐柔这样的美人陪伴,初见时候的谪仙姿态尽褪,目光流转间多情又迷人。令狐柔扯着苏如如到周琅房间里的时候,周琅方才起身,昨日他同令狐柔颠鸾倒凤的荒唐到深夜,令狐柔是习武之人,身子健朗,周琅却是耽于声色已久,这一觉睡到日头高照。周琅正在梳洗,伺候他的是令狐柔贴身的婢子,那婢子生的寻常,但胜在伺候的熨帖,一口一个姑爷的帮周琅挑今日穿的衣裳,本来这是很寻常的一幕,却因为令狐柔捏着周琅亲笔写给旁人的情诗,而变得暧昧多端起来。令狐柔揪着苏如如进房来,这动静可不小。周琅只着一件单衣,站在房里,看着面色冷凝的令狐柔将苏如如掼倒在地。虽然心里已经隐隐了然,但周琅面上却还是酿起一抹笑意来,“小柔。”这是两人之间床笫之间的爱称。令狐柔听得这一声,心里软了一块,她终究是个女子,悔婚嫁予周琅,已是女子中罕有的勇气。更何况她与周琅成亲以来,周琅待她千般体贴,万般爱怜,她对周琅心意半点都做不得假。但她手上分明又捏着周琅私通给其她女子的书信……苏如如是令狐柔胞兄的婢子,在府里地位甚高,平日里和令狐柔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被令狐柔扭到这里来,脸上的妆容都被眼泪打湿了。瘫在地上哭叫,“姑爷——”周琅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他当时就是喜欢苏如如这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但那样的女人何其多,只是那日午后无聊,写了封书信送给这可人的小女子,本来就无甚心思,现在令狐柔问罪来,他当然是要先哄住自己的心头好。“小柔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周琅上前几步,扶住令狐柔的肩膀。令狐柔睨了他一眼,将捏在手中的书信掷在周琅面前。周琅拾起书信,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令狐柔虽然才情不比许多书香世家的小姐,却也不是半点笔墨都不通的糊涂蛋,信里的四行诗,两行是夸苏如如模样娇俏动人,后两句则表述自己倾慕向往的心思,“好一个‘西洲月下同泛舟,薇草丛中共私语’。我怎么不知道,周郎你还有这样的心思。”周琅原以为令狐柔和寻常女子不同,却不想吃起醋来也无甚不同。令狐柔见他不语,只当他是默认了。心头刺痛,又看了一眼地上嘤嘤哭泣的苏如如,抽出腰间的长鞭,对着苏如如的面门抽了上去。周琅还没见过令狐柔这样的脾气,他同令狐柔成婚以来,令狐柔在他面前,也还是温柔解意的很,这一下他没反应过来,只听苏如如一声惨叫,她虽来得及抬手护住面门,雪白的手臂却被抽的血珠滚滚。周琅一下呆住。“贱婢!”令狐柔是将门之女,杀伐之气凛然不输男子,“是不是你勾引了姑爷?”她这一声又急又气。又是一鞭抽在苏如如的肩膀上,衣衫都被抽破,露出映着雪白肌肤的一道血痕。苏如如年纪尚幼,又颇得主子的喜爱,还未吃过这样的苦头。现在被那当面的两鞭子抽的快要痛昏过去。